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寧忍不住笑道:「妾身這裡又沒有金瘡藥,如何能治療爺心裡受的傷?罷了,讓我親自下廚,為爺做幾個您素日裡愛吃的菜(妻高一籌146章節)。再等著鋒兒和嬌兒回來,和你這個爹好好親熱一會子,除此之外,妾身也是無能為力了。」
金鳳舉笑道:「如此就甚好,我也不敢再奢求別的。若是你肯搬去風雅樓,我心裡的傷也立刻就好了,就是姐姐罵我十次八次,也可以全當清風掠過。」
傅秋寧搖頭道:「唯有這個,實難從命,小侯爺就先將就著用飯菜療傷吧。」一邊說著,便笑著翩然離去。只讓金鳳舉在這裡恨得咬牙,然而細思起秋寧的一顰一笑,又覺著心裡有些癢癢,倒把來路上的愁緒煩悶給沖淡了不少(妻高一籌146章節)。
第二日上了早朝,因為沒什麼事兒,便早早回家了,來到康壽院,只見老太太屋裡坐滿了人,一家子的女眷都在這裡,就連馮家那三個姐妹也坐在金燕芳身邊。
於是去給金老太君請了安,又給母親姐姐請安,金雁秋看著自家弟弟,就想起他為丈夫說情的事,忍不住冷哼一聲。金鳳舉討了個沒趣兒,當著眾人的面兒有些下不來台,正覺得尷尬,忽聽傅秋寧笑吟吟道:「爺不是喜歡吃火鍋嗎?恰好才剛大嫂子送了我一些酒樓裡大師傅們研究出來的醬料,不若晚上嘗嘗這個醬料配著火鍋吃的味道,定然比我自己做的要好幾倍。」
話音剛落,金老太君也就笑道:「那正好,今晚就都在我這裡吃,可巧兒婉丫頭說今兒一大早莊子裡送來了新鮮的鹿肉和狍子肉。咱們也將這兩樣肉涮了吃吃看。」如此這般說笑了一場,總算替金鳳舉解了尷尬。
如今府裡除了金玉金石老哥倆,年輕一輩的子弟就只剩下了金鳳舉一個,因此老太君越發寵愛,就不讓金鳳舉出去。無奈之下,他只得坐在傅秋寧身邊,和她低聲說著風雅樓裡又移栽了幾處玫瑰的事。正說著,忽聽門外丫鬟道:「二爺,金總管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金明的聲音在外面急急道:「爺。快點兒換衣裳,秦公公來傳聖上的口諭,讓你即刻進宮。」
一句話讓廳中眾人全都站了起來,老太君也在榻上坐直了身子,大聲道:「可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不知道,奴才只聽秦公公說,萬歲爺氣的厲害,不知道又是哪裡的官員惹了禍事。」金明在外面答著。金鳳舉卻忍不住向金雁秋的方向看了一眼。
金雁秋驀然就讓弟弟看的心裡「咯登」一跳,偏不肯服輸,也狠狠瞪了一眼。卻見弟弟眉頭緊鎖快步走了出去,她這裡心中也覺有些不安。想和金燕芳江夫人等找幾句話來說,卻是心不在焉,十句裡倒有三四句是答非所問的(妻高一籌146章節)。
本來以金鳳舉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即便皇上口諭宣他進宮也不算什麼,然而因為榮親王和王妃的事,這府中其實人人心裡都壓了大石頭,昨兒江夫人也勸了女兒一回,金老公爺礙於女兒的王妃身份,不能當面說什麼,也讓江夫人轉達自己的意思,只是如今金雁秋身份高貴,她們也不敢深說,更不敢逼迫,因此也是無功而返。
氣氛頓時冷下來,眾人也都是識趣得人,便慢慢都散了。傅秋寧和雨階剪楓來到擁翠園,本是要直接回晚風軒,忽一眼看見那風雅樓,她猶豫了一下,便對雨階道:「適才爺和我說,這院子裡又移栽了幾叢刺玫瑰,我們進去看看吧。」
雨階驚訝莫名,連忙跟著傅秋寧來到風雅樓,果然見那院中多了幾叢刺玫瑰,開的十分茂盛,真正是花團錦簇,微風一吹,滿院子都是玫瑰特有的芬芳。
傅秋寧默默看著那刺玫瑰不語,忽見一個婆子從小抱廈裡跑了出來,來到她面前行禮道:「寧二奶奶好,二奶奶今兒怎麼過來了?可是要往這裡搬?」
傅秋寧忍不住笑道:「誰和你說的我要往這裡搬?」
那婆子愣了下,疑惑道:「前兒爺讓人往這院子裡移栽這些刺玫瑰,說是奶奶極喜歡的。奴婢想著,若不是二奶奶要往這裡搬,何不栽到晚風軒裡去?卻栽來這裡做什麼?」
傅秋寧默然不語,好半晌才幽幽道:「這些刺玫瑰,都是小侯爺讓栽在這裡的嗎?」
「那可不是。」婆子咧開嘴笑道:「前兒那些人把刺玫瑰移來的時候,小侯爺還親自來看了一趟,說是花開的極好。後來栽好了,昨兒這些花就有些懨懨的,奴婢還以為活不成了,有數的,人挪活樹挪死啊。沒想到今兒早晨起來一看,這些刺玫瑰又精神了,奶奶看看,這花兒開的多漂亮,才剛奴婢灑了水在花瓣上,這會子還沒乾透呢。」
