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頭探腦的從浴室出去,她步履小心,生怕不小心就吵得他獸性大發.
廳裡的燈光暗了下來,她看看時間,自己洗了兩個多小時的澡了,手指頭都泡皺了……
寄希望於他已經太累睡著了,她看到茶几上有酒,拿起他剩下的半杯一口喝光,醇香可口。
喝完了,她走去臥室。
慕景深撐著額角側躺在那兒,這姿勢不太可能睡著,可是他又閉著眼睛,好像在打坐入定一樣累。
她不敢打擾,輕手輕腳的坐在床邊拿雜誌來翻,但也純粹是在『翻』,她根本沒有在看雜誌寫的是什麼,側耳聽了好一會兒,身後人沒動靜,也沒人撲過來,她以為他睡了,頓時放下警惕。
「想不到你愛研究這種東西。」沙啞帶著戲謔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展念初嚇一跳,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雜誌,頓時嚇得扔出去——
她停了好半天的那頁上,正是某品牌所做的超薄安全.套廣告,一句『愛她就輕薄她』讓人頓時浮想聯翩…檬…
「老師你還沒睡啊……」展念初用拖鞋把書踢到一邊去,用眼角餘光瞄到他正盯著自己,立即嚇得背對著他。
酒店裡燈光設計總是這麼曖昧,流蘇的檯燈,碎花的牆紙,柔軟舒適的大床……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某種特有的暗示。
身後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她喉嚨愈發乾燥,腦袋短路的胡亂聊起天分散注意力,「老、老師,我忽然想起個故事來……」
慕景深盯著她連脖子和耳朵都紅了,淡淡挑唇,「講講。」
她搜刮腦子,「就是……從前有一對男女,他們相愛了,可是雙方家長都不同意,有一天他們就用殉情來威脅家人。」
慕景深揚起眉梢,視線***的彷彿可以穿透她身上厚厚的睡袍。
「然後……」她恨不得將自己縮得小小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女的挖了自己的眼睛,男的割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家裡人還是不同意,然後他們就一起跑進森林裡躲起來了。」
她緊張的手心出汗,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很多年後他們的故事就被編成了一首歌……」
她後來懊悔,她是失常了當時才會真的唱起來討他嫌棄。身後男人眼神愈發沉暗的看著她,她直接哼唱起,「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地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
——冷場。
她乾笑兩聲,「我聽同學講的,很冷是吧?呵呵,我也覺得……」
慕景深看著她緊繃的雙肩,好一會兒,有些無奈的揉了下額頭,「睡覺。」
展念初聞言乖乖的爬進了被窩,檯燈微弱的光給了她藏起尷尬和窘迫的空間,她猜想,這個關節點她講這種東西,氣氛都破壞掉了,慕景深應該敗興了,所以她安全了……
躺在那兒暗自慶幸著,一隻涼涼的手臂突然堂而皇之的落在她腰上,展念初嚇得一哆嗦,急忙爬起來,裝作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下地,「老師我有件事一直忘了請教你,稍等下哦。」
人在危險時刻總是機靈而敏捷的,展念初從衣服裡拿出手機,爬回被窩去,找著裡面存著的東西,說,「我這有個作為比賽作品的雛形,老師你看看可以嗎?」
慕景深靠在枕頭上,臉色帶了絲慵懶和倦意,看了眼她遞到眼前的手機,她就開始解說,「這個原型是我在孤兒院助養的一個小朋友,她的笑臉特別純真,我想畫她,這是大概的輪廓,她坐在花壇上,赤著腳,穿著一件半舊的藍色連衣裙……眼中帶著懵懂無知,以及對這世界的一點,控訴。」
慕景深沒說話,閉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展念初有些著急,湊過去拽拽他領口,「怎麼樣啊老師?這個題材可以嗎?」
