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真囉嗦啊。(葉子·~)」施南生被阿喜一遍又一遍的囑咐弄得乍毛了,「你這樣嗦,小心長大了沒有人要你!」
「要你管!」阿喜白了他一眼,卻不由得悄悄地用眼角掃了一旁的胡逸之一眼。胡逸之一直嘴角含笑,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兩人在說些什麼,這不由得讓阿喜有些小小的失望。
不過,雖然自己心理年齡都已經快30了……可是,對別人來說,她只有十二歲……而胡逸之已經二十六歲。在她前世,二十六歲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年齡,可是現在這個時代,二十六歲已經相當老了。
十四歲的年齡差距,不是那麼容易跨過的。想到這點,阿喜有些氣餒。如果兩個人一起努力倒也罷了,可是現在明明看上去,胡逸之對自己一點想法也沒有……
可是,那些跟她差不多大或者比自己稍微大一點點的男孩子,她真的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跟他們在一起時,總會覺得他們都是小屁孩……就比如說現在眼前這個施南生。
目送著施南生乘坐的船從小碼頭上離開,胡逸之還有別的生意要忙,也個起走了。阿喜剛鬆下來的心情又提了起來,艷菲、舅奶她們使用起來,會覺得好用嗎?會覺得方便嗎?會因為這個衛生巾的方便,而放棄使用那個坐便桶的傳統方法嗎?
所有這些,一切都是未知數。
同時,阿喜也拿出一些,給娘用。張氏用過之後,悄悄告訴阿喜,這個東西用起來的確比以前她用的那個陳婆婆要方便得多,也柔軟得多,但是跟阿喜一問成本,她被嚇了一跳,連聲道。太貴了太貴了,這樣貴的東西哪裡用得起。
這也是阿喜不得不捨近求遠去找周府的女人們試用這個衛生巾的一個原因所在。(葉子·~)不同階層不同收入的女人們,她們對同一個產品是有非常不同的感受的,其中最大的一個因素。便是價錢。很明顯,富裕的人,她們考慮的東西,都是價錢比較貴的,而低收入的女人,她們對這樣昂貴的東西,可能想都不會去想。如果skii拿著小樣品問一群剛從工廠下班。試用是否滿意,很難想像,他能得到有價值的意見。
這個衛生巾,現在的狀況,也是一樣的。儘管阿喜娘說這個東西用著很舒服——但事實上,這條意見是沒有多大的用處的,因為她沒有用過什麼好東西,平時用的陳婆婆。也是最普通最便宜的那種。
好在,以後娘至少可以在來月事的時候,用上好東西了。
阿喜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這兩年,幫家裡也賺了不少錢了,但似乎只是樂衷於賺錢,而從來沒有想過,怎樣用這些錢來提高自己家裡的生活品質。
首先,住在農村,真的是有點不方便,即使有錢,也買不到什麼好東西——要不要搬到城裡去呢?反正現在家裡的錢財,要在城裡買套大房子。也還是買得起的。
阿喜便在飯桌上,跟父母提起了這事。
王世安當即便否決了,張氏有些猶豫,但是阿翠跟阿輝卻是非常的高興。要搬到城裡去,哪個孩子不高興呢!
「胡鬧!」王世安罵了幾個孩子幾句,可是張氏猶豫又猶豫了半天。才終於開口道:「當家的,我覺得……可以考慮啊……咱們家裡現在又不是沒有錢,買不起城裡的房子。阿喜做的這個生意,收入真的是不少呢。」她管家中的錢財,阿喜現在做的這個生意有多賺錢,誰也沒有她清楚。
「你怎麼也跟著幾個孩子玩鬧!」王世安沒有想到妻子也能動心,不由得怒道,「這家裡幾十畝的蠟園怎麼辦!搬到城裡,怎麼來養蠟,難道天天乘船來回!」
張氏聽丈夫這樣一說,想想也是,只得做罷。[~]
「爹,不是這樣的。」阿喜急了,不就是幾十畝蠟園嗎,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啊,還沒有她的蠟香店一個月的收入高呢,怎麼爹就非得守在這鄉下呢!「爹,這蠟園,咱們去城裡了,自然就不種了,咱家完全可以做個小生意什麼的啊。」
「胡鬧,好幾十畝地呢,說不種就不種了?」王世安聽了很生氣,這孩子,怎麼一做生意賺了點錢就忘本了呢,「做生意這件事,靠得住嗎?你三表舅是怎麼死的,忘記乾淨了,不就是將太原城裡做生意的有錢人都擠乾淨了,結果出了人命嗎?可見做生意,再也錢也是假的,那賺的錢,不是給你自己賺的,是給官老爺賺的。那些當官的,什麼時候想把錢拿回去了,你要遞得慢了點,連命都沒有了!只是給人家保管一下罷了!」
