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低沉,說:「曼君,這邊的事有些棘手,我需要時間」
「你需要時間處理,對麼?」我打斷了他的話,我想了一下說:「醫院怎麼說的,是不是公司還有事。」
「是,總之,一個大亂攤子,周圍虎視眈眈,還有,馮伯文和戴靖傑出獄了,舉報佟氏企業稅務問題,現在稅務部門在查賬,我媽心臟病也是因此氣發,不過應該沒事了,過幾天辦出院手續。」卓堯說。
我聽到馮伯文三個字,立即就後背發涼,用心狠手辣厚顏無恥來形容馮伯文毫不過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搞垮佟家的企業,還有戴靖傑,他的外公是鍾利濤,鍾氏仍有龐大的家族勢力,他們狼狽為奸,報復佟家,那麼卓堯能不站出來嗎?
「你安心做你的事,需要我來上海,就告訴我,不管怎麼樣,馮伯文和戴靖傑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你要注意安全。」我擔憂馮伯文會做出瘋狂的報復舉動,而戴靖傑,畢竟是卓堯同父異母的兄弟。
掛了卓堯的電話,我馬上就打電話給多多,我讓她去上海,她的朋友關係多,幫我打探更多關於馮伯文和戴靖傑的動靜。
「曼君,你放心,我明天就從香港飛上海,馮伯文那小子我會安排朋友調查,那個稅務局的局長我看能不能約出來見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別急。」多多說。
她就是這點好,再吊兒郎當辦起正事比誰都用心,真正的好姐妹。
「對了,多多,我在海邊救了一個自殺的女人,我把她帶回了家,你猜這個女人是誰?」
「誰啊,不會是袁正銘的老婆吧,哈哈,她死了我還有機會。」
「是卓堯的前女友歐菲。」我吞吞吐吐小聲說。
「你瘋了,你神經了,你有病啊,你居然你居然救了你的情敵,你還把她帶回家,你不怕她晚上別把刀砍死你啊,你引狼入室啊,阮曼君!!!」多多激動崩潰般尖叫。
「那我怎麼辦,我難道不管她任她自殺嗎,那是一條人命啊,換做是你,你也不會這麼做。」我對多多解釋說,我想讓多多清楚我沒有傻沒有瘋。
「不管怎麼樣,你不該把她帶回家裡,萬一佟少回來看見了怎麼辦,再說你怎麼就那麼天真善良相信她真是自殺,要是演戲呢,居心叵測心懷不軌來破壞你和佟少的婚姻呢!對了,你別忘記,你和佟少沒有辦理結婚登記,連個婚禮都沒有,你只是給他生了一個兒子而已!」多多的話如驟雨如鼓點落下敲擊著。
我和卓堯的婚姻,只因為我們有一個孩子組建了一個家庭而存在,我們沒有結婚登記,過不了他母親的那一關,卓堯拿不到戶口本,我們無法領取結婚證,我認為我們之間即使沒有那一紙證明,我們依舊是感情堅固的夫妻。
我算是卓堯的什麼?
多多一語擊醒夢中人,我從沒有認真去考慮這個問題,我和卓堯,沒有結婚證,沒有婚禮,黎回的戶口也是托關係掛到我戶口的所在地。
我還驕傲著我是佟太太,是卓堯的妻,有誰承認呢,只有卓堯和我自己承認。
「要是哪天佟少想甩開你,連一個招呼一個電話都不需要打給你,他仍可以娶別的女人,曼君,你是學律師的,你比我清楚沒有法律保護的婚姻是無效婚姻。當然,我是你的好姐妹,我不是在危言聳聽嚇唬你,也不是挑撥你和佟少的關係,我是過來人,我就是這樣被袁正銘踢開的。你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還把歐菲帶回家,我實話告訴你,當年卓堯對歐菲的愛,一點也不亞於現在的你,舊情復燃你懂不懂!」多多苦口婆心替我不值。
她認為我不應該把歐菲帶回家,當時制止她的自殺念頭之後,我就該走自己的路,怎麼能還往卓堯的身邊領呢。
「卓堯在上海這幾天應該不會回來,歐菲說她三天內就走,何況她根本都不認識我,她看起來是很好的一個人,沒有什麼心機,她若是真想搶走卓堯,去年在巴黎他們見過一面,那時她就可以搶,何必等到現在。」我辯解,自我安慰著,告訴自己凡事往好處想。
「你把情敵帶回家,你總有天會吃了這個善良的虧,農夫與蛇的故事小學生都聽過,曼君,趕緊讓她走,不要讓她發現任何你和卓堯的蛛絲馬跡。」多多警惕性果然高。
多多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我,是對我和卓堯的關係信心滿滿,我堅信他不會愛上別的女人,哪怕那個女人他曾經愛過。
我不明白的是歐菲,她在法國交往了男朋友,法籍男子,她不是高調的愛著那個法國人嗎,在博客裡寫了那麼多關於她和法國男人的戀情細節,炫耀著幸福,稱呼他為」親愛的安東尼」
她卻跑來這個小漁村,念念不忘卓堯。
我在客廳,沒有看到歐菲,也沒有看到小黎回,我馬上上樓找,看見歐菲站在走廊上,面對著書房的門,我的心撲通亂跳,萬一她進了書房,她一定會看見那些有關卓堯的東西,卓堯畫的漫畫,卓堯的字跡,卓堯和我依偎在一起的相片。
她平靜笑道:「寶寶哄睡著了,我把他放在嬰兒床裡了,我今晚是睡這間房嗎?」
/>還好,說明還沒進去,我趕忙把她領到客房,推開門,開燈,我之前就檢查過一遍客房,確定沒有一丁點卓堯的有關物品,我從衣櫥裡抱出一床冬被,開空調,她受了海水浸泡,晚上得保暖。
「雖然空調開了,不過被子還是要蓋暖和一點,你白天受了寒,可不能再凍了,走廊燈的開關你都熟悉嗎,不要緊,走廊燈晚上不關。」我笑瞇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