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黑夜盡頭,天漸漸泛白.
放下畫筆,沈蜜心已隱隱帶著激動,回頭拍了拍歪在沙發上睡著的男人,低聲叫,「阿景!我畫完了!我們一起完成了《殘顏》!」
挑動了下眉頭,慕景深坐起來,身上的毯子掉在手上。
沈蜜心把畫板轉過來對著他,「阿景,我們一起完成的傑作——我敢保證,除了我們,世界上再沒有人可以完成這麼艱巨的複製工作。」
緩了會兒,他扶著畫板看著那幅壯麗的畫——難怪這幅畫會在隔了快一個世紀還被奉為經典中的經典,她裡面蘊含的衝擊力和情感的表現力都是絕頂的,感到一絲寬慰,他低頭,嘴角淡淡的挑起。
「原作者知道他的畫被我們修復的這麼完美,他會不會感到高興?不怪我們?」沈蜜心笑笑。
慕景深揉揉額角,「捐給博物館他就會高興,拿去賣——他就會氣得罵我們。砍」
「不跳起來找我們就好。」沈蜜心捶捶肩膀,忽然歎氣,「阿景,和那些人鬥,後果誰也無法預料,我擔心你受傷害,你現在已經這麼辛苦了……」
「所以不怕更辛苦一點,結束這一切,才有好日子過。」低低咳嗽兩聲,慕景深起身。
沈蜜心轉頭去找藥給他,數落道,「有沒有搞錯,你那天身體不舒服還要接那個電話接了幾個小時,打國際長途給人念,我都不知道你會這麼浪漫。」
拿了她手裡的藥吃下去,他的表情一瞬間像個小孩子,帶了一絲回味和羞赧的,沈蜜心有些沮喪,轉頭走到窗口,對著初升的太陽歎氣,「阿景,如果你付出了一切,可是還是得不到她怎麼辦?你想過沒有,她結婚了,又不是談戀愛說分手就分手,結了婚,所有親戚朋友都知道了,她可能隨便離婚回到你身邊嗎?」
把手裡的東西拋起來接住,他的神色很平靜,手放回褲袋裡,「就算輸掉一切,只要我還在,就還有籌碼——」
「肉麻!」她撇嘴玩。
他淡淡一笑,心情看起來居然很好的回房間去了。轉頭看著那幅殘顏,她拍了下腦袋罵自己傻,畫出來不就是幫他忙回到別的女人身邊,她自己幹嘛這麼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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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
丟下工具,梁震東活動了下脖子,看了眼旁邊巴巴望著自己的女人,敲敲她的頭,「弄好了,這樣以後再打雷短路也不會整間屋子斷電。」
他又講了下安全常識,展念初站在一邊認真的記下,說真的,沒自己獨立生活過,不會知道原來過日子不是吃飯睡覺這麼簡單的。
從椅子上下來,梁震東挽著袖子,「工作室今晚有個派對,收拾一下,老闆娘出場吧。」
她扁扁嘴,「去了之後小心讓我發現你的漂亮女員工太多——」
他笑著去洗手,「吃醋嫉妒是愛情保鮮劑,你會管這個證明你對我還是有些在乎的,來吧,爆發的更猛烈吧!」
踩他一腳,展念初靠在他後背,帶著歉疚,「震東,我是個壞妻子。糟糕透頂。」
「你趁我不在家帶男人回來亂搞了?」
「才沒有!」她氣得掐他。
他笑笑,「那就沒關係,你的小毛病小彆扭我都瞭解,沒辦法,誰讓我跟你一樣死心眼。互相忍耐吧,反正你是個有良知的人,我相信你會管好自己就是了。」
她扁嘴,「良知……我壓力好大。」
他擦乾淨手,轉身把她抱住往樓上走,「工作室就要步入正軌了,我就可以脫身帶你去度蜜月,小初,帶好泳衣,我們去海邊,要看你性.感的身姿……」
她扭動掙扎,臉漲紅了呸他,「色胚!敢看戳瞎你。」
「那就偷看,不給看泳衣,就看光身子……」
狠狠撞他,「我剛去上課,又要請假,不合適吧?」
「這邊學校很人性化的,結婚度蜜月不是頭等大事嗎?」回到房間,把她放下來,他扶著她肩膀,神色忽然很認真的說,「一輩子就這一次,以後可能沒機會了。」
她扁嘴,想安心上課真是難,一說到玩這傢伙就兩眼放光的……可是這次,怎麼感覺他的神色不同以往的有些憂慮似的,她皺眉,「怎麼說的這麼……想玩機會還不多。」
他笑笑,拍拍她的頭,「走吧,去選禮服。」
她點頭拿衣服去換,走幾步回頭看著他,他正看著牆上兩人的結婚照發呆。說來慚愧,他們兩個因為決定的太突然,結婚照只為了佈置會場需要臨時拍了一組,而註冊……在國內的時候他說要出國來辦,出了國他又忙得腳不沾地,今天才算正式有空,估計快了吧,不然他老是開玩笑說兩個人是非法同居。
看他站在那兒看著合照出神,她心裡沉甸甸,感覺他的神色有些異樣,難道是他知道自己曾經和慕景深通過電話嗎……可是自己打錯才聯繫上的,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因為那個電話而有什麼動搖,攥了攥手,她心裡一陣愧疚懊悔,找機會跟他坦白道歉吧,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在生自己的氣,為什麼那副樣子,或者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