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關注著蠟樹的生長情況,一邊還要隨時查看著蠟蟲的狀況,這幾天,阿喜真是忙得不得了,天天吃完飯,就往蠟園裡跑。
可是這天,她正急著去蠟園,卻被一個古怪的人擋住了。
為什麼說這個人古怪呢?因為在三月這樣溫度適宜的日子裡,而且這天,太陽也是很和煦的,可是這個人卻戴了個大大的斗笠,將面孔遮得乾乾淨淨。還穿著一身黑色的……奇怪的衣服,有些像是緊身衣,但又沒有那樣緊,讓阿喜看了,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們村裡新來的姓曹的人家,住在哪裡?」那個人用一種生硬的古怪的聲音說,一聽就知道這個聲音就假的,這個人沒有用他原來的聲音與她說話,或者沒有用他慣常的方式說話。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嘛?阿喜瞪著他,上下打量著。咦,他身後好像帶帶了根棍子一樣耶。他帶根棍子幹嘛?這個人太奇怪了。還有,他的發音方式,怎麼那樣古怪?就像「知」字,他發的音好像不是說的「知」,而是說的「幾」,還有「村」與「曹」兩個字,發音也非常的奇怪,另外的字還能多少好點。
這個腔調,真的是太奇怪了……可是她好像在哪裡聽過人這樣說話,是誰呢?對了,阿喜終於想起來了,是矢野浩二!他在主持《天天向上》的時候。雖然大部分時候只是一個道具,但偶爾也會開口說說話的。說話的口氣、腔調,正同眼前這個古怪人一模一樣!
這個人……他是個日本人!阿喜有些吃驚地看著他。一個日本人。怎麼就跑到這樣的小山村來了?
「小姑娘……」黑衣人有些不耐,從身上摸出一個塊小小的碎銀,在阿喜眼前晃晃,「告訴我,這銀子,是你的。」
阿喜倒沒有把這錠銀子放在眼裡。現在她也是小有身家的人了。空間裡攢的錢也有好幾兩碎銀子了。
村裡新來的曹姓人家,除了秋月家還能是誰呢?整個村子裡,也只有她家姓曹,另別提還說是新搬來的了。可是。告訴他嗎?誰知道這個日本人找秋月家有什麼事?
在阿喜眼中,日本幾乎就沒有好人,尤其是眼前這個,大白天裡穿一身黑色緊身衣,這樣暖和的天氣,卻戴著頂大大的斗笠……這樣古怪的裝扮,肯定是個壞人。他要找秋月家做什麼?比武嗎?阿喜的耳邊馬上就唱響了「霍元甲與陳真」的主題曲來。
對,肯定是比武。這個日本人身後插著的,那也不會是棍子,而是他的武士刀。日本的武士刀不都是細細長長的嗎。看上去就是很像棍子。
一定不能告訴他,秋月家在哪!阿喜拿定主意,胡亂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可能在那邊?」她遠遠地指向了山裡。那裡是山林深處,一個人煙也沒有,讓他在裡面好好轉上幾天去吧!
日本人將那小塊碎銀塞到了阿喜手裡,馬上就向著阿喜指的方向奔去,速度非常的快。哇。這個還是一個忍者吧?不知道會不會隱身術?
阿喜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決定非常的明智。雖然總是聽秋月說他爹多厲害多厲害,可是阿喜從來沒有見過秋月的爹,也無法想像他能有多厲害。但忍者不能小瞧!他們專門練習的就是殺人的武術!還會隱身,隱了身了,去哪裡找他們呢?
隨手將銀子丟進空間的小罐子裡,阿喜也顧不上去蠟園看她心愛的彩色蠟蟲了,而是看著那個忍者去得遠了,趕緊就向著秋月家跑去。一定要馬上告訴秋月這個消息,讓她家做好準備,免得被那個日本忍者殺了個措手不及。
「秋月!秋月!」阿喜還離秋月家遠遠的,就開始大聲叫起來。
秋月從屋子裡出來,好笑地看著阿喜,說:「瞧你怎麼急成這樣!臉都花了!慢慢地走,不要急!」
「不急不行的!」阿喜幾步撲到秋月身上,急急地說,「剛才我出門,遇見一個怪人,他問你家住哪呢,我把他指到山裡面去了。你趕緊告訴你爹,讓他做好準備。」
「做什麼準備?」秋月奇怪地看著她,「找我爹就找唄!反正躲也躲不掉。」
啊?她說什麼啊?為什麼躲也躲不掉?難道找她爹的人很多嗎?阿喜想起了以前爹不讓她與秋月來往時說過的話,好像是說,有些奇怪的人來尋曹家,可是從來沒有人見到他們離開……
那些人現在在哪裡?阿喜突然渾身打了一個機靈。天哪,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樣子吧?
