「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寧夏衛嗎?」胡逸之的信裡說。[~]
寧夏衛?寧夏她倒是知道,不過多加了一個衛字……那是什麼地方?
對了,九邊!她以前不是聽胡逸之說過,九邊的事!這個寧夏衛,不就是九邊中的一個嗎?可是,為什麼要去那裡?難道胡逸之想到那裡去做生意?
可是那裡i是常年打戰嗎?怎麼做生意?
阿喜揉了揉額頭,胡逸之在信裡也沒有寫原?因,事實上,他的信,幾乎滿篇全是在講端娘在他店裡的情況,只在最後就這樣突然地來了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會覺得,胡逸之這封信,其實真正想說的,就是這一句話呢?前面端娘的那麼多事,只是為了這句話做掩飾?
他以前也沒有這樣怪啊?這封信是怎麼了?阿喜將信再看了一遍,確認不能從這裡理解出他的意圖來,乾脆就放棄了。
可是,自己要不要去寧夏衛呢?
說起來,即使是前世的時候,她也沒有去過寧夏。寧夏啊,在她的心目中,大概就是一個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那個地方少水,那個地方多風沙,女人們整天都蒙著面紗,皺著眉頭看著天地之間吹起的一陣又一陣狂風,捲起滿天的黃沙,連太陽的光芒的光輝也被阻擋住不少。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去過寧夏,身邊也沒有人去過,這個情景,似乎也不是從書上、電視電影中得來的,所以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清楚的認知,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胡逸之問她要不要去寧夏,她突然就想起了這個情景來了。
到底,真正的寧夏,會是這個樣子的嗎?阿喜好奇著。自己又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的認知呢,好像就在那裡生活過一樣……明明她兩輩子也沒有去過那裡。
去不去呢?阿喜想了想。(葉子·~)決定還是要去看看。如果這次她還不去,那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對寧夏的那個認知,到底是對是錯。如果是對的,那她腦海中的那幕場景,到底又是哪個地方的?那天地之間一片茫茫的黃色……如果真正出現在眼前,又是怎麼一副壯觀的景色?
阿喜給胡逸之回了信,表示願意去。又問胡逸之,怎麼想著去那裡,是要開分店嗎?那她還可以給點比較專業的意見的。
胡逸之拿到阿喜的信後。笑了。這段時間,他的心緒是非常的複雜。當得到了那個消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怎麼做。去嗎,為什麼不去呢?不去,去了又有什麼意思?他好像突然化身為兩個人,持著完全相反的觀點,卻誰也說不服誰。
最後。他將這個決定權,交給了阿喜……那樣危險的地方,她一個小姑娘。會願意去嗎?如果連她都願意去,那自己真的就沒有任何理由不去了;可是如果她不去,那自己也不用去了,一個人……再次遍身傷痕的回來嗎?
他都無法想像,上次,在那個林間的小院子裡,當他從醉酒中醒來,看著滿院皆寂寥的情景,心底的那種慌亂……他被拋棄了……他再一次被拋棄了嗎?
直到看到了滿腦袋亂糟糟頭髮的阿喜,他的心才總算是安定了一點點。不管怎麼說。原來,還有一個人在這裡陪著他。
而這次,再次去尋找莫娘,雖然他的消息非常的肯定,那個出現在寧夏衛外的女子,一定是黃莫娘無疑。可是,他並不怕找錯人,而怕黃莫娘再次離開他而去後,那整個世界都離他而去的那種孤獨感。
所以,他需要有一個人陪伴他,一起面對。
想來想去,他竟然找不著人。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生意場上也有不少關係過硬的夥伴,但卻沒有敢讓他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示之的人。適之倒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是,他走了,適之也走的話,那生意上出了問題,就沒有人可以處理了……華大哥雖然能幹,可是這樣的事情,卻不方便找他。[.]
想來想去,他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在脆弱的時候,可以陪伴他的人……最後,他想到了阿喜。
雖然阿喜明明是個很小很小的姑娘,甚至離出閣的年紀也還差兩年……可是很奇妙的,他卻總覺得,阿喜能夠理解他,能夠理解他的痛苦與孤獨。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情非常的放鬆,有時候,他也會不知不覺地去寵著她……
所以,他才在想了又想後,給阿喜寫了這封信。
而阿喜會不會同意,卻是讓他提心又吊膽的,卻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希望她同意,還是希望她反對。
沒想到阿喜真的來信說願意一起去。胡逸之在鬆了口氣之餘,心又惴惴起來。這次,能夠見到莫娘嗎?她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逃避?這次,就算是她要再次離開,也一定要她給個說法……畢竟,自己總不能就這樣,一輩子跟她這樣找找找,躲躲躲?