慕景深睜開眸子,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臂彎裡的女人,看了會兒那張草圖,點頭,「可以,金鼎獎一向注重作品現實性和社會性的表達——你這構思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不過比那副不知所云的水仙花好很多。」
展念初喜憂參半,仰頭看著他,「你知不知道那幅畫得了獎的,有人出高價要買我都拒絕了!」
他嗤之以鼻,「只能說真正懂藝術的人太少。」
她撇撇嘴,「有人喜歡,就是藝術。」
他的手臂繞著她的肩頭,迂迴來理了理她臉上的髮絲,「那破獎對你很重要?」
「破獎?……是的,很重要。」
慕景深摸了根煙叼著,一手摟著她,一手點煙,「得失心太重,對你畫畫沒好處。」
展念初無暇深想,很長一段時間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要勝利,雖然知道那樣是錯誤的狀態,可是她無法逃脫出來。
看著他手上的佛珠,展念初好奇的撥弄起來,木質的香氣幽幽傳來,她仔細看著上面的佛語,「老師,你為什麼要信這個?」
看了看手腕上已經平滑的佛珠,慕景深仰著頭,吐著煙,「信佛還能為了什麼,消除罪孽,獲得重生。」
「你好像才三十歲吧?有什麼罪孽?」
回頭把煙按了,慕景深漸漸收緊手臂,側頭靠近她的耳朵,「我殺了人。」
展念初顫了下,側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漆黑不見底,雖然他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可是她卻無端端感到脊背發涼。
看她面目僵硬,慕景深低低笑起來,勾過她放倒,翻身疊上去,呼吸炙熱的吻上她脖頸。
展念初一陣顫抖,揪著他肩頭的衣服喘息,「老師……我還有問題呢……」
埋首她頸間啄了會兒,他往上捏住她下頜,纏綿的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大概是氣氛太恰到好處了,展念初雖然惶恐,但是也有所準備了,他真的這樣做起來,她並沒有緊張到連呼吸都忘記。
他是不是不生氣了,含著她的小舌浪漫的糾纏起來,頭有些昏,屬於他的煙草氣息混著剛洌慢慢的她吸收,她邊融化邊後悔剛才沒阻止他抽煙……
身體被打開,她還是有一瞬想大叫著跑開,但他沒給她這個機會,做好措施就一鼓作氣的衝進去。著扭腰擺臀的女人,慕景深專注熱烈的進行著掠奪,他的進入很密實,看著他在自己身上動作,她只感覺每一個細胞都膨脹的想尖叫,聽著自己嚶嚶的叫聲,她一面羞憤欲死一面又無法控制.
做了會兒,她忽然想起個問題,攀住他的肩膀喘息,「老師……套套、是、是從家裡帶的嗎?」
慕景深皺眉頭,以為她又要玩花樣,重重的撞到熾熱最深處,「酒店提供——你給我專心想點有用的!」
展念初遂放了心——她只是擔心,扎破安全.套這一招蔣怡也會……
翻來覆去的戲弄了一番,展念初身體酸脹得不行,身後的男人舔弄著她紅透如櫻桃的耳珠,啞著嗓子叫她,「小初……小初……」
隨著他的每一聲纏綿的呼喚,他身下的動作就加重一分,展念初抓住枕頭趴在那裡汗淚俱下的嬌吟,腰部承受著他欺壓下來的重量已經快要斷掉了,身後的男人動作越來越粗烈,她緊咬住嘴唇暗暗等待,終於,他將臉埋入她肩窩,狂風暴雨一樣的動作起來,他吐在她耳邊的熱度讓她跪都跪不住,好一會兒,身後那男人壓抑的粗吼了聲,她才解放一樣的倒在枕頭上。
伏在她頸窩閉目小憩,展念初又熱又粘,推他,「你去洗澡。」
慕景深慢慢撫摸了會兒她的腰,才說,「還沒完。」
她頓時垮下臉,擰了下他的手背,「慕景深,給你這樣欺負,你一定要把獎給我,不然我一定報復你。」
慕景深攬過她好好吻了會兒,大手四處撫摸揉弄,「看你表現——」
她推他,「你以後不許跟我發脾氣了,你自己都不照鏡子嗎?你板著臉的時候連蚊子都不近你身。」
他懶懶挑唇,大手在她腰際遊走,「省了殺蟲劑。」
展念初盯著他的臉,無聲無息的,他就變成了自己第一個男人,造化弄人,曾幾何時她還一心愛著別人。她想,不管將來各自結局如何,他都不會在她的記憶消失。
撫摸他俊挺的眉毛,想起他對自己的好,心裡湧起一陣異樣的溫軟,她湊上去親親他的薄唇,認真的在心裡對他說,老師,不管結局,我們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