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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意欣按捺住心頭的好奇,繃緊了小臉,一個字都不問。
楊大夫聽完胎心,將聽診器收起來,等齊意欣穿好衣裳,才問道:「我現在開門了,可以把你的丈夫叫過來一起說話。」
齊意欣點點頭,蹣跚著走到楊大夫辦公桌前面的軟椅上坐下來。
顧遠東被喚了進來,坐到齊意欣身邊。
「怎麼啦?楊大夫有何高見?——剛才上官大夫說,我夫人的肚子,比一般人要大。」顧遠東憂心忡忡地問。
楊大夫對顧遠東的擔心十分欣賞,笑著對齊意欣道:「顧夫人,你真有福氣。」說著,就對顧遠東和顏悅色地道:「她的肚子比一般人大,是正常的。——因為她肚子裡面,不是一個胎兒,而是兩個胎兒。」
「什麼?!」顧遠東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恭喜了,顧先生。你的妻子,懷了雙胞胎!」楊大夫笑吟吟地道。
顧遠東如釋重負,剛才的擔憂一瞬間轉為欣喜。若不是他心思沉穩,定力極強,乍悲乍喜之下,說不定會對他的身體有所傷害。
齊意欣連忙握住顧遠東的手,對他安撫地笑了笑。
顧遠東看看齊意欣,又看看齊意欣的肚子,小心翼翼之感更加明顯,似乎把她當做是一個易碎的瓷器,更加要小心地輕拿輕放。
齊意欣自己當然也很高興,不過也只高興了一會兒,就釋然了,對顧遠東道:「我二嬸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可見我們家,有這個傳統。也不算很奇怪。——我早就應該想到可能是這個原因。讓你白擔心了。」
楊大夫聽說齊意欣娘家有生雙胞胎的先例,點頭道:「正是。這種事,一般是家族性的。既然顧夫人娘家有這種事情,這雙胞胎之事,就更確鑿無疑了。」
顧遠東一時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他的年歲不小了,像他這麼大年紀的男人。有些人的孩子都快議親了,他還一個孩子都沒有。——可是一來就是倆。
齊意欣看見顧遠東怔怔的樣子,有些臉紅,對楊大夫道:「既然是雙胞胎。我想問一問,狀況如何?現在已經四個月了,我可不可以長途旅行呢?」
楊大夫笑著道:「你的身體很健康,孩子的胎心也很強健,七個月之前長途旅行是無礙的。七個月之後,隨時要預備生產了。」
顧遠東回過神來,忙問道:「不是說懷胎十月。怎麼七個月就要預備生產?」
「因為尊夫人懷得是雙胞胎,雙胞胎很少能懷到足月,就算有,孕婦也虛弱得不像話,孩子也太大,不利於生產。——所以為了孩子考慮,還是不要做長途旅行的好。就算孩子和母體都健康,也經不起大風大浪的顛簸。」
齊意欣心裡咯登一聲,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下來。再看楊大夫。越發覺得這個人琢磨不透。
顧遠東心裡一凜,頷首道:「知道了。多謝楊大夫。」就和齊意欣一起告辭出去。
上官銘送了出來,對齊意欣道:「我娘前幾天還念叨要去看看你,聽說顧伯母已經回來了?」
齊意欣沉吟再三,還是對上官銘道:「七少,請你幫我一個忙,幫我將今天楊大夫那邊有關我的病歷拿出來,我要自己收著。——放在這裡,我不放心。」
上官銘很是驚訝。溫言勸道:「你別太多心了。我們這裡很安全的。」
齊意欣搖搖頭,固執地道:「不。我就是要把我的病歷要回來。如果你不幫我,」說著,齊意欣看向顧遠東,「我就讓督軍查封你們診所。」
上官銘收了笑容,半晌歎息著搖頭,「意欣,你還是那麼固執。——二少,你真把她慣壞了。」
顧遠東卻知道齊意欣從來沒有仗勢欺人過,這是她第一次說出要用他的權勢來查封一家診所。
「意欣總是有她的道理,我覺得你還是多多注意那位楊大夫為好。」顧遠東略一沉吟,就知道齊意欣為何說出這番話。
齊意欣感激地挽住顧遠東的胳膊,微笑著道:「回去跟你說。」
上官銘看見齊意欣和顧遠東之間那種外人插不進去的默契,更加黯然。
顧遠東就幫著齊意欣說話,「七少,意欣很少求人的。你就幫她一次吧。」
「我能說不嗎?——我雖然不能和她做夫妻,可是我也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疼的。」上官銘苦笑著道,「你們等著,我很快就把病歷給你拿過來。」說著,轉身進到裡面的辦公室。
裡面似乎傳來一陣爭吵喧嘩聲,不過過了一會兒就安靜下來,上官銘滿頭大汗地拿著病歷走出來,遞給顧遠東:「還是你收著吧。——下次過來複診的時候,記得帶過來。」
顧遠東點點頭,和齊意欣一起離開診所,回顧家去了。
回到顧家大宅,顧遠東送齊意欣來到後院的正房,看她安置好了,才坐在她身邊問道:「楊大夫今天在她的辦公室裡面問了些什麼問題?——看你從那屋裡出來就一臉怒氣,連病歷都要過來了。」先前在車上的時候,有司機和護衛坐在前排,齊意欣也沒好意思說實話,只是敷衍了兩下。
現在沒有外人,顧遠東就又問起來。
齊意欣靠坐在長榻上,翻看著病歷,皺眉道:「奇怪,她先前問我的那些奇怪的問題,怎麼這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她明明看見對方在紙上寫寫畫畫。現在居然什麼都沒有,整的好像是她故意無理取鬧一樣。若不是顧遠東對她知之甚深,知道她從來不會在他面前說謊,說不定從此就要對她有心結了。——這個楊大夫,到底是在鬧哪樣啊?
