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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3章 請您喝杯茶 文 / 寶寶淳

    很快大家都見到了陳御史。陳御史大概七十左右,臉色不錯,氣色也很好,臉長長的,很嚴肅的樣子,正端坐在太師椅上,旁邊還立著一個中年人。

    只是當大家都進來時,陳御史只是坐在椅子向向大家微微點頭,並不起身。那個中年人倒是上前來迎住眾人。

    雖然以陳御史的身份與地位,不起身迎接也無妨,但陳世謙卻在一旁輕聲解釋道:「爺爺的腿因早年受過傷,現下已經完全無法走路了,所以禮儀不周之到,還望見諒。」

    原來去找名醫是這樣!阿喜知道,受過傷的腿如果恢復得不好,是很容易就患上風濕的。風濕不好治,到了晚年,很可能會引發癱瘓……就算不癱瘓,關節變形導致不良於行的那也比比皆是。就算是後世醫學發達,還是有多少人因為這個病,受盡折磨。所以那些縣市非正規頻道,才整天打廣告,什麼吃了什麼什麼藥,就站起來了,能幹活了……就像電線桿子上面的狗皮膏藥,上面說能包治什麼,那個什麼病基本就是治不好的病。不然,也輪不到這種玄到家的「祖傳老中醫」來打廣告了。

    阿喜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把太師椅後面,果然還有輛木製的輪椅,想來平時陳御史就是坐在那上面,由兒孫推著走的吧?

    看來陳御史年輕時受的那次傷不輕啊。只是以陳御史的身份。還能受什麼傷呢?真是奇怪啊,當官的也會受傷。還是腿傷?御史又不要打仗,怎麼也想不通啊。阿喜又想。不知道他想去拜見的名醫是誰,能不能治好他哦。反正挺玄的,這個病不好治。名醫已經走了?別是那個所謂名醫聽說這個病後,不敢治,躲起來了吧?

    王世安坐下後,阿喜便站在他的後面。在陳御史這樣的人面前,她是不能坐的。一會兒,便有幾個面目平凡的丫環過來奉上茶。

    王世安開始關心問起陳御史大人的病。陳御史呵呵笑著,說:「不打緊不打緊。我說了沒事的,是我兒子孫子好緊張,其實沒什麼了不起。這腿啊,也就是陰雨天有些酸疼難受,平常倒還好,雖然走不了路,但反正沒有感覺,也就由著去吧。」

    想不到陳御史大人竟然如此開朗!阿喜真是大吃一驚。這世間,都少見如此開朗之人。她不由得對這個陳御史敬佩起來,人到了這個境地。卻如此想得開的,真真是少數啊。要是她到了這個境地,連走路都不能走,可不知要如何自暴自棄呢!

    卻不知道他當年是為何而受的傷?能治得好嗎?像陳御史這樣又好沒有架子的官,卻不能行走,多麼的可惜!

    王泓宇問道:「老大人您的腿,可是當年那場『大禮議』時受的傷?」王泓宇曾經向教諭打聽過陳御史的詳細生平,知道當年那場「大禮議」,陳御史一馬當先。所以後來皇帝算總帳,他也是挨了板子的。

    「你知道?」阿御史眼睛一亮,這件事情是他生平最大的功績,所以他恨不得人人知道。這人,總是有愛好的。有些人愛財,有些人愛色,有些人愛權,還有些人,愛名。陳御史此人,並不貪財,也不好色,權力嘛,人人喜歡,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嘛!可他最愛的,卻是名。如果能夠青史留名,那就是暫時受點委屈,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也是很多明朝士大夫的心理,所以大家都卯著勁兒地罵皇帝,直希望能得皇帝打上一回——只要被皇帝打一回,他們就出名了。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是沒有網絡的,所以要炒作,只要找皇帝。所以到了後來,不管大臣怎麼罵,皇帝都不打人了——他們又不傻,幹嘛讓大臣把自己當成終南山——成名的捷徑啊!再說了,每一個臣子成名,都是以皇帝背上罵名為代價的——太不值得了!