「你說你有手下在寧夏衛看到莫娘了?」阿喜吃驚地看著胡逸之。
胡逸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真奇怪,莫娘怎麼跑到那裡去了?那裡可是邊境啊?難道是那裡當山賊更有前途?
不對啊,這個時候的邊境,老百姓,應該是很窮的?她就算是再勤奮,又能有多少收穫?
或者,她是靠打劫來往做生意的商人?可是真要在那裡做生意的人,一定都會請武裝力量保護?
那她在那裡,到底是做什麼?阿喜真是沒有辦法理解。一下子從川省盆地,就跑到了寧夏衛,阿喜仔細在腦海中想了想。可惜了,她以前的地理覺得太差了,竟然一時間,怎麼也記不起,寧夏跟川省在地圖上的位置關係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相當的遠。
「她在那裡做什麼?」阿喜想不通,不由得開口問道。胡逸之既然要去找她。那肯定已經什麼都打聽清楚了?
「不知道,打聽不到。」胡逸之歎了口氣。就是因為一點消息都打聽不來,所以他才著急啊。如果莫娘生活得非常的好的話,那自己也就不用擔心了。他怕她走錯路啊……山賊本來就是一個風險很高的工種。可是她卻偏偏要跑到九邊那裡去……蒙古韃子是那樣好相與的嗎?聽說他們凶殘無比,而偏偏莫娘又那樣漂亮……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胡逸之對莫娘的感覺變了很多,可是他自己卻並沒有察覺出來,現在,更多的時候,他擔心莫娘。更像是擔心一個親人,一個朋友……而不是戀人。
然而,胡逸之現在卻是毫無所覺。
打聽不到?阿喜也皺起了透氣的眉毛。為什麼會打聽不到?看來,她至少做的不是什麼正當的可以暴光的事?
唉,為什麼莫娘會如此的特立獨行呢?阿喜憐憫地看著胡逸之,他那樣沉重的表情,真的讓她有些揪心。如果這次,再找到了莫娘。她一定要弄暈了她,將她裝在空間裡帶回來……並且再也不讓她離開。
那樣,胡逸之就會開心一些了?只是。為什麼一想起那樣的場景,自己的心就會覺得悶悶的難受呢?
「現在離寧夏衛還有多遠?」阿喜坐在馬車裡覺得悶得慌,掀開簾子,問坐在外面的胡逸之。
「還早著呢,你先歇著。」胡逸之回頭,衝她輕輕笑了笑,「那裡有很多民族,也有很多很有特色的小工藝品,到時候,我帶你去集市裡看看。」
「我坐得腿都腫了。」阿喜說道。看著外面,其實到現在為止,她腦海中那種漫開黃沙的景象,也還沒有出現。
也許,那個場景,就完全是自己的大腦臆造的?還不是現在的這個大腦。而是她前世的那個大腦,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自己臆造出那樣的一個情景來。也許是哪個電影電視的鏡頭,而她卻忘記了,只留下了一個這樣的鏡頭,殘留在腦海裡?
後世是知識大爆炸的時代,人們攝取信息的方式很多,每天攝取到的信息量都非常的大,有主動的,也有被動的。可是人腦是記不了這麼多東西的,大部分都會慢慢地遺忘,有些可能忘記得一乾二淨,而有的,可能能留下一點點殘存的一兩個場景,片段。
而那個漫天黃沙的情景,也許可能,也是這樣來的?
「我坐在外面看好?」阿喜跟胡逸之商量道,「外面空氣好些,而且也亮堂一些。」馬車晃晃的,什麼也做不了,都嫌累眼。
胡逸之沒有想到阿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愣了一下,但想到阿喜從來就是一個不受拘束的姑娘,也就理解了,自己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些地方來,讓阿喜坐下。
「馬車真的是太慢了。」阿喜坐在車邊,腿懸著,蕩來蕩去,看著兩邊往後退的樹木,想起以前坐火車時那兩邊飛快退去的樹木……不由得感歎道。
「阿喜姑娘,我這馬車已經是很快的了。」那個車伕卻不願意了,他的這馬車哪裡慢了,「這可是好馬啊,上好的蒙古馬,耐力好得很,但速度也不差。那些大宛馬,跑起來是快,可是卻跑不了多遠。真要像我這馬一樣,天天趕這麼長時間的路,那早就累趴下了。」
她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好不好?阿喜有些鬱悶,卻也知道,跟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哪裡解釋得清楚火車汽車公交車……
還快呢,要是給她一輛山地車,費點力氣,都能騎得比這馬車快。在這落後的時代出門一趟,真的是一件辛苦事情呢。
「沒有辦法,去寧夏衛沒有水路,不然行船,那速度到是能快一些。」胡逸之勸道。
「到了寧夏……你怎麼辦?」阿喜突然問道。
胡逸之聽了阿喜的話,明顯的一愣。要怎麼辦?他自己也不知道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