齊意欣心裡更不舒服,在榻上不安地挪了挪。
「什麼奇怪的問題?」顧遠東很是詫異。
齊意欣的面龐上飛起兩團紅雲,在顧遠東驚訝的眼光裡,就把剛才楊大夫問的問題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問我有沒有小妾?跟別的女人有沒有**?……跟你一天幾次……什麼體位?——這個楊大夫,確實有些不同凡響。」顧遠東摸了摸下巴,眸色更加深沉。
齊意欣沒有注意到顧遠東的神情。還在那裡嘟嘟囔囔地道:「她說的別的解釋。我覺得還算靠譜。可是後來說,用體位可以判斷是男是女,就完全是胡謅了。——我覺得這個楊大夫,有問題,你要向宋大夫再打聽打聽。」頓了頓,齊意欣又道:「她問的時候。在紙上寫寫畫畫,我還以為她都記在病歷裡面了,可是現在病歷拿過來一看,居然那方面的問題一個字都沒有。」
顧遠東取過來病歷瞧了瞧。就隨手扔到一邊,淡淡地道:「她這種小把戲,也只能騙騙你和七少。」
「你什麼意思?」齊意欣瞪大眼睛,「你是說,這本病歷是假的?」
顧遠東笑了笑,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至少我們知道,這個楊大夫,確實有些蹊蹺。也不能說她真的有問題,因為宋大夫對她在婦人產育方面推崇備至,你又懷了雙胞胎,我看以後生產的時候,十有**要請她坐鎮。——也許有什麼原因,是我們不知道的。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齊意欣怒道:「我怎麼能不擔心?!——你看她玩的這一手,就跟我是個嬌縱蠻橫、恃寵而嬌的無知婦孺一樣!」懷了孕的人。情緒波動特別大。齊意欣的情緒還是克制得不錯的,今天也被這個楊大夫惹得火起。
顧遠東忙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淡淡地道:「千萬別生氣。反正你什麼都沒有說,她就算記下來,也不是你的筆跡,不管她是什麼目的,如果真的想打歪主意,我自然會對付她。」想起齊意欣的生產,多半還要靠這位楊大夫出力。顧遠東覺得。還是應該把康有才叫過來,專門去打探一下楊大夫的底細和身家背景。
「上官七少跟楊大夫一起開在診所。我覺得,你可以跟上官七少先打聽一下。——最好她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不會再去她那裡看診!」齊意欣斬釘截鐵地道。
這個時代,婦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齊意欣不是不知道,所以她對自己的大夫必須要完全信任。不然的話,自己生產的時候,接生的大夫隨便做點手腳,自己就一命嗚呼了。自己死了不要緊,若是連累兩個孩子,她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先從上官銘那裡入手查,因為兩個人合夥做生意,應該瞭解比較深吧?
