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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no.047:衛氏母子 文 / 花三朵

    謝葭顧不得她的反應,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用羅帛仔細蓋好,才道:「嗯,這幅是真跡,衛太夫人借給我觀賞的(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

    蕭六娘艷羨地道:「真好,我一直也想要顧愷之的《洛神賦》,可惜手裡只有一副《女史箴》。」

    「!!!!」謝葭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按捺住想跟她借那副圖的衝動!

    蕭六娘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而且一點也不怕生,自己在畫室裡轉了一圈,笑道:「這個地方可真好!回去讓母親把我的歸雲樓也這樣擴建一下!」

    又道:「這盆是什麼花?真好看!」

    謝葭笑道:「是碗蓮,我自己養的。種子是從西域那邊來的。」

    蕭六娘稀奇地道:「碗蓮……是能養在碗裡的蓮花嗎?」

    謝葭道:「是啊,這是小蓮花(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

    蕭六娘便嘖嘖稱奇,圍著那盆花繞了好幾圈。

    謝葭笑道:「可要送一株給阿簡姐姐養?很方便的,丟在水裡就能活了。只要每日換水就好了。」

    蕭六娘忙一口答應了,看那樣子,倒像是怕自己反應慢了謝葭就要反悔似的。

    倒是個性子嬌憨的。謝葭在心中暗暗思量。

    她看了半晌的畫,滿臉的艷羨,好像恨不得自己是謝嵩的女兒。直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消停下來。

    謝葭讓人拿了糕點上來,兩個人就坐在陽台上休息。這裡居高臨下,正可以看到小半個園林。

    突然聽到人在彈琴。

    謝葭解釋道:「是我三妹。」

    蕭六娘有些驚訝:「阿嬌妹妹和姐妹一處住?還是庶女?」

    謝葭看她面上並無異色,便笑道:「是我自己把三妹接過來的。她的姨娘生了病,送出府去了。」

    蕭六娘點點頭。道:「看來阿嬌妹妹家裡的姐妹之間倒是極好的。不像我們家,姐妹多了,麻煩也多。」

    謝葭並無意打聽她的家事。

    誰知道她自己倒說起來了:「我父親以前出征的時候,母親給他選了兩個姨娘,都生的女兒。大伯二伯三伯還有五伯也生了十幾個女兒!我看五嬸嬸的肚子又大了,大家都在猜著是不是又是女兒呢!」

    謝葭無奈地笑道:「偏巧呢,我聽說我們家三個叔叔家生的全是兒子(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只有我父親得了三個女兒。我家四叔的夫人聽說今年也懷了,大約還是個兒子。」

    蕭六娘就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來。謝葭有些吃驚,但只能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管蕭家的名聲怎麼樣,蕭阿簡看起來倒是個性子不錯的姑娘。因為來得晚。沒有時間鋪紙作畫,她唉聲歎氣了很久。

    直到謝葭忍不住了,道:「以後還有機會的!」

    蕭六娘瞪大了眼睛,道:「真的?你們是……五天一沐休的吧!下次你沐休我再來!」

    謝葭又無奈了,道:「姐姐忘了?過幾天就是中秋了。」

    蕭六娘馬上道:「那我過了中秋再來!阿嬌等著。我給你送宮裡的胡餅來!」

    謝葭只是笑。

    終於把這位小姑奶奶送出了門,謝葭也鬆了一口氣。

    中秋之前照例去給衛太夫人請安。

    衛太夫人早就習慣了,讓人在琵琶亭準備了菊花火鍋。笑道:「就知道你今天要來!」

    又沒有提前遞帖子!

    謝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每年要到中秋了,就特別想到太夫人這裡走動。」

    太夫人讓她坐了,感慨道:「可惜我沒能生下一個女兒。可惜你不能給我們清風做兒媳婦。」

    謝葭尷尬地笑了一聲,道:「衛師兄是少年英雄。聽說剛進了歸德中郎將,是正五品了。上京城裡不知道多少誥命羨慕太夫人生了一個這樣爭氣的兒子呢!」

    太夫人不屑地道:「跟他父親比,他還差得遠呢(念春閨047章節)!他父親十歲隨他祖父出征,先做斥候,十四歲進了歸德中郎將,十六歲拜了左將軍!」

    說著,神情就有些忡怔,半晌,方喃喃道:「五郎英雄一世,我怎麼也不能把他的兒子教成一個草包!」

    謝葭緘默不言。衛太夫人喚起過世的夫君。口氣非常親暱自然。她丈夫是上任忠武侯,按規矩,她該叫他「侯爺」。或是「將軍」。可是她叫他,「五郎」。儼然是非常親密的人之間才有的稱呼。衛老侯爺也沒有納妾,雖然征戰在外,太夫人循例留在上京為質,可是他一生也沒有納妾。