王世安想起那件事,心裡還直發寒,這生意不是說做不得,但一定不能太高調了,讓那些官老爺們知道了,那就慘了。
還是種地好啊,種種地,只要努力點,那溫飽是不愁的,而且也不怕成為當官的眼中釘,肉中刺。
阿喜只能歎氣,知道這次是勸服不了爹了,只能以後再慢慢圖之。沒辦法,本來那次糊塗做牢,就已經讓爹有些心懼,後來那個酒生意的慘敗,更是讓爹心中警惕,而三表舅做的那件事,擠干了太原城裡多少幾十年的傳下的富戶,一夜之間,一無所有。更誇張的便是那家姓康的,竟然家破人亡。
康家的事情,因為頗具傳奇性,已經被各地的文人,編成了書在茶樓裡說,編成了戲曲在到處唱。前段時間村裡有老人去世,孝子孝孫們就從城裡請了一個小戲班子,正好就唱了這齣戲——因為這齣戲裡講的是孝子孝女,正是太應景不過,而且又是新戲,正好在鄉下這樣的地方,多唱幾場唱熟了,好拿到城裡大戶人家去表演。
這場戲當時馬上就在村裡紅了,全?村的人都趕過去,聽著唱完一出,又要再唱一出,聽了一遍又一遍。村人跟隨著戲中的人物、情節而情緒起伏,台上的人哭,村人也哭,台上的人笑,村人也笑,台上的憤怒,村人也跟著憤怒……
王世安看的時候,想到上面那個眼睛鼻子都給塗白了的丑角,就是他的表兄時,心中的那番感受真的是非常的奇特,可是,他的情緒仍然不可自抑地沉到了這個故事裡。當看到那個身著官袍頭戴烏紗的霍縣令(戲曲中將周坤哲的官職從知府改成了知縣,名字也改了)大施酷刑,逼那些無辜的百姓拿出全部家財來時,他氣憤得捏緊了拳頭;當看到劉家那個兒子拖著瘸腿到處奔走告狀,卻一無所得的時候,他氣憤得咬破了嘴唇;當看到劉家的女兒巧兒巧妙周旋在縣令和師父之間,給他們製造糾紛時,又覺得心中有點痛快,又有點心疼;最後,看到這個貪財好色的縣令終於被皇上下令流放,巧兒借送他,將他一劍刺死時,更覺得痛快無比。可是接下來,巧兒就自殺了……又讓所有的人都傷心起來。
幾乎村裡所有的人,都不滿意這個最後的結局,鬧了起來,沒辦法,戲班子只好連夜修改,到了第二天再上台唱的時候,那個結局就已經改了,巧兒刺死縣令再自殺,哥哥收拾了她的遺體帶回家鄉,沒想到從她的墳頭上長出來了朵漂亮的花,漂亮無比,芳香撲鼻。有蝴蝶聞香而來,在花朵上面翩翩起舞。
當那個飾演哥哥的小生在墳頭悲涼地唱著輓歌,而一朵花在墳頭慢慢開放,一隻蝴蝶飛過來,兩隻蝴蝶飛過來,三隻,四隻……一群的蝴蝶圍繞著那朵花,伴隨著那悲淒的歌聲翩翩起舞,村民們雖然不是很理解這個中間的美學意境,卻也被這個氣氛感動到了,紛紛大聲叫好。
現在,王世安便想起了那一幕,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家破了,再賠償又有什麼用呢?人死了,變成花了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阿喜要搬到城裡去做生意這樣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張氏很明顯,也想起了那齣戲,不由得也心生悔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就算是後悔也遲了。就算進城做生意能夠大富大貴,可是與安穩相比,她寧願選擇安穩,畢竟現在的日子,過得也不差,不缺吃不愁喝的,要說錢,賺得也不少,只是少賺些,只是辛苦些,只是不方便些……但安穩啊。
「那……」阿喜看到眼前的情景,便知道這個搬家的說法,短時間內是不要再提了。但她馬上就想到了另外的條件,趁這個好機會,馬上提出來:「爹,家裡裡裡外外的活這麼多,特別是今年那幾十畝新蠟園也養了蠟蟲了,以前十畝地,家裡都忙得要死,今年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地,怎麼忙得過來,」阿喜接著提出了她的要求,「要不,咱們家也買些下人?平時不忙的時候,可以幫爹做做家裡的事,地裡活多的時候,就一起去地裡忙。」
「又胡說!」王世安馬上就想反駁,這孩子說得這樣簡單,買人的身價銀子不說,這人靠不靠得住?會不會捲了家裡值錢的東西跑掉?就算這些都沒有問題,下人不吃飯的嗎?多個人,就要多費一個人的糧食!
「我覺得這主意不錯。」沒想到張氏很同意,「現在家裡的事情越來越多,如果買個人幫忙,那到了收蠟的時候,也不用找江家胡家,跟他們借人手了,各位自己就能忙過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