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胡逸之明顯對《西遊記》不熟的樣子來看,就表明,現在《西遊記》可能成書時間還不長,在現在這樣資訊不發達的古代,還不太為人所知。但他又是聽說過的……所以才會派個手下去找人問。問的人,不外乎是喜愛讀書的人吧?
「我沒有聽說過齊天大聖,也沒有聽說過孫悟空。」阿喜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來,好吧,裝小孩子真有些累,好在她現在就是一個小孩子的外表,不容易引起人懷疑,她是裝的天真,「那是什麼故事,大叔,你要給我講嗎?」
胡逸之閉上嘴,衝她一笑。他又不是奶媽子,哪裡會給孩子講什麼故事?
可是,既然阿喜不知道《西遊記》,也沒聽過孫悟空與齊天大聖,那她又怎麼能知道人參果?小說的內容當然是虛構的,人參果也是不會存在的,可是,他手上的這東西,又是什麼?
「阿喜,你可聽說過五莊觀?」胡逸之做著最後一次努力。
「咦,你怎麼知道?」阿喜滿臉驚奇地看著他,「我師父說,這人參果樹就是他從五莊觀移來的呢!」
胡逸之徹底沒轍了。瞧這小姑娘說的,她師父從五莊觀移來的,說得好像真的有五莊觀似的!可是那只是一本神怪小說裡杜撰的地名!
阿喜動不顧胡逸之終於變得難看的臉色,喋喋不休地說起來了:「我師父說,這個人參果本來只有五莊觀有的,可是有次他趁那個觀主不注意,偷偷折了一棵樹枝,回去後插在了他的洞府裡,誰知道那樹枝竟然就生根了!而且還結果了!他還說這個人參果是很好的東西,吃了能有益身心、延年益壽的……」
「那個洞府在哪?」胡逸之板著臉問。今天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讓他再也擺不出那笑臉來了。
「在山裡啊!」阿喜一副天真樣子說。「可是沒有仙人帶著,是進不去的。外面看上去就跟普通山一模一樣,我師父說那個叫『幻境』,可是如果沒有破除幻境的辦法。那幻境就跟真的是一樣的,完全不可能找到入口。」阿喜開始將她前世看過的那些修真文裡面的某些概念胡謅出來。
胡逸之的面色越來越沉。對方只是一個八歲的鄉下小姑娘,他不相信,她能編出這樣神奇的謊言來……也就是說,她說的難道是真的?這個世間真的有神仙、真的有這神奇的人參果?五莊觀也是真的?那齊天大聖呢?也是真的嗎?
他頓時想起,某些地方的齊天大聖廟來,他聽人談起過。據說特別的靈驗,只是那個坐在神位上的猴子非常的愛搗蛋,一般人根本不敢去求他,怕不知道會被怎樣的惡作劇。
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
胡逸之已經有些思維混亂了。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信眼前這個小姑娘的,可是,不信又能怎麼樣?
「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胡逸之最後掙扎著問道。要他相信這個,真的好難。他多年的人生告訴他,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阿喜愕然地看著他,反問:「我為什麼一定要你相信?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與我有什麼相干。」她最後吃了一口菜。然後說,「呃……吃好飽啊。爹、娘,我們走吧,慢慢走著回去,消消食,我吃撐著了。」
王世安看著女兒,又無奈,又想笑。他們全都擔心得吃不下,個個肚子裡都還空著哪,她卻吃撐著了。到底還是小孩子。真是不懂事啊!
「剛吃完飯,不要急著運動,不然會傷了身體的。」胡逸之非常有風度地一笑,說,「咱們先坐下來休息休息,喝杯茶再走不遲。」
王世安剛剛站起。聽得胡逸之這樣說,擔心地看了眼女兒的肚子,也是害怕就走路會傷到她——真的是吃太飽了,瞧那小肚子鼓的!只好又坐了起來。那幾個丫環馬上就開始收拾碗筷,插花一般便又出去了。一會兒,又端著茶盞進來了。
王家喝茶,一向習慣用大碗喝涼開水,哪裡喝過這東西,杯子小小的,顏色淡淡的……所以他們都沒有去動那杯茶,只有阿喜,很享受地聞著那茶香,好像真心欣賞一樣。
她倒好,一點都不露怯!
胡逸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王家人,又有丫環們進來,給每個人奉上一小碟點心,碟子雖然不大,花樣卻很多。阿喜就著點心喝著茶,別提多美了。只是有一天,如果肚子沒有這樣撐就更完美了。有點心也不早點說!
