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一開始放出來的是展惜情近期被媒體採訪的集合,她獲了什麼獎,得到了什麼榮譽,包括展念初送給尚可可的那幅被奪走的畫——.
台上儀態端莊的女人站在一邊,含笑的模樣十分得體大方。
台下許多的同學們只有羨慕的眼光,在他們眼裡,展惜情是完美的代名詞——漂亮,大方,有能力,有人緣,家世好,還有個令人羨慕的完美男友。種種看來,確實令人只有羨慕的份兒。
展念初靠著旁邊的男人,心裡忍不住冒出些感慨和無奈——她手裡的完美,有多少是從自己手裡奪走的。
正要從石頭上下來,慕景深抓住她,低聲提醒,「站好,繼續看。累」
不知道他對展惜情為什麼感興趣,漂亮女人就愛看?她撇撇嘴站回去。
這會兒,屏幕裡的畫面突然就變了,變成了有些模糊的監控探頭拍出來的畫面——
上面有五六個人站在一起,為首的一個女人看得出來就是展惜情,她抱著手臂端著,凶悍的說,「等會兒看見她,我說動手你們就上,狠狠打,有事我兜著!那個賤.人,我要弄死她!檬」
話一出口,頓時嘩然,展惜情向來是以溫柔大方著名,誰想到她私下裡竟然有這樣陰損的一面。
台上的女人頓時慌了,回頭大聲的叫工作人員,幾個人急忙往後台跑,可是台上的畫面仍舊在繼續。
畫面一跳,也是校園裡的監控畫面,展惜情打開包包掏出鈔票來分給幾個人,「今天的事做得好,這些錢拿去,嘴巴嚴一點,別亂說。」
畫面強行切斷,屏幕徹底黑掉,展惜情的崩潰沒有結束,一個人高馬大的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台,手裡拿著麥克風,先鞠了一躬,十分歉疚的說,「對不起,我先向受害人道歉,那天展惜情來找我們,說讓我們去教訓一個人,她開出的條件很高,我們是貧困體育生,當時沒有想太多就跟著去了,很抱歉,我給我們的學校抹黑,我很後悔。」
展惜情瞪大眼睛,咬牙怒斥,「胡說八道什麼東西!知道丟人就閉上嘴!」
那個女孩搖搖頭,「展小姐,你的錢我們都不想要了,都在這裡,你點點,你說要打得那女生不能再畫畫,不能再跟你競爭什麼金鼎獎,就算我們不懂你們這個專業的事情,也知道你的行為等於作弊,我們都是靠自己實力拿獎升學的,有多苦付出多少都清楚,所以更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保安!」展惜情歇斯底里,「把這個神經病帶出去!馬上,立刻!」
台下早已議論紛紛,展念初看了看旁邊一臉淡然的慕景深,從石頭上跳下來,「你做的?」
用微涼的指尖刮了刮她的臉,上面的淤青雖然淡了些,但是還在,他伸手摟住她肩膀,面色淡淡的說,「給她上一課而已,我的人,她動不了。」
她笑起來,卻覺得鼻子有點酸,伸手摟住他的腰,在他胸口撒嬌似的蹭了蹭。
摟著她轉身走出人群,台上的熱鬧還在繼續,展惜情正氣得臉色發白,兩個警察過來叫她,「展小姐,有人報警說你故意傷害,還提供了驗傷單,現在請你走一趟吧。」
展惜情往台下掃視,前排沒有看見人,可是最後面能看見一男一女正相擁著離開,那男的身量高大,十分的具有辨識度——
她冷冷一笑,咬牙,「別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走著瞧!」
從那邊離開,展念初喝著香噴噴的奶茶,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老師,這樣的小事還要麻煩你,真過意不去。」
慕景深斜她一眼,「知道會給我添麻煩就少惹點。」
「我沒有故意惹麻煩……」她扁扁嘴,想解釋幾句,但是涉及梁家人,估計他不會喜歡聽,只好閉嘴。
看到有派發免費冰淇淋的班級,她躍躍欲試的想過去領,慕景深伸手抓回她,「不許吃。」
「為什麼?看起來很好吃!」
看了眼她的肚子,他不說話,只是將她強行帶走——吃什麼吃,受了涼遭罪不說,萬一沒完沒了,誰受得住。
在學校裡閒晃,展念初忽然想到個嚴肅的問題——
身邊的男人表面上對什麼事都不屑一顧,可實際上心眼小得針尖一樣,看他一聲不響就把展惜情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見他對女人是根本不會有憐香惜玉之心的——
那麼……自己的裸畫還在他手裡,要是有一天自己惹毛了他……會不會……