「曹小姐你好。」一個生硬的聲音在阿喜身後響起。阿喜僵硬地轉過頭去,果然看到那個怪人,正站在她的身後,向曹秋月行禮——一個標準的日本式的90度鞠躬。
「你終於找到這裡來了?」曹秋月的臉上沒有了面對阿喜時歡樂的笑容,而是冷淡地說。
「是的,費了在下很大的力氣,問了很多的人。如果不是往這個地方來的人,都有去無回的話,我也不會這樣快就找到這裡來的。」日本人繼續用他那說不出怪異感的古怪腔調說著。
「哼!」曹秋月重重地哼了聲,「我家搬到這裡來,也沒想過就要在這裡躲一輩子,可是川紀南野,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以為我曹家人真的是怕了你嗎?」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曹小姐是肯定不怕我的。」川紀南野冷冷地一笑,「不過曹小姐,你真的要跟我比嗎?我勸你還是叫你父親出來比較的好。中國有古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可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說初生的牛犢就能戰勝虎。」
「你懂的中國話還真不少。」曹秋月譏諷道,「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何為不速之客?什麼叫惹人厭?」
「曹小姐,我不與你打嘴仗。我是武人,只用拳頭說話。」川紀南野站得直直地,抱著胸,看著曹秋月,「如果你還不肯將你父親叫出來,我只好親自去闖了。」
阿喜看著秋月一副激動的樣子。生怕她衝動之下與這個日本人打起來。剛才她明明將這個日本人騙去了那邊山裡,她也明明看著他奔那邊去,跑了很遠,她才往這邊跑來的。沒想到還是被這個日本人跟上來了,而且她完全沒有察覺!可見這個日本人,武藝是相當了不起的。與秋月的爹爹誰厲害,她不太清楚,但肯定比秋月要強。
而且,聽秋月話裡那意思,她家是為了躲避這個日本人才搬到王家村的,可是沒有想到,才半年的時間,仍然讓對方尋上來了……對方的勢力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如果秋月一時衝動,跟他鬥了起來,阿喜怕秋月會吃大虧。日本人會對秋月手下留情嗎?不會的,南京大屠殺的時候,他們連孕婦肚子裡面的嬰兒也不會放過的,他們就是一個沒有憐憫這種情感的種族。
見阿喜為她著急,秋月扭頭,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又長吸了一口氣,對川紀南野說:「家父現在不在家……如果閣下不嫌以大欺小的話,秋月的三個哥哥到是都在家中。」
阿喜的思維實在是太發散了,家父這個詞,一下子讓她想起了朱軍。
而且秋月的嘴也蠻厲害的,現在這話就將對方堵住了,如果他非要跟她三個哥哥比的話,那就是擺明了以大欺小。像這個日本人這樣的江湖成名人士,應該還是會講究點名聲的吧?不會真做以大欺小的事來吧?只要能讓他同意等曹父回來,就能先做些準備,是個成功的緩兵之計。
「放心,我只來找你父親的,你們其他人,不夠看。」日本人生硬地說,「你父親去了哪裡,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爹進山打野豬去了。」秋月明明知道眼前這人叫川紀南野,卻偏偏說她爹去打野豬——阿喜在一旁聽了,偷偷地笑。
川紀南野靜靜地盯著秋月看了一陣,才說:「你們中國人,就是好耍嘴皮子……小姑娘你要記住,江湖以實力為尊,不是以嘴皮子為尊。」說完,他就轉身大步地走了。
秋月被川紀南野的話說得一下子就噎住了,半天都氣不過來。
「秋月!」阿喜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怕她被這個日本人氣壞了。
「沒事的,沒事的。」秋月勉強露出點笑容給阿喜看,「我才沒那麼脆弱呢,敵人只用一句話就想擊倒我?沒到樣簡單!」
可是那個日本人說得很在理。阿喜心裡說。江湖與其他地方不同,這個系統裡,有用的只有拳頭。誰的拳頭硬,誰說話才有用。秋月明明武力不敵川紀南野,卻用話語去擠兌他,事實上,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只有一個緩兵之計還算成功。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那也是建立在強大武力的基礎上的。
「秋月,你爹跟這個日本人……誰比較厲害?」阿喜擔憂地問。如果秋月的爹比較厲害的放,應該不會搬家搬到這樣的地方吧?而且,剛剛秋月的樣子,很明顯的就能用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外強中乾」。如果真的打不贏那個日本人可怎麼辦?
「我爹……」秋月也發起愁來,「這個日本人很厲害的。五年前,他跑來找我爹比武,那次他輸了,十招就輸了。一年後,他又來找我爹,那次還是輸了,可是我爹用了三十招才打贏他。第三年,他再跑來跟我爹比,我爹用了一百招才打贏他。第四年,就是去年,我爹費了三百招才除除勝了他。我爹說,他的武藝天分太高,下次再比,就斷斷沒有希望再打贏他了。可是後來發現,這個日本人的手很辣,如果我爹要敗在他手上,一定會被他殺死的!所以我們全家才會搬到這裡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