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展念初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綁著綵帶的長刀,隨後梁震東握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去切那個巨大的蛋糕.
手被捏的有些疼,她轉頭看著掛著淡淡笑容的梁震東,低低的叫他,「震東……砍」
他沒有說話,用力的帶著她在新婚快樂四個字中間落下一刀。
後面有禮花爆開,她抿住嘴唇看著旁邊半低著頭臉上笑容不變的男人,心裡一陣窒悶,「震東,對不起。」
梁震東伸手摟著她肩膀,微笑對著下面拍照的攝影師,在她耳邊輕言,「笑一笑。」
她抬起頭看著鏡頭,目光卻瞟向門口,依稀那裡有好幾個人,她分辨不出那個人到底走了沒有。梁震東回來什麼也沒說,他是生氣了的,不然不會這樣,她努力再三才讓自己露出僵硬的笑。
攝影師看了看照出的效果,不太滿意的說,「新娘子怎麼笑的不開心呢——新郎官,哄哄!」
梁震東笑笑,轉頭和她貼貼臉,「她太累了——小初,等會兒結束就可以休息了。堅持一下。玩」
眾人紛紛讚他體貼,牽著她走到香檳塔那,他帶著她舉起瓶子把每一隻酒杯填滿,邊看著淺黃色的液體注滿酒杯,他抬著頭盯著璀璨的杯子,淡淡說,「已經叫人送他去醫院了,不放心的話,等會兒結束了帶你去看看。」
她感到難堪,「不用的,震東……畢竟他是我的老師,哪怕是個陌生人,今天……」
「行了。」他打斷,將手裡的香檳放在一邊,從邊上拿了兩杯,遞給她一個,「走之前最後一次和親友相聚,笑不出來也不要一直走神。」
她歉疚的接過杯子,和他勾住手臂在司儀的安排下準備喝交杯酒,看她泫然難過的樣子,他伸手拿過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留下一點點給她還回去,「你就意思意思得了,又沒有酒量。」
她鼻子一酸,想說什麼,他已經一仰頭喝乾了一大杯香檳。看了眼杯子裡少少的一口,她也仰頭喝乾。酒也不辣,可是卻嗆得她咳嗽不停,眼睛也潮濕起來。
儀式走完,大家都開始用晚餐,展念初回到休息室去換鞋子,坐在那兒,看著旁邊邊打電話邊抽煙的梁震東,他的樣子有些煩躁,說話的語氣很不好,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沒有做好,他罵了聲『飯桶』就掛了電話。
一邊的俞綻看他抽煙,用手扇了扇,「梁先生我終於發現你的缺點了——你居然抽煙,快戒了,小初最討厭這個了。」
梁震東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偶爾罷了。」說完看看展念初,「真的只是偶爾。」
她笑笑,「沒關係。」
梁震東聞言面色淡淡的,轉頭把煙給按了,看著她邊弄禮服邊往裡面的更衣室走,就說,「那些人說沒攔住慕景深,他自己走了。」
捏著禮服胸口的手停頓住,展念初抿了下嘴唇,低頭說,「……他的秘書和朋友會找他的。那些……跟我們關係不大。」
俞綻覺察氣氛不太對,急忙上前說,「震東出去吃口飯吧,我陪小初換了衣服出去找你,也忙了一晚上。」
梁震東看了眼展念初,點點頭走出了休息室。
脫下極緊身的禮服,展念初換上舒服一些的另一套連衣裙,俞綻幫忙整理,歎著,「小初,我就害怕慕景深出現會影響你……結果……回家好好哄哄震東吧,他生氣也是正常的,那會兒大家都看見你想過去,我聽見很多人在打聽過來的人是誰。」
展念初低頭,「我知道的……小綻,我跟他畢竟師徒一場,等下我和震東直接回家了,你幫我個忙……」
都不用她說,俞綻就明白的點頭,「我會去看看慕景深的。你啊,馬上就要出國去了,別想了,安心做你的梁太太吧。」
展念初抿抿唇笑了笑,轉頭去收拾背包,拿出手機,她看了看通話記錄就全數刪掉,想想,又翻出手機裡的相冊,很多在慕景深的別墅裡拍的,貓咪,花草,她一一刪掉,退出來的時候發現還有個隱藏加密的相冊,她的手指在上面徘徊了下,門外有人叫她,她連忙放下手機放回口袋裡。
那個相冊裡只有一張照片,她曾經偷.拍下慕景深睡覺的照片,她邊往外走邊告訴自己,一定要刪掉,等會兒有空了一定要刪掉。
她已經是為人妻子,過去的一切,手機裡還是她心裡的任何資料,都一定要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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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裡漆黑一片,也悄無聲息。
藉著月光,慕景深坐在地上,身後靠著沙發,貓咪因為空氣裡的血腥味道而有些不安的走來走去。
沒人想他會回家,所以這會兒家裡十分的安靜。
揭開幕布,那幅寂靜濃烈的人物裸.體在夜裡如花一樣盛開。手心裡握著那枚璀璨的紅寶石『心臟』,他曾費心的留意過所有跟她相關的事物,她曾住過後來被拍賣的房子,變成現在他的家,她抵押賣掉的項鏈,他送給她又被還回來,現在在他手裡握著……有人從一開始就輸了這場角力,而那個人從來不是她。
躺靠在沙發上,他坐在地毯上,似乎可以聽見身體裡的血液在流失而去,這種自虐的放縱方式讓他能體會到自己還活著。
畫上的女人安靜專注的注視著自己,他回望著,這種時刻他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貪婪的看著她,笑笑,他凝望畫上美麗的女人,時光彷彿倒流,他閉起眼,她躺在沙發上,慵懶羞怯的請他快點畫……
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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