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銀子一擔?他怎麼想出來的?阿喜又好氣又好笑。[.]他怎麼敢?縣裡所有的蠟都歸他收,然後再由他賣?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說你是白蠟會的?」阿喜攔住他,問道。
「是啊。」絡腮大漢一愣,點頭道。
「那你只能管到那白色的蠟,可是我這裡收的是紅色的蠟,你管不著。」阿喜說著,交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她身後的那幾個幫工,道,「攔著他們。」要真讓這些人將蠟搶走了,她得花多大價錢才能將蠟買回來?而且能不能全部買回來還說不定呢,可是有不少人對這紅蠟眼紅,只是不得其門而入罷了。
並且,一兩銀子一擔的價格,明年還會有人替她養紅蠟蟲嗎?
所以,不管如何,今天她一定要擋著這些人。
聽了阿喜的話,陸大元呆住了,這才想起,是啊,自己的行會叫「白蠟會」呢……這白蠟會,管不管得著紅蠟呢?他回過頭看著老七,喬老七頓時急了,這個紅蠟聽說價錢好極了,已經有人跟他開價到了二十五兩一擔,還說有多少要多少……這樣的價格,才不管他紅的白的,先搶到手了再說!
他湊到陸老大耳邊,輕輕說上幾句,聽得陸大元面帶喜色,連連點頭。
陸大元轉過臉來,馬上換上了一臉的嚴肅,一本正經地對阿喜道:「你這個小姑娘!滿口狡辯!這『白蠟會』不是指的白色的蠟,而只是一個名字罷了!事實上,就是以後有黑色的蠟。也是歸我們管理的!你們還不趕緊將這些蠟全部收了?」最後一句是對他帶來的那些手下說的。
今年說起來很倒霉,去年年底的時候,岷山裡面來了一支很大的部隊,紮在山裡好幾個月。將山裡的水裡的山賊江匪剿了個乾乾淨淨……真真算得上是一個不剩下。
結果今年蠟收了上來後,那些該死的蠟農一見沒有江匪了,馬上就划著船。[~]將蠟都賣到了外縣!他這個「白蠟會」,今年就成了一個笑話!一斤蠟都收不上來!
要不是喬老七打聽到了這件好事,他還要愁得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呢!去年那樣好過的日子,今年卻成了這龜孫樣子!你說這些官兵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竟然跑到岷山裡來剿匪!剿也就剿,為什麼還要剿得那樣乾淨!真是不綸人留一點活路了!
不過如果這個生意能搶過來,那利潤也不會比去年差了。真是美得很哪。
「你知道我的後台是誰嗎?」阿喜看著這幾人,跟個小丑一樣鬧,好笑地問。想做這事,竟然也不提前打聽一下?
「後台?」陸大元仰天哈哈大笑一聲,反問她。「你知道我們『白蠟會』的後台是誰嗎?」
「是誰?」阿喜還真感興趣,是什麼樣的牛氣人物,給這樣的一群二貨當後台?
「誤會了!誤會了!」一個急匆匆地聲音傳來,阿喜一看,原來是宋家的大姑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樣子非常的狼狽,似乎是很著急地就趕了過來。
「宋老財,什麼誤會?這裡哪有什麼誤會?」喬老七看著宋民何。冷哼了一聲道,「今天又沒有叫你,你來做什麼?」
「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宋民河趕緊揪起衣襟擦了一把汗,喘著氣說,「陸大爺,這個就是周家的親外孫啊……」陸大元也真是的。有行動也不跟他打聲招呼,要是得罪周家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你傻了?」喬老七衝他呸了一聲,「什麼周家?陸大爺也是你配叫的?周家倒了知道不知道?那個當知府的,被殺了你知道不知道?」
「殺了?什麼……」宋民河一時懵了,不知道喬老七在說的啥。[~]
「你都不看戲、不聽書的嗎?」喬老七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到處都傳遍了,你家那個姓周的大官被那個烈女殺的事情……都已經傳遍全國了,你竟然還不知道?」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宋民河臉色都白了。原來周家那個當大官的親戚已經死了?這可怎麼辦啊,那……這白蠟會裡面他的那些股分,可要怎麼辦啊?
都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記著他的那些股份。也不想想,人家都已經對阿喜家下手了……阿喜家跟周家的關係,可是比他家要近一些的,那他那點股份,自然是也是可以想得到的。
而他還肖想著,只能說,真是財迷心竅了。
「所以你們就跑到這裡來了?」阿喜好整以暇地問道。去年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個紅蠟也歸他們?還真以為她家的靠山是周府那個三表舅嗎?
