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祖康熙爺一生都有什麼豐功偉績?淑賢閉著眼都能說出來。
擒鰲拜、平三藩、收台灣,還有三征噶爾丹。如果知道的再詳細一些的,她還能想起擒鰲拜是康熙帶著一幫玩布庫的小子把鰲拜這個滿洲第一勇士給生擒的(從鹿鼎記裡得知),平三藩的戰爭是打了足足八年的(聽華善講古的),收台灣用了個投降的水師將領施琅還有姚啟聖等等有能力的大臣(從電視劇康熙王朝得知)。
而三征噶爾丹,原諒淑賢吧!看了那麼多清穿文的她只能記住二征噶爾丹時康熙帶了好幾個阿哥一同出征的事,至於具體時間,還是別為難看書不求甚解的淑賢童鞋了……
所以胤礽開口說出要打噶爾丹的話以後,淑賢立馬就悔了恨了!想她堂堂一個從後世過來的清穿女,明明有機會有條件知道康熙朝的所有大事,可偏偏她之前不知道自己會穿越,哪想過仔細研究神馬清史,既不是對口的專業,又不是必學的知識。
這不是浪費了做先知的大好機會了麼?
而胤礽,見淑賢滿臉的憂色,倒是理解的安慰道:「淑賢別擔心,慶德身份特殊,到了戰場上也會被保護好的。」
淑賢知道自家二哥有自己的志向,即使她不想讓慶德上戰場,慶德自己也會想法子去的。更何況臨陣退縮真不是什麼好名聲,已經既成事實了,那就很難改變。康熙能這麼輕易的就給兩位哥哥安排職位麼?根本不可能,那位可是被吹成千古一帝的牛人。所以肯定是哥哥們面聖後,康熙考慮周全的結果。想必康熙也不會讓自家寶貝太子的二舅子戰死沙場,必要的保護措施肯定會有的。
淑賢此時只能相信那位千古一帝了,她也不想讓胤礽小瞧了自家人,所以強打著精神說道:「爺放心,妾身沒事。只是驀地一聽二哥要上戰場,實在擔心罷了。」說著淑賢灑脫的笑了笑道:「二哥若是知道妾身因為擔憂而不讓他去,說不準還要埋怨妾身呢?爺可能不知道,二哥平時最愛聽瑪法說戰場上的事,是個整天想著縱馬長征、保家衛國的傢伙呢!」
胤礽很自然的就相信了淑賢的說辭,當然,淑賢也真的沒說謊,只是隨口給慶德豎立一個優點罷了。畢竟慶德那小子是個愛抽風的滑頭鬼,別等到哪日闖了禍了,再惹到胤礽。
胤礽聽到淑賢說華善,立刻想起早上的打算,於是停了慶德的話題轉而問道:「對哦,華善是上過戰場的。華善如今也不在朝中走動了,孤對他實在不夠瞭解。淑賢給孤說說,華善平時是個什麼樣子?過兩天孤還要陪你回門,早點瞭解一下也好。」
淑賢並不知道華善和索額圖的嫌隙,一來這是長輩的私仇,她不好打聽,長輩也不會特地跟她解釋。二來華善和索額圖『歡樂斗』的那三年,淑賢還要忙著跟宮裡的嬤嬤們學規矩,也沒時間瞭解那些事。三來,等淑賢快出嫁的時候,華善以為太太會提醒她自家和索額圖結怨的事,所以沒說。而太太以為西魯特氏這個當額娘的會跟自家閨女說,所以也沒提。至於西魯特氏,她回京的晚,以為淑賢早在指婚的時候就被太太和華善告知了,所以同樣也沒多嘴。
於是諸多巧合下來,那是誰都沒開這個口,弄得淑賢這個太子妃壓根不知道自家和太子夫君的叔祖父索額圖結了怨,還在這高枕無憂呢!