    這樣一對人人稱羨的伉儷,又怎麼會生出衛清風這麼個混蛋兒子來……

    衛太夫人回過神,就笑了起來,神情非常明朗,倒沒有多少傷懷,拿了筷子給謝葭夾菜,笑道:「趁熱吃。」

    又道:「叫你看笑話了!」

    謝葭躊躇半晌,還是道:「太夫人,莫傷懷了。」

    衛太夫人混不在乎,道:「當時戰亂頻繁,我出嫁的時候,就知道我要嫁的是個可能隨時都是要死的人。而且注定聚少離多。就是因為這樣,才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時光,旁的公卿夫妻,或許一輩子也到不了我們這個地步。後來我常常想,大約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她說著這話,渾似謝葭是她的一個忘年之交,而不是晚輩。世人都認為她是個可憐的孀婦。或許她早就想有個人能陪她說說這些話,希望有人懂得她真正的想法吧!

    謝葭笑道:「是啊,老將軍一生建立功勳無數,英雄蓋世,齊家治國平天下一樣也不缺。太夫人真是好福氣,能嫁得如此偉丈夫!」

    衛太夫人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

    謝葭也跟著笑,然後站起來給太夫人夾菜(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

    衛太夫人笑罷了,便道:「聽說前陣子。蕭家的女兒去拜訪你了?」

    謝葭猶豫了一番,終於還是決定吐露心聲,道:「這蕭六娘……我有些拿不準她的脾氣。」

    然後便把事情的經過,從她生日那晚開始說起,再到蕭六娘上門拜訪,全都說了一遍,再道:「我家裡那個表小姐,看著也是極嬌憨的人,可是我也有些拿不準就裡。」

    太夫人微微一哂,道:「那是你閱歷太淺的緣故。」

    謝葭心中一動。若是換了太夫人。只怕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秉性。

    太夫人道:「你家那個表小姐什麼樣子,我是不知道。不過蕭府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蕭府四房最得寵的就是四夫人姜若素。要說那蕭正南也是個鐵血做派的漢子,老狐狸似的,可也算治家有道。回了內院,安若素一向是說一不二的。」

    「四房能承爵,無非就是因為出了當今皇后娘娘。他們家的長房和三房。可都是嫡出,而且是上一任安國公的兩個嫡生子,縱然不成氣候,可爵位平白跑到別人家去。又豈能甘心?再加上這一代又生了不少女兒外嫁給各大家族聯姻,外面彼此鬥著。內院妯娌們鬥著,亂得很。」

    謝葭顰眉思索了一回,道:「上次,劫了我的人,好像是兵部尚書蕭逸鍾……是長房長子吧!後來把衛師兄告上大理寺的,也是他們長房……」

    衛太夫人笑道:「可是沒有安國公的默許,他們哪敢這麼鬧!別忘了在藥王廟的時候他們是怎麼折騰的!」

    也是……

    衛太夫人道:「這樣的地方,能養出一個你口中所說的嬌憨女兒來,我看才是祖墳上要冒青煙了(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

    謝葭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

    衛太夫人滿意。又給她夾了菜,笑道:「你自己心裡有分寸就好了。要知道,不管蕭六娘到底是什麼居心什麼秉性。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謝葭認真地點點頭,道:「嗯。」

    回去以後。她就開始琢磨著蕭六娘的事情。但是沒過幾天,蕭六娘就派人送了一封信來,說是要到江南走一趟,在外祖母面前侍疾。

    蕭夫人的娘家姜氏是揚州刺史,官居正三品,做官的是她的嗣兄。當年姜太夫人並沒有生出兒子來,而是養了一個嗣子在名下。也就是說,蕭夫人是她唯一的血親後代。蕭六娘是她唯一的外孫女。老人家年紀大了,自然就想念自己的血親。姜氏在安國公府是手握實權的,讓自己的女兒回娘家去侍疾,也沒有太大的困難。

    這一去,起碼就是小半年。蕭六娘說,她把謝葭的《嫦娥奔月圖》給帶走了,回來再找她切磋畫技。並且表示了一下對她房裡那副《洛神賦》的垂涎。

    謝葭也就暫時把她的事情放到了一邊。

    這些日子,劉姨娘一直把謝雪和王知華拘在身邊,並不讓她們出去走動。這樣一來,謝葭想要走謝雪的路子抓劉姨娘的錯處,就不能了。事實證明薑還是老的辣,劉氏確實一直把握著主動權——如果她不是有一個豬一樣的女兒,時不時出來給謝葭製造點機會,恐怕謝葭早就被她斗倒再無翻身之日了。

    轉眼又到了過年的時候。謝葭即將實歲十一,可是虛歲就十二了。這些年來,她也長高了不少。她自己保守估計應該已經長到一米五出頭,再看這個家族的基因,謝雪的身高應該接近一米六八了,看來謝葭這副身子以後會是高個子。

    如果不是胸還太平,面容難免青澀,打扮一下出門,也是個大姑娘了(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

    每年過年,衛清風都會回來探親。大年初二,謝葭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將軍府。

    馬車行近衛府,衛清風果然等在門口。結果謝葭一下馬車看到他,頓時就大為洩氣——他怎麼又長高了!!!