看到阿翠與阿輝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阿喜大聲地招呼他們:「吃吧吃吧,可好吃了,多吃點!」
阿翠與阿輝捏了一小塊點心放進嘴裡,頓時雙眼直冒光,很快就將小碟子裡面的點心全吃完了。阿喜看得直發笑,又把爹、娘還有奶奶的點心也拿過來,一齊端給弟弟妹妹吃。
胡逸之看著這三個小孩子的好吃樣子,自己也有了胃口,輕輕捏起一塊點心,慢慢嚼著吃了。他雖然可以吃到很多的好東西……可是好像很久很久了,都沒有像這三個孩子一般,吃得這樣香甜了。
「阿喜,你還記不記得你師父的洞府怎麼走?」胡逸之故意問,「你說你師父的洞口有幻境,沒有辦法破除就進不去……現在你是不是也進不去了?」
王世安聽得他套小孩子的話,非常生氣,大聲說:「阿喜,別告訴他!他在套你話!」王世安進過好幾次那個神奇的空間,女兒對他說,那就是仙家住的地方,所以他就一直以為,女兒的仙人師父給女兒留下了進出的門。而且這個門明顯不是由凡間的空間位置決定的,而是女兒想開在哪,就在哪裡開。
女兒可別上了這個人的當,現在就把它打開了。
「我當然可以進去了。不然,你以為這人參果是哪裡來的?」阿喜吃了兩塊點心就吃不下了,她剛才實在是吃太多了,就將點心給了搶得正瘋的阿翠阿輝,嘴裡念叨著,「現在要是能夠吃點水果就好了。」可惜她的空間裡沒有水果啊。主要是她家買得起的水果,她都不喜歡吃,她前世就只喜歡吃稀奇點的東西,卻不是有錢就買得到的。今天她要在這裡賺點水果,以後也好有水果吃。
胡逸之盯了阿喜一眼,向一個一直伺候在一旁的丫環輕聲說了幾句。那個丫環倒下了,很快就拿了和盤水果過來。
這才像話嘛,招待客人哪能連盤水果都不準備呢!阿喜心中道。她卻不想想,人家招待用的茶、用的菜,無一不精,器具什麼的,無一不美。卻還怪別人沒有準備水果。真是得寸進尺。
要說,這些水果還是頗有些誠意的,應該是胡逸之自己吃的東西吧,有香蕉、有芒果、有桂圓,還有切成薄片的哈蜜瓜。
唉,可惜沒有草莓,她最喜歡吃草莓了。阿喜尤有些不滿足。不過這些水果也還過得去了,基本上都是她愛吃的。就是太少了一點啊,按一顆種能結100多個這樣的比例來算,這些可種不出多少來啊。也真是小氣,拿水果來,就拿這一點點。這麼多人怎麼分啊?
那個丫環將這盤水果端到王世安身邊放下,阿喜有些傻眼,她怎麼拿得到啊?太遠了吧?要是跑到那個地方去吃,也太難看了一點,好像她是個好吃佬一樣。
後面又進來好幾個身穿丫環制服的小丫頭,一人端著一盤水果,裡面東西都是一樣的,每個人座椅旁邊的茶几上,都擺上一盤。
哦,每人一盤啊,這還著差不多。阿喜高興地與弟弟妹妹吃起來,當然了,一邊吃,一邊還要悄悄地拿一些收進空間裡。
她就這樣當著主人的面,明目張膽地偷人家的水果!膽子真是大極了。
胡逸之說:「王兄,我是相當有誠意的,想與你家合作,做這個酒的生意。岷江春是個相當不錯的酒,可是交給江家與武家來做卻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能夠將它交給我,我保證能讓你一年之內變成本地的大富之家。」財帛動人心,他就不信王世安能拒絕這個建議。
王世安搖搖頭說:「這個酒生意,是四家一起做的,我並不能完全做主。你找錯人了。」
胡逸之不死心,說:「王兄可是怕賠償?你放心,所有的賠償,我們胡家全包了,你只要安心生產酒就好了。」
不止是錢的問題。王世安仍然搖搖頭,他不會同意的。江家加入其中,是因為江易晨是兒子的好友兼同窗,陳家加入,是因為當時他與女兒是陳家出面救出來的,武家加入,是陳家提出的,因為以陳家的身份,不太方便公開在商場上露面。何況四家合夥做生意,一家有錢,一家有勢,卻完全沒有欺凌過他這樣一個普通的農民,而是與他很平等的交往……而這個胡逸之嘛……就今天這短短的功夫,手段用盡,跟他做生意,也許能夠將岷江春酒做大,可是王世安也敢保證,只要胡逸之搞清楚了酒的秘密,他會很快就將王家踢到一邊去。那時候,就再也不是王家的岷江春了,而完全變成胡家的岷江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