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沸騰的人群配上沸騰的音樂,讓人感覺整個房子都要被熱量掀翻了。
靠在吧椅上悶頭喝酒,白襯衣的男人低著頭盯著杯子裡升騰的氣泡發呆。
有漂亮女人湊過來打招呼,今晚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慕景深抬起頭冷冷的看過去,懶得答應,手指著一邊看也不看的請人離開。
不過這一次的女人沒有走,反而來了興致的坐在他旁邊,「一個人喝酒這麼悶?我陪陪你呀?」
「滾——」慕景深丟下酒杯,陰著臉看著旁邊那濃艷的女人砍。
那女人扁扁嘴,不高興的說,「怎麼這樣?你很沒風度哎!」
慕景深皺眉頭煩躁的起身要走,身後忽然攔上來幾個強壯的男人,他握著酒杯,冷聲道,「滾開——聽不懂?」
為首的一個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故意往前一步想撞他,慕景深側身躲過了,撫了撫肩膀一嗤,「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被他嘲笑,幾個人頓時惱了,圍上去就要推搡,慕景深早知道來者不善,舉手把手裡的酒潑在為首一人的臉上,一腳踢在那人膝蓋上,一聲慘叫,挑釁的那人被巨大的衝力推出去直接跪在地上。
他的同伴們立刻衝上來動手,慕景深丟過去酒杯,舉手還擊。
酒吧裡頓時亂作一團,玻璃碎裂聲,叫罵聲,尖叫聲連成一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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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吧出來,慕景深腳步有些不穩,喝了酒加上受了傷,他走的很是困難,走進巷子口,他扶著牆壁劇烈的嘔吐起來。
吐過了,他覺得身體舒暢了些,擦了把嘴,轉頭靠在牆壁上掏出煙來抽。
吐出一口濃霧,他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剛剛的一架打的十分痛快,看看自己的胸口,白襯衣都髒的看不出本樣了,泥污還粘著點點血跡。
不過對方也比較慘,走的時候幾個人都站不起來了。
這種墮落的感覺依稀又回到了當初,宿醉,打架,生活沒有目標沒有終點,渾渾噩噩看不見曙光。
彈了彈煙灰,巷子口傳來紛沓的腳步,他側頭,迎著光隱約看見個熟悉的身影。
「想不到慕大師的手除了會拿筆,打起人來也是這麼狠——」
慕景深蹙眉,鄙夷的冷嗤,「陰魂不散。」
「是這樣的——陰魂不散。怎麼樣,想好了沒有?要不要來畫那幅《殘顏》?」
「聽不懂人話的狗。」慕景深丟下煙頭,眉眼冷峻,「我最後說一次,找懂人話的翻譯給你聽,我不畫——」
那人陰陰的一笑,「那就別怪我們這群狗亂咬人了,慕大師我們是不敢動,你寶貴的手還要留著畫畫,不過你身邊的人——」
慕景深的神色一凜,冷聲警告,「給我滾遠點!」
那人無賴一笑,「大家都有家人,慕大師出了名的孝順這一點我們都清楚——當年要不是為了幫你那個要破產跳樓的後爹,你也不會走上這條路了對吧?可你看看,我們這些人也要養家餬口的!我也有老有小,慕大師,行行好,畫最後一次——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慕景深厭煩的轉身就走,跟這些人無理可講,一群人渣蛆蟲。
「糟糕!慕大師這麼堅決的不肯畫畫,怎麼辦呢!」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
馬上有人附和,「聽說慕大師有個很漂亮的妹妹!不知道能不能勸服大哥?」
「這個可不敢動——妹妹在國外,要嫁的也是我們惹不起的大家族。」
「真難辦,還有誰能來說服慕大師?」
「聽說慕大師有個要好的小女朋友,帶她去國外度假,還為了她去當老師給學生講課?」
「呵!慕大師去給學生講課?這可真是殺雞用牛刀了!」
「你沒見過小女朋友,漂亮著呢,那細細的腰,白白的腿——要是跟我睡上一覺,我也什麼都肯做啊!」
一群人發出淫.猥的笑聲,慕景深聽了緊緊攥住拳頭,霍地回頭衝過來,一把揪住說話那人的衣領狠狠一拳砸下去。
那個人頓時口吐鮮血的跌在地上,其餘人立刻圍上來要動手,為首的男人伸手攔住,看著發怒的慕景深,「慕大師——早點答應了,你也省心我也省心。不然的話你肯定沒有安寧日子,我們老大的手段你也知道,何不痛痛快快畫了,省得日後出了什麼事你後悔心痛。」
慕景深冷冷咬牙,兩眼血紅,「——我也再說最後一遍,別碰我的人!」
「可以——不過請慕大師在這兒給個准話,什麼時候能把畫交出來,我們幾個給你跪下舔鞋都可以。」
「下輩子。」慕景深冷冷推開他,拳頭攥著,轉頭走掉。
身後的人嗤道,「你有種,慕景深!咱們走著瞧,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們的手段狠!」
頭也不回的走掉,慕景深轉個彎甩掉了那些人,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車子在哪裡,等定下心神,才發現自己的車子就在抬眼可見的地方。
走過去,他掰了好幾次都沒有打開車門,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靠著車子一點點的滑坐在地上。
月色冷寂,他從褲袋裡拿出手,緊握著的,是那枚晶瑩卻刺手的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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