什麼都不知道的淑賢也沒懷疑胤礽的問話,不過一想起自家瑪法,淑賢的臉就有些抽搐,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把華善往高大全形容道:「妾身的瑪法很疼妾身的,只是瑪法的脾氣有些……呃……怎麼說呢?就算是不拘小節吧!其實瑪法是個特別灑脫的人,胸中也有大智慧,家裡的事都是由瑪法做主安排,阿瑪和哥哥們也是瑪法親自調教的。(淑賢的心裡話:虧得阿瑪和大哥沒長歪,至於二哥,就不提了。)妾身小時候讀書時瑪法還陪著妾身一起上課,生怕先生教壞了妾身,瑪法是個很負責人的長輩,妾身跟爺說句實話,其實家裡這些長輩裡,妾身最喜歡的就是瑪法呢!」
說著說著,淑賢也動了真情,除了那次選秀和去京郊狩獵遊玩以外,她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而且這個時間還會延續一輩子,想到以後輕易見不到家人,淑賢就覺著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胤礽見淑賢一臉傷心的樣子,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過來,他攬著淑賢的肩膀,把淑賢的小臉貼在他的胸口,溫聲撫慰道:「再過幾天就能回門了,你也別傷心不捨。若是以後想家了,還可以派人叫你額娘和瑪嬤進宮嘛!在這宮裡頭,你想見誰那是沒人敢攔的。」
淑賢悶悶的點了點頭,貼著胤礽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洶湧的情緒終於緩解了一些,不過她貪圖這份溫暖,所以一時之間並未起身。
而胤礽此時卻在分析著淑賢的話。淑賢說華善疼愛她,胤礽信。而且從華善對淑賢疼愛的態度,甚至是淑賢讀書啟蒙時都在一邊看著,不顧及男性長輩和女性晚輩之間的忌諱。在這點上,胤礽也是頗為讚歎的。胤礽想:華善既然是個慈祥的長輩,那人品上就是有可取之處的。孤又是華善的孫女婿,不管是從利益上還是感情上,華善甚至整個石家對孤都是絕對忠心的。
而淑賢說的石家的事都是由華善做主,甚至石文炳和富達禮、慶德都是華善親自教導出來的。胤礽回憶了一下石文炳的過往官史,又想了想富達禮和慶德的說話行事,立馬就高看了華善三分。能教育出如此出色的三個兒孫,想必華善是差不了的。
而且石家在這些滿族貴勳家族裡行事上低調,還能保證整個家族的權力地位穩步上升,石家的男兒能把封疆大吏做的滿大清都是,這份手段也是厲害的。
胤礽從索額圖那聽到的對華善的評論是狡猾和一肚子壞水,在淑賢這判斷出來的是有長遠眼光和品行出色,這兩點加起來,胤礽立馬在心底下定了決心,這個華善他得好好會會,如此人才可不就是對付明珠之流最好的軍師麼?
『哼哼!你大阿哥身後有明珠,難不成孤身後就沒人了?』胤礽得瑟的想到。
「對了淑賢,回門的禮物可準備好了?你瑪法他們都喜歡什麼?」確定了心中想法以後,胤礽的態度立刻好了很多,也不直呼華善的名諱了,而是以『你瑪法』代替,還在這旁敲側擊華善的喜好,胤礽自認為自己算是禮賢下士了。
淑賢哼唧了一聲,不怎麼情願的從胤礽懷中退了出來,她走到一邊從抽屜裡掏出一張單子來,遞給胤礽說道:「爺看看吧!禮單在這。」
胤礽用心的看了一遍,又沉吟了半晌說道:「是不是太薄了些,孤記得庫房裡還有不少好東西,淑賢再挑兩樣加進去吧!」
往自己娘家搬東西,不搬白不搬!淑賢欣然應允。
談談家事,聊聊書本,最後胤礽還和淑賢倆一個撫琴一個繪畫,儘是古代男女相處時的獨特方式。這新婚第二天也沒什麼人來打擾小兩口,他倆在書房足足消磨了一天,晚上再滾回床單,一天也就過去了。
