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放下電話,沈蜜心過來握著他手臂,「阿景,他們要你複製那幅畫?」.
慕景深把手機放在腿上,抬眼看著她,「我的手不能畫。」
沈蜜心斷然搖頭,「那你為什麼要答應他們?就為了那個小初?她嫁了人了!你怎麼還為了她的家人做這樣的犧牲!」
慕景深淡淡搖頭,「不是我為他們犧牲,而是他們為我犧牲——我想過了,這樣的生活其實很無趣,敵在暗,我在明,我的把柄在他們手裡,一輩子都要受制。我身邊的每個人都會受到連累,你,小初,小初的家人,我虧欠別人的夠多了。」
「所以呢,你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還要去畫假畫保他們?阿景,我不要你再走回頭路。」
慕景深直直的看著她,「蜜心,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答我。」
看著他那麼嚴肅,沈蜜心坐在他旁邊,他盯著她的眼睛,「你告訴我,你手裡是不是有什麼證據——那年你出車禍,辦案的警員說不是意外那麼簡單,是不是你手裡有什麼東西,他們才會來害你。砍」
被他看得不自在,沈蜜心側過身子看著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說,「阿景,我只告訴你……其實當年你仿那畫之後,我因為技癢,照著你的手稿也試著模仿了一幅。你以前總說我是天才,還說我跟你畫風相近,連筆法都如出一轍,所以我仿出來你的那幅畫之後,相似度非常非常的高,除了我自己可能連你都分不出——」
她歎了歎,「你交了畫之後,雷至誠又說自己有真畫,媒體每天都大肆宣揚要做比對,要找最好的專家鑒定,我們都沒見過真跡,也不是完全清楚它背後藏著的秘密,有一天我聽見雷至誠跟他兒子說,他已經開始懷疑是身邊人做的,還提到了你,我怕你因為假畫的事情被牽連,就找機會去偷了雷至誠的真畫——所以你也想到後面了,雷至誠手裡被說成是假畫的那幅,是我畫的,現在在市場上流傳的,是你的那幅。」
慕景深盯著她,「所以,真畫在你那兒?」
她點點頭,「所以阿景,不要自責,雷至誠會死,是我造成的——也許對別人來說他是親切和藹的,可是他其實骨子裡卑鄙的很,他偷了你的創意,說是碰巧想到一起,他其實是撒謊,他就是個小偷,還有,我在校那會兒,還沒有跟你簽約,他來找我,說想收我做徒弟,我當然高興,每天跟在他身後打雜也甘願,可是他噁心至極,他一把年紀了居然對我圖謀不軌,他說他需要創作靈感,騙我給他做模特,然後半強迫半哄騙的跟我發生了關係。阿景,我恨他,他死了我高興的很,那個老混蛋,超級噁心,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想吐。」
聽了這些,慕景深感到痛心,閉了閉眼睛,伸手攥住她的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她苦澀的搖頭,「因為怕你嫌棄我……你一直誇我有天賦有節操,其實我哪裡那麼好。我討厭我爸,他迂腐又古板,我和我媽都討厭他,我想成功,一點也不想受他控制。玩」
吸吸鼻子,她繼續說,「雷至誠死後,那兩幅畫雖然還是有爭議,但是基本上你那幅是大家都認可了的,可是阿景,我研究過真畫之後發現,我們都弄錯了一個細節——真畫少女耳飾上的珠子,有三顆,而不是外界流傳版本的四顆。隨著那件事的影響越來越大,知道內情的人也開始出現了,不過,找你畫假畫的那些人想辦法壓下來了這個事,但是他們也開始找真畫了。我去自首,一方面因為出了人命畢竟心裡過不去,第二,我怕雷家人和弄假畫那些人查下去會暴露你,第三,我想將自己有真畫的事情掩蓋住,我以為在監獄裡一切會很平靜,等過了這個風波,等我出來,如果有人威脅你,我就拿真畫出來替你擋著。」
慕景深撫了撫她的頭髮,眼底帶著無奈和疼惜,「傻瓜。」
沈蜜心長歎,輕鬆了許多,靠著他肩頭,「我說出這些,你有沒有好過點,其實真正害死雷至誠的,是我——」
他說不出話,緊緊的握著她發涼的手。
她笑笑,繼續說,「其實我還在監獄裡的時候,他們已經來找我問真畫的下落,我當然不說,出去的時候就被撞得差點死掉。阿景,對不起……我害你自責了那麼多年,遺憾的是我不能幫你擺脫他們的糾纏,那幅真畫,我藏在我外公家的祖屋了,可是後來一場火……什麼都沒了。如果那畫還在,就能跟他們談條件,你就不用受威脅了。」
看著她眼圈紅紅的,慕景深用手給她擦了擦,很堅定的說,「蜜心,這種日子我們都不要再經歷了,那幅《殘顏》,我要用它來結束這一切。」
沈蜜心抬頭看著他,心有所感,「你這樣孤注一擲,為了那女人值得嗎,她沒有在等你了,她結婚了。」
慕景深推開她,「我只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失去了很多,但現在,我想爭取些放不下的東西。」
苦笑一下,沈蜜心看著他渾身創傷的樣子,「你愛她嗎,阿景。」
慕景深回頭拿起手機,很輕但是很鄭重的點了下頭。
她眼睛一陣發酸,急忙轉過去,「好,你要做什麼,我都跟著你——阿景,我很不服氣,可是你看著她的眼神,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溫柔的你。」
嘴角淡淡一彎,慕景深回撥剛才的那個來電。這麼久,是時候孤注一擲,絕地反擊。
【不要討厭震東,因為他是好孩子~不要想的太複雜~阿景的虐已經過去了,他很快就苦盡甘來了~白天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