    「當年陳大人剛正不阿,秉理直言,真是讓人敢敬敢佩!」王泓宇由衷地說。

    「大禮議」這事,還跟後來的情形有點不一樣。大禮議的時候,臣子們還真是為了心中的正義,勇於犧牲,而不像後來的那些為圖成名的臣子,不擇手段,只要能挨打,什麼都罵,所以陳御史還是很值得敬佩的,王泓宇說的,並不是阿諛奉承之詞,而是當時的學子們,真心覺得這樣的人是值得學習的人,為了心中的公平與正義,棄自身安危於不顧,視皇權威嚴於不顧。

    阿喜在一旁,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哥哥跟這個老頭在說什麼啊,怎麼她一點都聽不懂?什麼大禮議?為什麼會因為大禮議受傷?又為什麼值得敬佩?她全是一頭霧水。歷史水平完全處於高中教科書水平的阿喜,可是完全不知道這回事的。

    「唉,當年老夫也就罷了。」陳御史眼睛閃亮,感歎又感傷地回憶起當年那激情燃燒的歲月,「老夫雖然挨了打,可是待傷好後,宰輔們想方設法還是保住了我,還升了一級——只是可惜楊慎楊師兄啊,此生再也沒有踏足京城一步……」他雙眼淚光閃閃,輕輕地唱起了一首詞,「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咦,這道歌她知道耶!這不是《三國演義》的主題曲嗎,她老喜歡這首歌了,唱得特別的大氣,還有毛阿敏唱的那個《歷史的天空》也不錯,不過比這首還差一點。

    站在王世安身後無聊得快睡著的阿喜興奮了,朗聲說:「這首歌我會唱!」是時候要表現一下自己了!也許,這是個機會?

    「哦!」陳御史好奇地看著那個小姑娘,臉上興奮得紅撲撲的,不由得問:「你真會唱?」這首詞是傳唱得比較廣,但也只是限於學術人中。畢竟民間喜愛的詞,仍然是那些風花雪月的詞多一些。所以聽這個小姑娘說她會唱,不由也起了興趣,想看她是不是真的會唱。

    阿喜便唱了起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恩怨~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雖然小姑娘的聲音細細的,故意做出一種大氣的唱腔讓人覺得有些滑稽,但不得不承認,這詞配上這個調,更是好聽了,比他唱的那個調要好很多。

    她果真會唱!陳御史激動得無以復加。他這一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楊慎楊師史了。楊師兄當年帶領他們堅持正義,反對「大禮議」,結果他們都挨了板子,楊師兄卻因是帶頭人,還被攆出了京城,流放到了南疆,君口有言,此生再也不得回來。想想楊師史,父親是太子太保,少年即時聰穎無比,11歲能詩,12歲擬作《古戰場文》、《過秦論》,二十四歲那年,殿試第一,號稱「無書不讀」的大才子……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真叫人心灰冷。

    即使後來時間長了,皇上對師兄也是又忌又恨,此後幾十年裡,還不時地過問是師兄的情況。所幸師兄人品高亮,人人心向師兄,只向皇帝訴說慘狀,說師兄是多麼多麼的悲慘,又是多麼多麼的後悔當初的決定……所以皇帝也就沒有繼續再加害了。

    可是楊師兄的那麼了不起的能力,就這樣耗費在了那南疆,那樣荒涼的地方,留下來的,只有一首首的詩、詞。

    而現在,山村一個小小的女童,竟然也會唱師兄的作品,可見這世間,自有公道!

    「唱得好!唱得好!小姑娘,老夫有賞!」陳御史擦擦眼角的淚,高興地說,「說吧,你想要什麼,老夫一定辦到!」

    王泓宇給她打眼色,示意她拒絕。他們是來謝人家的,怎麼能又要人家什麼賞賜!

    阿喜站出來,道:「陳爺爺,阿喜這次來是來謝陳哥哥上次救了我和阿爹的,所以不要陳爺爺的獎賞。不過,如果陳爺爺一定要賞的話,阿喜希望陳爺爺能賞阿喜一個機會。」

    陳御史很有興趣地看著她,問:「你要一個什麼樣的機會?」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姑娘有什麼要求。是要求財呢,還是要什麼?當然,小姑娘要的只要不過分,他都不會拒絕的。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想到阿喜會這樣說,也沒有人猜得到她要什麼樣的機會,所以現場氣氛一時有些緊張,人人都看著她。就包括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人,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阿喜落落大方地說:「陳爺爺,我想表達對您的謝意,想親手給你泡杯茶。可是我又不怎麼會泡,所以請您賞阿喜一個機會,就算不好喝,也請您喝完。」

    啊?這樣的獎賞?所有人都呆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猜中。這小姑娘泡的茶得是多難喝啊,還求人一定喝完?

    「這個……」那個中年人打算說什麼,陳御史卻用眼神制止住了。開玩笑,人家小姑娘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他還拒絕的話,以後怎麼出去做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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