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輕塵微微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說道,「柳姨娘,輕塵是不會同意的,今日是你的生辰,怎麼能在靈堂之上用膳」
「無礙,柳姨娘也裝死裝了十幾年,早都已經不在乎什麼吉利不吉利的了,都已經是在棺材中躺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在意的。
她淡淡的說道,「輕塵,讓下人將晚膳端過來吧,柳姨娘什麼都看的開。
沒有動,上官輕塵依然站在那裡
「輕塵,你是想要柳姨娘自己去嗎
皺起了柳眉,柳貴妃的話語中儘是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聞言,他溫潤的眼眸動了動,終於邁動腳步,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靈堂之上,柳貴妃才開口,「宛秋。
「在,柳姨娘。」站在一旁的宛秋身子一動,走近了柳貴妃,站在了她的身側
放低了聲音,柳貴妃貼在了宛秋的耳旁,低聲言語著一些什麼。
而聽到她話語的宛秋,則是驀然瞪大了眼睛,「柳姨娘——」
「好了,照本宮的話去做吧,你都不捨得害他,本宮又怎麼捨得去害他」
直接打斷了宛秋的話語,柳貴妃沉聲說道。
話語都說道了這般,宛秋自然是不能再說些什麼了,點頭,接過了柳貴妃遞到她手中的東西,站到了一旁。
而正好在這時,上官輕塵的身後跟著丫鬟已經走了進來。
擺好了桌子,丫鬟將膳食全部端了上來。
看到擺在桌子上的菜餚,柳貴妃有些微微的詫異,「這些都是柳姨娘最喜歡的,沒想到輕塵倒還記得。」
只是輕笑了兩聲,上官輕塵說道,「柳貴妃和宛秋都坐吧。」
「輕塵,你沒有帶酒嗎」看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柳貴妃看向了上官輕塵,「柳姨娘最喜歡的梨花釀」
「柳姨娘今不能喝酒,而你的酒量也一向不好。」
「無礙,梨花釀柳姨娘只喝幾杯就好,不會醉的,今日,柳姨娘最想要喝的便是梨花釀。」
她的目光對上了上官輕塵的,流露著一絲的渴望。
上官輕塵猶豫了許久,才點頭,「只是,只能喝幾杯。」
隨後,三人落座。
菜餚的香味加上酒香隨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淡淡的香。
「柳姨娘記得輕塵小時最喜歡吃的便是魚,來,多吃一點。」
說著,她夾起了一塊魚肉,放到了上官輕塵的碗中,同時也夾起了一塊,放在宛秋的碗中。
「你們兩小時就是在柳姨娘身邊長大的,就連愛吃什麼,都是一樣的。」
轉身,宛秋看向了一旁的上官輕塵。
而上官輕塵只是輕笑了兩聲,沒有言語,也沒有看向宛秋。
「今日能和你們過生辰,柳姨娘真的很開心,來陪著姨娘先喝兩杯。」
言語間,她動手,已經將三個酒杯倒滿,「來。」
酒杯響亮的碰撞在了一起,三人都是一口飲盡,屬於梨花釀的酒香頓時飄散在了空氣中。
三杯之後,上官輕塵乾淨的手落在了玉瓶上,「柳姨娘已經三杯了。」
「你這孩子倒還記得挺清楚,今日喝著這味道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再喝一杯便好。」
「已經沒了」他晃著手中的玉瓶。
「再喝最後一杯。」柳貴妃有些執著。
僵持不下,而且也只有一杯,上官輕塵便起身,有些無奈的走了出去。
「宛秋。」看不到上官輕塵的身影,柳貴妃輕叫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宛秋的身子明顯的僵硬了一下,猶豫了幾秒鐘之後,她才抬起了手,將手中白色的粉末倒在了上官輕塵碗中的那些魚肉上。
看著白色的粉末漸漸的融入,消失,她的心中還是有些擔心,有些放心不下。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柳姨娘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到片刻的功夫,翻飛著白色的衣角,上官輕塵走了進來,就連他白色的衣袍上都沾染上了飄飛的白色雪花。
又喝了一杯之後,上官輕塵便將玉瓶拿開了。
柳貴妃看到他的舉動,美麗的臉龐上揚起了一抹笑容,溫柔而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
「不讓喝酒,那便用膳吧。」
說著,又夾起了一些魚肉放到了上官輕塵的碗中,「多吃一些。」
點頭,他舉起了手中的長筷,伸向了放在眼前的碗。
看到這一幕,宛秋屏住了呼吸,就連心都跟著提了起來,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就在長筷碰觸到魚肉的那一刻,宛秋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了一聲,「啊——」
聽到尖叫,上官輕塵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望向了宛秋,「怎麼了」
與此同時,柳貴妃也望向了宛秋,美眸暗暗瞪了她兩眼,有抹警告。
察覺到那抹射過來的目光,宛秋的心微微顫了一下,有些慌亂,硬是讓自己擠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意,「沒事,只是被魚刺卡了一下」
輕塵是柳姨娘的孩子,她相信,柳姨娘一定不會對輕塵怎麼樣的。
「小心一些,若是不能吃魚,那便吃些其它的。」
沒有留意到兩人之間的舉動,上官輕塵手中的長筷再一次落到了眼前的碗中。
這一次,宛秋不敢再發出一點的聲音了,只是有些緊張的望著他的一舉一動。
吃了兩三塊魚肉之後,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手中的長筷無意識的滑落到了桌子上,同時,上官輕塵的身子也倒在了桌子上。
「柳姨娘,輕塵他——」
「下去吧。」
不等宛秋的話音落,柳貴妃已經打斷了她。
「可是——」
「不要讓柳姨娘說第三遍。」她的柳眉一皺,有些不耐和警告。
咬牙,宛秋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昏迷的上官輕塵,起身,向著靈堂外走了去。
走上兩步,她便暗暗回頭看上一眼,直到靈堂的門關上,再也看不到什麼,揣著一絲慌亂的心,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