    如今的衛清風,在邊關歷練多年,已經曬成了一身漂亮的小麥色,身材矯健修長,目光銳利似鷹。不苟言笑的模樣,已經愈顯沉穩。但卻沒有丟了他原本的那種貴公子式的清冷之色。整個人已經像一把出鞘的寶劍,寒光乍洩,鋒芒畢露。

    他抬頭看到從馬車裡鑽出來的小姑娘,嘴角不經意地抿了抿。

    她長大了!

    謝葭不情願地上前給他請安:「衛師兄。恭喜衛師兄新進了歸德中郎將!」

    衛清風想了想,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紅封給她,大方地道:「拿著吧。」

    「……」你就是個裝大人的破孩子!囂張個屁!

    衛清風帶著她去給太夫人請安,結果果然太夫人那裡又聚集了一群貴婦人,聊天聊得正起勁。

    看到謝葭,又大手一揮,道:「清風帶元娘去玩吧!」

    「……」

    衛清風好像早有準備,木然地點了點頭。

    衛太夫人又:「就在府裡轉轉,好好地陪人家。」

    衛清風道:「是。」

    謝葭心道,也好(念春閨047章節)。想個辦法把衛清風弄到公爵府去,給他和謝雪製造點見面的機會。

    於是就跟著衛清風參觀將軍府的園林。太夫人住在蓮院,衛清風住在江城樓。兩處分別位於內院之中的東西兩側。其佈局和規格都差不多,無甚差別。

    衛府的園林並不比謝謝府小,甚至還要大一些。只是衛府世代從戎。人口不如謝氏旺盛,因此樓院較少,作為練武場的空地更多。整體佈局更加簡潔和空曠。

    走了半圈,衛清風道:「我帶你去江城樓。」

    謝葭有些猶豫,自己雖然還沒有及笄,但也到了要藏六親的年紀。雖然謝嵩對她放得很鬆。劉氏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裡。萬一出了點事就不好了。

    她道:「不好吧……江城樓是衛師兄和女眷們住的地方……」

    他還有好幾個通房呢!

    衛清風微微一哂,道:「我家的女眷,不就是我母親?我母親住在蓮院。」

    謝葭沒好氣地道:「還有別人呢!」

    衛清風道:「沒有別人了。我一個人住。母親讓我帶了幾個擅樂的胡姬過來,是要送給師座的,難道你不想先看看?」

    「胡……姬?」

    衛清風點點頭。

    謝府的確養著一些家樂。謝嵩並不是色中餓鬼,應該只是作為藝伶養著的吧。她還真想見識一下塞外女子和胡樂的風情。

    可是……

    衛清風道:「你到底在找什麼!」

    謝葭一個激靈,然後就露出了個有些乖張的神色:「我是說你的通房丫頭(念春閨047章節)!」

    衛清風愕然:「你管她們作甚!」

    喂!她可是根正苗紅的大家閨秀好不好,跑到你一個大男人住的地方去看胡姬,你丫還養了一堆通房,很不合禮數的好不好!你什麼意思嘛!

    衛清風笑了起來。轉了個身走在前面,道:「都在我母親身邊服侍——跟你沒有關係!」

    他又道:「你不看,我可就走了。」

    謝葭咬牙切齒。最終還是跟了上去——得把他拐到公爵府去啊!

    江城樓中心最大的練武場,就做了胡姬的表演場。衛清風也沒有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只好靠猜想她到底對什麼感興趣,能把她安置了就好了。

    他們家的管事媽媽先擺好了檯子讓他們兩人坐了,衛清風親自給她倒了茶,然後屏退了下人。謝葭就微微有些不自在。

    一共有六個胡姬,都生得深目高婢,滿頭大波浪,身材豐腴,用的是謝葭不知道的樂器,只知道有一個像是琵琶。演奏風格也和上京多有不同,其曲風熱情奔放,非常有活力。

    衛清風觀察謝葭顏色,看她聽得入神,便半鬆了一口氣,應該是喜歡的吧!

    他狀似無意地道:「聽說蕭府的人去拜訪你了?」

    謝葭一怔,道:「是,是蕭六娘。」

    衛清風斟酌了一回,道:「少跟蕭府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女眷。」

    謝葭又沒好氣地道:「難道我還能去和他們家的男人打交道不成(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

    衛清風也不以為忤,道:「以後有你打交道的時候。」

    外面的人說她什麼恭順嫻熟,什麼八面玲瓏,全是假的吧!看這小脾氣沖的。可是看她對旁人好像都是和顏悅色的,難道是還在記恨自己失誤,讓她被蕭府的人捉了去?