第三天婚假,也就是最後一天,早上仍舊和第二天一樣,淑賢去寧壽宮請安,胤礽去乾清宮見駕。等兩口子回到毓慶宮後,又樂呵呵的下起棋來。只可惜淑賢是個天生的臭棋簍子,她倒是不悔棋不賴棋,玩了個不亦樂乎。
但卻苦了胤礽了,胤礽的棋藝雖說也不怎麼好,但畢竟有康熙那個皇上爹手把手教著,諸多能幹的兄弟在下面比著,還有大臣學儒們在旁盯著,胤礽想偷懶都是不行的。這玩意磨啊磨的,胤礽也算是開了竅了,棋藝雖然還比不過康熙、四阿哥、李光地之流,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可偏偏跟他下棋的是淑賢,胤礽只高興的贏了淑賢兩三盤,然後就再也樂不起來了。他雖然喜歡在棋盤上虐別人,但不想被虐啊!跟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胤礽已經敏感的察覺到,自己好不容易提升的棋藝在跟淑賢下了會棋後就快速的降了好幾個水準了。
為了不讓自己好不容易提升的棋藝再降下來,胤礽果斷結束了這番折磨。至於淑賢,還在那遺憾呢!好不容易有一個跟她下棋不大呼小叫埋汰她的好人,眼瞅著又被她逼走了。
面對著淑賢足以掛油瓶的撅撅小嘴,胤礽冷汗淋淋的哄道:「下棋太費腦子,得適量著來。一天三盤,啊不是,一盤就夠了。」胤礽說完這話後又快速的轉移話題道:「如今的天是越發熱了,前兩天德住獻上來幾把上好的空白扇,不若淑賢與孤一同繪扇面吧!」
淑賢這是第二次聽到德住這個人,她這兩天幾乎跟胤礽連體嬰兒一般,也沒機會打聽德住此人。不過她對這人的印象頗深,已經打定主意但凡有空就問問許嬤嬤,許嬤嬤可是在進宮前就得了她的吩咐,一進毓慶宮,許嬤嬤就要負責打探清楚毓慶宮裡的情報的。
「好啊!爺能看上眼的定是好東西,妾身也開開眼界。」淑賢對繪扇面蠻有興趣的,直接就應承道。
這時早有奴才去取扇子了,而胤礽則跟淑賢嘀嘀咕咕的商量起畫什麼扇面來。倆人你一嘴我一嘴,商量了半天,等扇子送上來後,淑賢還挑眉驚訝道:「這個德住還真是用心呢!不僅給爺送了折扇,還送了妾身能用的宮扇呢!」
胤礽笑道:「那小子慣是個機靈的,這會兒有機會孝敬你這個主母,又怎麼會錯過呢?好了,不說他了。咱倆還是商量一下誰先畫吧!」
淑賢挑出一個象牙雕七仙女摘桃的宮扇,遞給胤礽甜甜的笑道:「爺先來吧!爺先給妾身繪一面,等會妾身再給爺繪好不好?」
胤礽笑了笑,接過扇面就來到書案前,深邃的黑目看了淑賢一會,然後提筆就在宮扇上繪了一幅與淑賢相似的仕女圖。畫完後,他還在左下角題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淑賢湊過來看到後,一下子滿臉羞紅,她微低著頭,輕聲說道:「妾身哪比得上莊姜啊?爺謬讚了。」
原來胤礽題寫的這句是出自《詩經.衛風.碩人》,描寫齊女莊姜出嫁衛莊公的壯盛和美貌,著力刻劃了莊姜高貴、美麗的形象。淑賢有自知之明,她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頂級的美人兒,頂多算是有氣質皮膚好身體健康五官端正偏上的比清秀佳人還要漂亮一分的普通美女罷了。
當然,她這會的容貌倒是比現代時要好上一點,但也不敢比擬莊姜那樣的美女的。所以淑賢真不是謙虛,她是真的認為胤礽謬讚了。
至於胤礽,卻比淑賢更解風情,他擱下筆一手攬著淑賢,一手拿著宮扇,低沉性感的嗓音幽幽響起道:「可在孤眼裡,淑賢就是這樣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