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堯,我們這是,搬家了嗎,連漁村的小樓都搬來了,只是把它嵌入了這棟大樓裡。你的咖啡壺,還有我插花的花瓶,不過這個沙發是新的,沒有小黎回撓的痕跡。」我欣喜地說,轉個圈,進了廚房。
廚房整潔有致,微波爐,烤箱,果汁機,連洗碗的毛巾都是海綿寶寶的花樣,一模一樣,這就是我們在小漁村的家,餐具都沒變,那些瓷碗瓷盅,描畫著禪與蓮的竹木筷子。
一切,彷彿沒有變過,我身在上海,卻住在漁村的小樓。
這兒,是家。
「盡可能讓季東安排復原裝修,裝修材料全部是最好的綠色材料,季東請專家來檢測過甲醛等有害物質指標,可以安全居住,不會損害寶寶健康。傢俱、電器和物件都是我去買的,最難買的,是你的那個瓷碗,為了和它一模一樣,我去了一趟景德鎮,訂做的。」他說著,沒等我感動發出感言,就把我牽進了黎回的房間。
他懷裡的黎回,等不及聽我們絮絮叨叨,酣甜熟睡,粉嫩的小臉蛋,在爸爸的懷裡睡得比在我懷裡安穩踏實。
黎回,爸爸的胸膛很結實,爸爸會保護我們。
他輕輕把黎回放進嬰兒床裡,同樣的,和漁村小樓裡的寶寶房間毫無差別,真被卓堯的記性折服,他還記得我們那個家每一個小佈局。我被又驚又喜的情緒衝擊地抿嘴笑著流淚,小黎回安靜地睡,我們合上門,走出來,站在客廳的陽台上。
我依偎在他懷裡,摟著他的腰際,呢喃著說:「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做這麼多事,你不辛苦嗎,就算你不做,我也會把這當我們的家,有你和黎回,就是家,哪怕是頭頂藍天,腳踩草地,也是我們的家。」
「小漫畫,你住慣了小漁村,我怕你,不習慣這裡,所以還原漁村小樓的樣子。」他深呼吸,鼻尖在我的髮絲間聞著,說:「你身上的味道,每每聞到,我閉上眼,就想睡覺,擁你入睡。這些天,沒有你,我沒有哪個夜晚不失眠。」
我快要哭了,這個深情的疼先生,深情的言語,深情的家。
「卓堯,你哪裡有時間來這裡,你每天都那麼忙,一大堆人圍著你轉,難道你不睡覺不休息了嗎。」我問,抱著他的手,一秒鐘也不捨得鬆開。
「來上海後,我就開始安排了,我只等著這裡裝修好,就接你和黎回過來。不過,漁村那兒,陽台的外面,是蔚藍的海,這裡陽台的外面,是高樓林立。這一個月,每晚失眠,我就開車來這裡,整理這裡的擺設,困了,就靠在沙發上,腦子裡總能聽到你在哼搖籃曲。」他說過這句話,忽然認真地托起我的下巴,俯下面龐。
他沒有吻我,只是凝視著我的臉,柔軟的目光,似乎能把我看融化了,用溫熱的拇指幫拭去我眼角淚水,說了一句:「小漫畫,你瘦了。」他說到「瘦」字的發音,哽咽,竟流了眼淚。
「卓堯,我沒瘦,不信你摸摸我的腰,都是小肉肉。」他那清俊的臉啊,令我魂牽夢縈。
他捧著我的臉,深邃清亮的眼睛湧著淚水,說:「我考慮過回上海的後果,我努力想把對你,對兒子,對媽媽,對二姐的傷害都降低少一點。我確實是讓媽媽和二姐受的傷害少了,可都平均到了你身上,你一個人,該要多堅強。你受過很多傷,你說我是你的療傷人,而我,給你的幸福時間,並不多。」
「我有你的愛,已將傷口平復癒合,在你懷裡,我是完整的曼君……我不怕傷害,愛從來都是伴隨著傷害而來。」我吻著他的唇,十指癡纏在他的髮絲裡。
他一隻手環繞我的腰,把我攬向他懷裡更緊密,那些旋轉的吻,我失去了方寸,太久了,卓堯,我們太久沒有如此親密貼身擁吻,此時,我是你的女人,你的妻子,這些吻,都是我們的愛。他攔腰抱起我,吻沒有停止,帶著他獨有的氣息,撲面的動盪喘息,他推開臥室的門,把我放在鬆軟的床上。手撐在一旁,撥開我額間的頭髮,細細的啄吻,婉轉間,他濡濕的唇含住我的舌尖。
那種窒息感是幸福過於急促帶來的,暈眩,四間無聲,碎碎密密的吻聲,我喘息著,好不容易恍過神,瞇眼看他,他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眉目英朗,這一刻,他是我的丈夫,他帶來的湧動溫柔讓我沉淪,腦中空白,只剩纏綿。
這一年,每夜他都不曾不睡在我身邊,那種肌膚相親的親密行為,從沒有冷淡過,愛交織進入彼此的生命中,融為一體,他在我耳邊喚我小漫畫,而我,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抓緊他的後背,輕呢道:卓堯,我是你的女人。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的小漫畫。」他重重地吻在我的唇上,來勢洶洶的吻,他的短寸鬍鬚碰觸著我的唇,下巴。
旖旎過後,我枕著他的胳膊,握著他的左量,看了舅媽家的一本手相書略懂一點,我在他掌紋上按來按去,掌紋清晰,沒有凌亂的支紋,我裝得似乎很懂的口氣說:「疼先生你呀,事業線明朗深刻,相信難關都會度過的,還有,你會長命百歲,活到孫子都有了兒孫。再看看你的婚姻線,哈哈,你很有桃花運噢,命中帶雙妻之格,你會有兩個妻子。」我咯咯笑著說,不知哪裡來那麼多的感傷,眼角
濕潤。
「胡說,我此生都只有一個妻子,那就是你。你這個假算命先生,再胡說,小心我懲罰你。」他捏我的耳朵,潔淨的臉帶著挑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