傅秋寧點點頭,看著那婆子道:「你是在這裡打雜的嗎?」
婆子點頭道:「是,這園子從姑奶奶住進來那天起,就在各院都分派了人,沒人住的院子裡也分了一個人管著,老奴就是分在風雅樓裡的,二奶奶什麼時候搬過來?這裡離著園門又近,出去就是康壽院,細說起來和住在後院差不多,卻比後院要清靜不少,真真是個好地方(妻高一籌第一百四十六章:風波內容)。晚風軒哪裡比得上此處?那本就是老老侯爺的妾住著,過後又鬧出了那樣事來,人多說不吉利的。」
傅秋寧微微點頭,也沒說搬也沒說不搬,看了半晌刺玫瑰,方對雨階和剪楓道:「咱們走吧。」說完扔下那婆子,一徑出了風雅樓,向晚風軒而去。
這一天過得都是心神不寧,傅秋寧派人去康壽院守著,隨時打探金鳳舉的消息,直到傍晚,才見小廝采風回來報說:「小侯爺回來了,悄悄兒問了金總管,說是榮親王爺讓烈親王參了一本,聖上震怒,連帶著小侯爺也挨了罵。其他的就不知道,這會兒小侯爺在書房裡。」
傅秋寧皺緊了眉頭,忽然對雨階道:「拿兩樣點心,用食盒裝了。隨我去書房走一趟。」
玉娘勸道:「天快黑了,少爺小姐也快下學。這時候去書房,等回來的時候兒天就全黑了,路也不好走。小侯爺這時候心正煩著呢,若是想來,自己不就來了嗎?奶奶很不必走這一趟。」
傅秋寧搖頭道:「你不懂,他這會子正需要人安慰,我去一趟是盡我的心,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一邊說著,見雨階已經裝妥了食盒,便帶上她一起出來。
走了一刻鐘,才到了金鳳舉的書房,傅秋寧忍不住苦笑道:「如今看來,晚風軒離後院倒的確是有些遙遠,往來太不方便了。」因見金明從裡面出來,她便道:「金明,爺在裡面做什麼呢?」
金明轉身看見是她,立刻露出喜色,幾步走過來,悄悄兒道:「爺心情很不好,榮親王爺這次事兒鬧的很大,才剛去了王妃那裡,姐弟倆頭一回吵了起來,爺從回來就沉著臉,到現在連奴才都挨了幾次罵,奶奶快進去,看見您,爺心情怕還是能好一點兒(妻高一籌第一百四十六章:風波內容)。」
傅秋寧點點頭,拿著點心走了進去,忽見金鳳舉猛的一把將書桌上的書籍都推了下去,狂怒道:「不是說過不許進來嗎?是誰……」不等說完,抬頭看見是秋寧,這才停了口,只是面上怒容不減,連口氣也淡了許多,輕聲道:「你怎麼過來了?」
「派了人去康壽院外打聽消息,知道爺受了委屈,所以就過來看看。」
傅秋寧將點心放在桌上,知道金鳳舉吃不下,也就沒有勸他,來到他身後替他輕輕捶著肩膀,不過旋即就被他握住了手。金鳳舉將身子向後仰倒,閉上眼輕輕歎了口氣道:「千般經營,一捧黃沙。姐姐還和我吵,她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有這樣嚴重嗎?」傅秋寧吃了一驚,聽金鳳舉的意思,榮親王竟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步上弘親王的後塵,被從儲君人選中剔除。不過就是找了一個妓女懷了孕而已,怎麼也不至於引發這樣可怕的後果吧?
「你不知道,皇上最重一個人的品德。他這輩子的帝王心術無人能及,以往言談間,可以察覺到他平生最得意的,便是自己的隱忍定力。的確,縱觀皇帝登基到如今這四十六年,許多大事,若不是忍一時之氣,結果未必就能那樣完滿。如今姐夫看上這個妓女事小,可皇上若認定了他連這一時之欲都不能忍耐,又怎堪大任?那可就糟了。」
傅秋寧震驚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已經知道來龍去脈了?怎會這樣快?是誰上了奏折的?」
金鳳舉目中厲光一閃,冷哼道:「這府裡定有烈親王府安插的人。說來說去,這次的事都要怪姐姐任性,這樣一點遮掩都沒有的就回府來住,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她和姐夫有了嫌隙,如烈親王這樣的有心人,只要稍稍想一想,心裡也就該有數了,必定立刻去查,姐夫當日做這事,又留下太多痕跡,還不等我去描補佈置,想來就讓人查了個一清二楚,一封奏折報上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