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長胳膊擁住他的脖子,把臉全埋在他身上,失而復得般,緊緊擁住他,我在半醉半醒間,不停的說:「做惡夢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我好怕,卓堯,你告訴我,我們哪裡出了問題,你告訴我」
「小漫畫,是我不好,不該為一句話就生你的氣,我是怎麼了,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還能生你的氣。」他自責痛心地說。
「有我在,我會讓一切問題都沒有問題,相信我,會給你和孩子幸福的生活。」他溫柔地說,手掌心停止了輕拍,手掌心卻沒有離開,一直覆在我的背上,我就那樣蜷縮在他懷裡,直至沉靜熟睡。
早上醒來,我揉著惺忪的眼睛,起床,拉開窗簾,秋日的陽光直射進臥室,床上,地板上,落的都是陽光。看到卓堯的大衣掛在衣架上,我走過去,抱著他的大衣,捨不得鬆開手。
「過來,讓我抱抱你。」卓堯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他穿著灰色薄大衣,頭髮將干未干,眉目俊挺,笑容迷人。
我走到他面前,他微濕的頭髮搭在額前,我用手撥開。然後,像過去我們無數次的擁抱那樣,我雙臂穿過他的大衣裡,環抱他的腰際,他黑白細條豎紋的襯衣,是我親手熨好,白色的領口和袖口,我眼神垂落在他胸口一小粒金色的襯衣扣。
「你怎麼起的這麼早,也不叫醒我,太陽都照到我的臉上來了。」我輕聲細語說,閉上了眼睛,他身上潔淨的公子哥味道,混合著木香和咖啡香。
「我想趁你睡著,偷偷吻你,可惜你醒了。」他故作深沉,伴著失落。
「那我現在就回到被子裡去,你當我睡著了,親我一下。」我像個熱戀中的小女孩一樣樂呵呵跑到床上,乖巧的用被子把自己蓋好,閉上眼睛。我好激動,竊喜,儘管我們已吻了萬千遍。
聽他的腳步聲走近我身邊,他坐在床畔,他掀起被子的一角,他俯身的動作,他的氣息壓得越來越近,他的唇,落在我的脖子上,細細的吻,溫潤的吻,我緊張的雙手抓牢了被子,全身心地投入,舒軟,渙散。
陽光就那樣安靜落在我們的身上,他的溫暖,秋陽的溫暖,海浪潮水聲,我幾乎要被軟化掉,像一顆奶糖,就那樣無聲無息沉浸得融化。
在這美好的享受中,我微睜開眼睛,想尋找卓堯的目光,他的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起,我睜大了眼睛,望著他的大衣口袋。
「卓堯,先接電話。」我說完趕緊把自己的臉全部蒙進了被子裡,我食指撫摸著自己的嘴唇,掌心掩著嘴呵口氣,還好,沒刷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味道,我偷偷樂著,期待著什麼。我的下巴上,隱約感覺到他刷牙後唇齒間清新的咖啡味。
那個咖啡味可不是他喝的黑咖啡,是我給他買的咖啡味牙膏,我記得他一臉泡沫在衛生間剃鬚,我遞給他一支咖啡味的牙膏,他很驚訝我居然可以找到這麼這種口味的牙膏。他那麼喜歡咖啡,我特意找了很多便利店才買到。
忘了告訴他,我喜歡他嘴裡帶著紅酒味或者咖啡味吻我。
我從被子裡探出了頭,望著他。
「難道非得我出面嗎?」他皺眉,轉身背對我,爾後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好看的笑容,伸出手,摸摸我的頭。
「噓——」我小聲說。
「我在這邊很好,一切順利,不用擔心。」他斬釘截鐵地說,像是在拒絕什麼。
「生病?怎麼到現在才告訴,好,不說了,我馬上訂最快的航班,見面再說。」他掛了電話,順手將手機放進了大衣口袋。
我從床上起來,從他擔憂的神情,我預料到一定是那邊的電話,告訴他家中有人生病了,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竟是冰涼,我問:「發生了什麼事,誰生病了,告訴我。」
他眼睛看著我,第一次見他這麼無助,像是快要哭了出來,把我抱在懷裡,身體發著輕微的顫,他暗啞的聲音說:「那邊的電話,我媽,腦溢血發作,伴隨嚴重心臟病,醫院下兩次病危通知書,快不行了二姐只是催我回去,也不告訴我實情。如果我知道是這樣,我早就該回上海了。」他萬分內疚。
我只能安慰他:「先回上海,去醫院看一下,發生這些事,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她這個時候最需要你。」他這副樣子,我心疼無比,只想他快點去上海,免他擔心。
「你在家等我,我去陪她一段時間,就回來。」他說著,抱了抱我。
他並沒有提出讓我和孩子一同去,我本想說出口的話,就吞了回去,我想說的是,我陪你一起去上海。既然他讓我在家等他,他有他的理由。
如果那時的我,能夠預料後來的事,我想我會不會應該自私一點,把他留在我身邊,我和小黎回同樣需要他。
我打電話去旅行社查航班,近三天飛上海的航班頭等艙全部售出,經濟艙也暫無,只有等沒有有退票或改簽的,我拜託旅行社安排一下,多給手續費都沒有問題。
我坐在沙發上,毫無辦法,他想了想,打電話給季東,讓季東去安排訂最快的機票。
佟氏企業與航空公司向來合作,以他們的公
司名義訂票,會方便得多,季東像從前一樣,對卓堯的吩咐一字不差照辦。
他答應過我,與那個公司再無瓜葛,再也不會牽扯進去,這一年來,他沒有和季東聯繫過,而季東也仍舊為公司效力,公司的兩大股東是卓堯的母親林璐雲和卓堯的二姐佟佩卉。卓堯不放心公司由兩個女人經營,讓季東留下做有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