顧遠東點點頭,「自然要問的。這件事,大意不得。」說著,就讓齊意欣歇息,自己起身出去。
康有才馬上被叫了過來,領取一份新的任務。
顧遠東就吩咐道:「先去找上官銘問一問這個女人的底細,然後往她家裡人那邊查,要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查清楚!」
等康有才走後,顧遠東將顧平叫了過來,「我這幾天要親自去第八軍團一趟,準備去倭國的巡防事宜。這裡的安危,你要多加小心。」
顧平大聲應「是」,又笑嘻嘻地問顧遠東:「督軍,那個大夫怎麼樣?是不是對婦人產育很有兩把刷子?」
顧遠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還行吧。——怎麼啦?你也需要?」
顧平只比顧遠東晚兩個月成親,聞言嘿嘿笑道:「托督軍和少夫人的福,我也有了!」
顧遠東笑罵著踢了他一腳,「沒出息的東西!——什麼叫你也有了?我可不知道,你這個大男人還能生孩子!是你媳婦有了吧?!」
顧平笑著道:「那是自然,我媳婦有了,就是我有了,沒有差別的。」
顧遠東就恭喜他一番,然後道:「還行吧。若是你不放心,可以讓你媳婦去看一看。不過這個大夫,外洋習氣十足,一般女人,不一定受得了她。」
顧平沒有在意,笑呵呵地應了一聲。就自去籌備顧家和東陽城的警戒。
顧遠東連夜離開東陽城。往第八軍團的駐紮地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銘的娘親,也是齊意欣的誼母上官簡氏,帶著一些保胎的珍貴藥材來到顧家看望齊意欣。
顧范氏聽說上官簡氏來了,忙過來做陪。
上官簡氏看見齊意欣的樣子,心疼地道:「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昨兒聽我家老七說起來。我還不信。這才幾天不見?」說著,又對顧范氏嗔道:「妹妹,你也不好好看著她,讓她別多吃。胖成這樣。以後生的時候可要為難了。」
顧范氏忙笑著道:「我看還好。你不知道,意欣懷的是雙胞胎,所以比一般婦人的身子要重一些。」
齊意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道:「誼母說的也有道理,我確實是太胖了些,從今往後,要少吃多動才好。」
齊意欣跟上官銘解除婚約之後,上官簡氏沒有像一般人那樣只知道維護自己的兒子。而對她心生不滿,反而收她做了乾女兒,兩人的關係,更勝從前。
顧范氏就笑著安慰她:「聽大夫的吧。大夫說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上官簡氏也頻頻點頭,「我們家老七從外洋回來了,本來我一直想著跟你說一聲,可是老七他臉皮薄,不許我說。所以就拖到如今,居然讓你們在他的診所碰面了。是我的不是,意欣,你別介意啊。」
齊意欣忙道:「誼母這樣說,意欣真是無地自容了。」又對顧范氏道:「娘,上官七少如今跟人合夥開診所,很有出息呢!」
顧范氏喜出望外,笑著道:「這可真是好消息,我讓人去給他的診所送個花籃。再包一份大大的紅包。——銘兒這孩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能有出息,最高興的。就是你誼母了。」
上官簡氏拿帕子印了印眼角,有些哽咽著拉著齊意欣的手道:「意欣,多虧了你,銘兒如今才這樣懂事上進。你要知道,先前他在家裡鬧的時候,他爹把家法都請出來了,我也是恨鐵不成鋼,一度都差點對他心灰意冷了。——現在他終於學成回來了,可是依然不讓人放心。你說他一個大男人,居然學婦人產育,特別精通給婦人開刀刨腹取胎,聽得我渾身發怵。」
「雖然做大夫都是醫者父母心,沒有男女之分,可是他學自外洋的婦人產育醫術,跟咱們這裡以往的『望聞問切』完全不一樣。他爹知道之後,私下裡說了他好幾次,不許他出去開診所執業。結果恰好他有個女同學最近剛從外洋回來,來到東陽城,想跟他合夥開診所,他爹才答應了。有個女大夫做幌子,總比讓他單獨行醫強……」
齊意欣腦子裡嗡地一聲,霎時間全部明白過來,再次將宋大夫罵了個賊死!——原來這才是他神情怪異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上官銘恰好在那個診所做大夫,而是上官銘才是真正的婦人產育專科高手!
之所以宋大夫只說那個奇奇怪怪的女大夫是能人,大概就是考慮到顧遠東的心情。——若是直接說是上官銘,顧遠東肯定去都不會去。而現在齊意欣在那個診所養胎,就算楊大夫不說,上官銘也不會袖手旁觀,肯定私下裡會指點楊大夫許多事情……
只是楊大夫問的那些**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齊意欣完全就不覺得那些問題是上官銘授意楊大夫問的。——上官銘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可是他絕對不是這樣人品低劣、窺人**之人。
齊意欣更堅定了要同上官銘談一談的決心。
上官簡氏還在抱怨上官銘的執拗和倔強。
顧范氏自己兩個孩子,也都是有主意的人,一時之間,和上官簡氏同時大倒苦水。
齊意欣回過神來,聽了直笑,忙打圓場:「誼母,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七少他也不是不懂事,只是當年的事,我也有錯。是我性子太急,也沒跟他好好商量,最後鬧成那樣不可開交的場面,想起來也怪慚愧的。」
那一次,上官銘將她搶上馬,想帶到郊外的莊子上將生米煮成熟飯,齊意欣寧可墜馬受傷,也不肯跟他「做飯」,結果把胳膊摔折了,還引發了那一年在江南輝城府受的槍傷……
現在想起來,真是恍同隔世。
上官簡氏在顧家盤桓到中午,吃完午飯才回去。
齊意欣和顧范氏都知道,上官簡氏是上官家的宗婦,上官家嫡系幾房都沒有分家,依然住在一起,上官簡氏每日都十分繁忙,也虧的她能幹,才打理得井井有條。
本來上官大少娶了老婆,應該能給母親分擔一些管家的難處,可是上官大少上官輝是新朝的政務總長,在京城做官,他的妻子葉碧縷,也是跟著過去陪他的。
上官簡氏並不是那種嫉妒兒子跟媳婦琴瑟和諧的變態婆母,沒有像一些婆母做的那樣,把妻子留在家裡伺候公婆,讓小妾去伺候自己的兒子。——這樣的舉動,上官簡氏一向嗤之以鼻。她曾經說過,上樑不正下樑歪就是這樣來的,抬舉妾室,打壓正妻,就是家宅不寧的導線,破家滅戶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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