    過了一會兒。謝葭彷彿有點坐立不安,道:「我兄長,從山西回來了……」

    「嗯。」衛清風連眼皮也沒抬。

    謝葭笑道:「衛師兄什麼時候過府去走走,父親只有兄長這麼一個懂事的兒子,若是師兄可以和兄長一起陪陪父親,想來父親心裡是會高興的。父親最近身體都不太好,咳得厲害。」

    前些日子,謝嵩突然感染了風寒,治了整個月,現在還是咳嗽個不停。可是近日朝堂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謝嵩常常忙得腳不沾地的,有時候半夜還在怡性齋加班,更加傷身。劉氏和珍姬都勸過,可是收效甚微。

    衛清風果然道:「那也好……明天我過府去走走吧!」

    目的達成,謝葭頓時笑得像朵花一樣。指著那些胡姬道:「她們會不會跳胡旋舞?」

    衛清風抿了抿唇,道:「會!」

    六個舞姬聽到吩咐,便改變了陣勢。四人奏樂,一人起舞。果然如書中所記載的一樣激烈,和中原的那種軟綿綿的舞蹈截然不同。胡姬身體強壯,舞衣鮮艷。面容艷麗,不停的旋轉之中如盛開的牡丹。

    時急時緩的鼓點。和似紛非亂的琴弦,配合迅疾如風的舞蹈,使人彷彿窺見了大唐盛世的風姿。

    謝葭漸漸入了神,眼睛不停地跟著舞姬的腳步,每當音樂急促時她便瞪大了眼睛(念春閨no.047:衛氏母子內容)。

    衛清風瞧得好笑。他對胡旋舞和胡姬都沒什麼興趣,卻覺得這小祖宗這副表情十分有趣。少頃,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便招手叫了不遠處的管事媽媽來。

    管事媽媽很快帶人擺好了畫台。

    謝葭有些驚訝:「衛師兄……」

    「家母喜歡你的畫。畫一幅吧!」說完,他打了個哈欠。

    頓時謝葭就用那種無可救藥的眼神看著他。既然是謝嵩的徒弟,怎麼會連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

    畫台早擺好了。也沒有矜持的道理。何況謝葭現在正有觸動。

    衛清風紳士地親自幫她研墨,不過調色就插不上手了。

    謝葭應樂而畫,因此畫得十分快。很快一位回雪飄搖轉蓬舞的胡旋舞女子就躍然紙上。因為是送給衛太夫人的畫。畫面的左上方又有一位若隱若現的半身戰士,似乎正勒住戰馬。回首觀望。

    舞曲未停,胡姬也未停。

    很快謝葭又加了背景——將軍面前時一輪明月,彷彿是戰神臨世。胡女身側是烽火連天的兵營,夜色正寒,篝火正旺。但是背景有些模糊,胡女的身姿反而愈發明艷動人。

    謝葭興起,不自覺地提了一首詩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另外熟練地落下一小款:嬌。

    她興奮地道:「知畫,拿我的小印來!」

    心裡想著要拿去給墨痕看,顯擺顯擺。

    衛清風正低頭看得入神,突然聽了這麼一聲,倒是嚇了一跳(念春閨047章節)。知畫捧著謝葭的小鑒,尷尬地立在一邊。他便順手拿了過來,遞給恍如魔障了的謝葭。

    謝葭喜滋滋地戳了個印子上前。然後才發現不對勁。

    一抬頭,衛清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低頭一看,地上擺了三四個大筆洗,早就被洗得一團土色,而且旁邊還色彩斑斕的一大堆染跡。

    知畫更尷尬了:這,這……小侯爺幫元娘洗了半天的筆……

    謝葭想到的卻是自己干下此等剽竊之事,又才想起來這畫是要拿去送給太夫人的,頓時小臉一陣紅一陣白,開始擰著手指。

    偏偏衛清風還要道:「這詩不錯,你寫的?」

    ……可以說是不知名的某位前輩寫的麼?

    衛清風也沒等她回答,只興致勃勃地道:「晾乾了拿給母親看!」

    頓時謝葭心裡就渾不是滋味。一來畫實在是有感覺,她也捨不得毀了。再則,剽竊是不道德的……她還蓋了自己的印子……

    但是眼下無計可施,只得吶吶地道:「等干了再說罷……」

    衛清風弄了一身五顏六色,此時便皺了皺眉。他道:「你讓賴媽媽帶你到蓮院去洗漱一下,換身衣服吧!」

    謝葭頓時頭痛:「那裡還有客人……」

    衛清風想了想,道:「那就在這裡換吧。」

    說完就有點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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