膽寒的吞了下口水,她抓著他的衣襟,「那個……老師,你為我畫的畫……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慕景深翻看著學生手工做的小玩意,「掛在畫室裡。」
「不是送我的嗎?」
「難道你想掛家裡或者掛學校?」他斜她。
也是啦……可是送人的東西怎麼還掛在他家裡,那根本就不叫送嘛……
「那我回去想看看,我都沒看過……」好歹瞭解一下尺度,心裡有個防範意識總是好的。
看她就知道沒想好事,慕景深正要說她,抬頭就看見幾個衣著筆挺的人走了過來,展念初急忙往他身後躲,緊張的說,「是校長!他們認出你了嗎?怎麼辦!」
慕景深看她像小雞見了老鷹一樣,回身遞給她一串車鑰匙,「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我一會兒過去。」
怕被人知道兩個人的事情,展念初一溜煙就跑了,慕景深看她那樣子,臉上的表情不太好,轉頭看著老校長,「不用招待我,只是隨便來看看。」
校長無奈,「慕景深,我請你來是想給學生們指導指導,可展惜情那邊,你何必這樣做……她是我們學校的明日之星,這樣一鬧……」
「作畫如做人。這是我老師教的第一堂課。」慕景深淡淡說,「還是現在的學校已經省略了對學生的品德教育?」
校長搖搖頭,「她犯了錯,自然有學校來處置,你這樣太嚴厲了,她可能會因此前途盡毀,她的課業成績是十分突出的。」
慕景深顯然不屑一顧,他眼裡的成績突出和校長的根本不是同一級別。「這件事先不提,你昨天連夜打電話要我整治宿舍又是為什麼?我們學校的內務你也要插手,你有這麼關愛晚輩嗎?」.
慕景深掏錢買了學生編的掛件,遞給校長,淡淡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你。」
校長看他這就走了,幾步追上去,「慕景深,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是金鼎獎的評委會主席,將來這些學生都是要往那個比賽投奔的,你最好避嫌一下,沒得獎還好說,得了獎,很容易落人口實。對你對她,都不是好事。」
眉眼未動,他只說,「回頭我秘書聯繫你,你們學校的監控設施還需要進一步完善。」
校長看他那樣子,知道根本說不動他,只不過他確實有夠亂來,以前出過這種事,現在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吸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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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展念初坐在車裡東張西望的,生怕下一刻校長和熟悉的老師會出現在面前。
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大概就是那種高攀了的心虛感在作祟——要是讓人知道她跟慕景深在一起,沒有好處只有壞處,想想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大肆宣揚,自己只有挨打吃虧的份兒。
在那兒坐著,給展惜情狠狠一擊也沒有多少喜悅感,坦白說,她並不熱衷和展惜情爭鬥,自己比心機比狠都不是對手,要不是為了拿回媽媽的房子,再為這麼多年被欺壓爭一口翻身氣,她不會有那麼重的好鬥心的。比賽對所有人而言都不是十拿九穩的,輸了,無法想像。
正坐著,手機發出聲響,她以為是慕景深,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孤兒院。
急忙接起來,那邊傳來孩子的哭聲,是樂樂,「初初!我要抽血了,我好怕!君涵哥哥聯繫不上,你可不可以過來看看我!抽了血就要死掉了怎麼辦!」
她哭笑不得,急忙安慰說馬上過去,正要下車走,慕景深就回來了,往駕駛席一坐,直接發動車子說要去吃飯。
她舔舔嘴唇,「那個……老師,你喜歡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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