所以現在以為她沒有靠山來,就來搶她的貨了?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那是!」喬老七得意洋洋地腆起了他的肚子。這幾年油水好,他雖然瘦削依舊,可是那個肚子卻是吹氣球一般地大了起來,這讓他腆起來時,很有成就感,終於也有點老爺相了。
「這個小姑娘,我們現在的後台,可是縣裡的塗師爺……你還是要想清楚些的好。」湯老三也擠了上來,這樣在老大面前長臉的事情,當然不能讓老七一個人做了,他指了指後面的那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我們大哥看上你這些紅蠟,那是瞧得起你……不過,既然這個縣裡有了我們蠟行,那自然就得統一管理,小姑娘你若想要買蠟,到時候去縣裡找我們就行了。」湯老三比喬老七大寫些,在話裡巧妙地將「白蠟會」換成了「蠟行」,這樣收起紅蠟也名正言順一些。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名字嗎,反正只要跟塗師爺說一聲就行了,小事一樁。
「那你知道我的後台是誰嗎?」阿喜一副很天真的樣子看著湯老七。
湯老三哂笑一聲,誰不知道呢,不就是那個當知府的好色鬼嘛,早都死掉了……還想扯著虎皮嚇唬誰呢?
他正要開口,可是看到阿喜臉上那古怪的表情,突然心中一緊,是不是有什麼他們並不知道的事情?
「小姑娘,」湯老三裝出一副和氣的樣子,彎下身來,眼睛與阿喜直視著,滿面笑容地說道,「你可不可以說說,你的後台是誰呢?」難道真的是另有其人?會比塗師爺還厲害嗎?他心中有些緊張。
「老三,你還在那裡磨蹭什麼哪?」陸大元站在那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還跟那個小姑娘說些什麼哪?一個那樣大的女孩子,能知道些什麼?
「你們運走!」阿喜輕蔑地一笑,「到時候再原封不動地再給還回來就是了。」
「小姑娘,你哪來的這樣大的信心?」湯老三越來越有些搞不懂了。
「你不信,你可以試試。」阿喜乾脆坐了下來,看著這幾個人,「你們可以試一下,然後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湯老三一肚子的疑惑,回到的老大身邊,向陸大元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陸大元聽了他的話,也疑惑起來,遲疑不定地看了看阿喜一眼,難道她還真有另有後台不成?
可是,要他這樣輕易地放棄這麼一大塊肥肉,他又是非常的不甘心。
「這個東西你認識不?」阿喜見那幾個人已經在那裡猶豫不定的樣子,從身上摸出來一樣東西,招那些人上前來,「看看,都看看……不許用手摸,只准看。」
陸大元、湯老三還有喬老七都遲疑地看著這個小小的牌子,做得倒是挺精緻的,可是誰知道這是什麼啊?
「御賜……」唯一還識幾個字的喬老七看了半天,終於從那一堆蚯蚓一樣扭曲的牌子上認出了兩個字來。
「好眼力!」阿喜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就是『御賜防身玉牌,見牌如朕親臨』,這個可是我進宮見皇上時,皇上賜我的。」
真的假的?幾人都遲疑不定。這個……這個……小姑娘見過皇上?還得到了皇上親賜的東西?還如朕親臨?那他們瑞要怎麼做?
「還不跪下?」阿喜坐在凳子上,開始狐假虎威起來,「如朕親臨?這個意思也不懂嗎?見到皇上了,你還敢這樣直直地站著?砍你腦袋!」
陸大元三人嚇得一哆嗦,趕緊就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天哪,他們怎麼惹到了這樣一個厲害人物……跟皇上比起來,塗師爺能算什麼啊?
滿屋子滿院子的人都呆住了,阿喜姑娘竟然有皇上賜的這樣厲害的寶貝……怎麼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
不過這也是人家低調!但現在人家已經拿出來了……那……一會兒功夫,屋裡院裡就跪了一地。
阿喜看著所有人,除了她自己以外,全部都跪下來了,也覺得怪沒有意思的。本來她是不打算將這東西拿出來的,而且這個面當然也不可能是什麼狗血的「如朕親臨」,她又不是欽差大臣,要皇上親臨做什麼,只是皇上御賜,准她婚姻自主的東西罷了……可是沒有想到,還沒有來得及用在她的婚姻上,就已經用來嚇人了。
「都起來。」阿喜將那塊牌子藏好,屋裡的人聽了,一個個都有些不敢起。一些小屁民,連見到縣令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的,更別提皇上了。
又過了好一陣,才終於有人慢慢地爬了起來。
宋民河也爬了起來,趕緊就過來找陸大元。他的股份哪……這才是他操心的事情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