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瑾被她那越來越傷心的哭聲,給弄得很心酸也很心慌,忽然有一種會失去她的感覺。請使用訪問本站。
他不由得抱緊了她,好不容易才壓制住了極度的不安,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努力安撫著她失控的情緒。
「乖了,瑩兒乖,不哭啊!以後的日子裡,師傅一定會好好的守護你,不再讓任何的人有傷害你的機會!」他親吻著她的額頭,想要把自己對她的關愛之情,通過肢體的語言傳遞給她。
緹瑩抽泣著道:「你騙人!你如何好好的守護我?」
東方瑾笑著保證道:「以後,師傅會一直陪伴在瑩兒的身邊,絕對不會再離開瑩兒,更不會和瑩兒失去音信!」
緹瑩哭得更傷心了:「一直都陪伴在瑩兒的身邊,這不是騙人是什麼?難道,你都不成親嗎?成了親的話,又如何可以把瑩兒帶在身邊?做不到的事情,最好就不要隨便的承諾,免得瑩兒更加的傷心失望!」
東方瑾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怔怔出神。
成親,那是一定的,而且應該會在不久以後。
再過兩天,他的未婚妻荊小婉,就要來京城和他會合啦!到那個時候,婚期也許就不得不要定下來啦!
荊小婉,年方二八,才貌雙全,嬌媚溫婉。被人戲稱漢朝第一才女,并州太守的女兒。東方家和荊家是世交,兩人定的是娃娃親,兩家早就催促他成親啦!
兩年前,東方瑾之所以會突然失蹤,就是因為他拒絕和一個從未謀面的女子成親,而被東方家和荊家聯合「捉拿」,要把他綁縛去洞房。他迫於無奈,這才不告而別,匆匆逃婚去了!
時隔一個月之後,他在逃婚的途中,於深山老林裡被人莫名其妙的襲擊,身負重傷,生命垂危。幸好被路過的一個女子所救,這才得以撿回一條性命。
更巧的是,那個女子,居然就是私自離家,去追尋自己的那個未婚妻荊小婉!
婚約、父母的眼淚、荊父和荊母的怒火、眾人轟炸式的苦苦勸說,以及荊小婉的救命之恩、出眾的才華、溫婉的個性,和她的「非東方瑾不嫁」,這一切的一切,都終於讓東方瑾敗下陣來。
他應允了和荊小婉的婚事,放棄了自己「跟隨心走」的原則。只是,每次和那個美嬌娘在一起,他都覺得有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總覺得彷彿哪裡不對勁,卻又無從得知。
總而言之,娶荊小婉為妻,他雖然是自願的。然而,成親的事情,不但沒有帶給他任何的喜悅和期待;反而,還讓原本風輕雲淡的他,有的時候會心事重重,失神發愣。
成親,對於他來說,不是喜事,而是負擔,是重壓,是無以言說的痛苦和煩惱!
只不過,成親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每次當他有了想要悔婚的念頭之時,母親那泫然欲泣、痛不欲生的樣子,以及父親那「斷絕父子關係」的話語,就讓他不寒而慄。
唉!也罷!這世間,反正想要找到可以讓自己可心的女子,比登天還難(自己的徒兒緹瑩,倒是甚合他的心意,可惜是個小娃娃,根本就沒有可能)!
那個荊小婉,無論如何也算是個佼佼者,比一般的女子要好很多的啦!最重要的是,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他發現荊小婉是個善良的女子。
娶妻,當娶善良的女子!這一點,是他選妻的第一條件和要求!因為覺得她善良,所以,他才最終答應了娶她為妻,也好顧全大局。
同時,他這也是要給荊小婉一個機會,讓那個救過自己的、深愛著自己的女子可以幸福快樂——她說,假如他不要她的話,她就去做尼姑,或者去跳河。
緹瑩見他半天無語,心裡「咚咚咚」的,跳得可快了。她的猜測,應該是沒錯的:他呀,應該是有「女朋友」啦!只是,還不知道他和她之間,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是否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然而,想與不想,似乎都是無濟於事的。
一行冰冷的淚水,不期然的簌簌往下落,滴落在了東方瑾的脖子上。緹瑩猛然驚覺,立刻就放開了他,整個人往被窩裡一鑽,默默無語。淚水,無聲的在臉上肆虐。
東方瑾的心被揪得生痛,他很想對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徒兒說:「瑩兒,別哭!如果你不高興的話,那師傅可以不成這個親!」
然而,這話,無論他在潛意識裡,是多麼的想說,卻怎麼也張不開這個口。因為,那並不實際,那也只能是哄人的謊言!
他沉默良久,去絞了熱毛巾,輕輕的拉開了蒙在她頭上的被子,悉心的為她擦拭著滿臉的淚痕。心疼的感覺,在心裡氾濫蔓延,無以復加。
緹瑩心裡一暖,停止了哭泣,緊閉了雙眼,任由那熱乎乎的毛巾,輕柔的拭過自己嬌嫩的小臉。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緹瑩漸漸的進入了夢鄉,表情非常的安詳。
東方瑾在她那美麗可愛的小臉蛋上,深深的吻了吻,正欲轉身離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緹瑩卻說起了夢話。
「師傅,瑩兒好愛你,你可知道?瑩兒其實很希望可以成為你的新娘,你到底明不明白啊?瑩兒,不是五歲的小娃娃,瑩兒都二十六歲了,是個大人了,比師傅還要大好幾歲呢!愛,我懂,我全都懂呢!」
東方瑾聞言,震驚萬分!他的雙腳,頓時像生了根似的,再也邁不動半步!
瑩兒說,她二十六歲啦!瑩兒說,她愛他!瑩兒說,她希望可以成為他的新娘!
東方瑾頓時驚詫莫名,恍然如夢,無論如何,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瑩兒,你剛剛說了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他俯身看著緹瑩,希望可以從她那粉嫩的小嘴裡,聽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回答。
然而,緹瑩翻了個身,沉沉的睡去了,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
東方瑾跌坐在了緹瑩的床沿,淚水,淒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