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寂遠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腳下的風景,他閃爍著星光的雙眸始終沒有離開過樓下持續爭執了好一陣子的三個人,拉拉扯扯之間,他彷彿看清了這三個人的心都藏了些什麼.
那個從紐約遠道而來的男人,他與風家向來河水不犯井水,這一次,為了黎雙踏入了他的領地,飛過了萬里河山,千里迢迢的來到,他卻不是為了爭取自己的愛情而來,他的到來只為成全另外兩個人的愛情,他比誰都清楚,讓她回來了,就不可能把她從這兒帶走了。
而一直與他打著神經戰的路非易麼,這幾年的光景似乎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男人,沒有人懷疑他曾經對風雅的感情,可是也沒有人會覺得他不愛黎雙,這樣的感情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不知道,他只記得,非易喜歡一個人到咖啡廳裡作畫,可是有一天的黃昏,他回來了,然後再也沒去過了刻。
被這兩個男人夾在中間的女人,誰會想到幾年前的她是活潑風趣的,是回憶和經歷讓她在一夜間蛻變成帶著憂鬱氣質的成熟女人,她愛路非易,很多年了,可是她在乎婁至揚,就好比風雅愛他,卻也在乎言川一樣。
這麼遙遠的距離,可他仍然能夠看見她那雙裝滿了傷痛的眼睛,他一直視她為親生妹妹,這一刻,他很想衝下去抱抱她,跟她說,黎雙,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
兩個男人,兩種未來,如果她想要幸福,那麼他想把她許給婁至揚,因為除了愛情,他什麼都能滿足她,如果她要愛情,那麼除了路非易的懷抱,她無處可去,可是這場愛情注定了萬劫不復,如果不是足夠勇敢,她邁不出這一步。
「至揚,我們走吧。」黎雙鬆開緊握的雙拳,頹然道。
婁至揚一凜,把後退的步子收了回去,然後向前連連跨出幾大步,迅疾的來到她的身旁,攬過她的肩膀帶著她轉身離開,路非易就像是承接了黎雙的動作一般,兩腿旁的雙手緊握成全,眼神凶狠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我找了你三年,如果你再跑,我還是會找……你還跑不跑?」他認定了她的心,她還愛他,不然她不會回來,既然在乎他,他就要用自己把她逼回來噱。
果然,黎雙躲在婁至揚臂彎內的身子猛地一顫,婁至揚回頭漠然的凝著他,路非易把全副心思放在了倒抽兩口大氣的黎雙身上,她背著他,可是他知道,她一定咬著唇,沒眨眼,樣子隱忍倔強。
「你覺得我愛你是因為我有愧於你,那我就用行動和時間來證明我到底為什麼而愛你!」
黎雙再次怔愣,身子縮得更小,整個人小鳥般的偎進婁至揚羽翼豐滿的雙臂裡,抱著他的腰,輕聲道:「至揚,走吧,我累了。」
婁至揚沒動,低頭靠近她的發頂,雙臂用力箍緊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從地上提起來抱在懷裡,問:「傍晚飛紐約的航班我已經訂好了,如果你要走,那麼就等於跟我回紐約,我不會讓你回來了,你確定要走?」
黎雙渾身一顫,從他的懷裡抬頭,看著他認真的臉龐,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心虛了,她還在猶豫。
路非易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她點頭,他該怎麼做?他還能怎麼做?
正當他緊張得渾身冒汗,大腦空白時,黎雙突然向他這邊看來,然後很快又把目光移開了,閃縮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久久的,她又從婁至揚的臂彎裡向他這邊看來,這一次,她並沒有立刻躲開。
他看見了她的眼睛,他看見了她的視線,那麼認真,那麼專注,仿若要把他牢牢的記住,然後他看見她收緊了抱著婁至揚的雙臂,在她的懷裡輕輕點頭,嘴角的笑容格外的刺眼,讓他的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滑出了眼眶。
「走吧,時候不早了。」
他聽見了,她答應了婁至揚的要求,這一生,他沒試過把一個人的話聽得那麼的一清二楚,那麼的永世難忘。
「易黎雙,別走!」路非易追上前兩步,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衝著她的背影大吼。
嗓音清澈,有著穿透靈魂的力量。
黎雙併沒有回頭,連腳下的步伐都沒有半點的遲疑,只有婁至揚看見了她眼角的淚花,還聽見了她輕柔的嗓音,「別回頭,帶我走。」
婁至揚把她抱進,薄唇緊抿,久久不見鬆懈。
風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裡,風寂遠立刻給風雅頌打了通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她,讓她馬上趕過來,風雅初時並沒有大多的情緒波動,因為她本來就知道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解決,可是風寂遠告訴他,黎雙立刻就要離開了,跟婁至揚回紐約,她立刻就慌了,本來還在跟兒子玩耍的,立刻就把孩子交給了傭人照顧,然後飛速趕往風氏。
她來到時,路非易就站在風氏樓下的馬路上,整個人傻了一般,朝著馬路的一頭筆挺的站著,半點兒離開的意思也沒有。
她心一疼,大抵猜到是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於是跑過去,來到他身旁時腳步卻不敢太大,輕輕喊著:「非易……」
那一刻,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顫,然後轉身往停車場的方向邁去,步子大得她跑起來都趕不上,「非易,你要幹什麼?」
路非易出了一身的虛汗,現在的他就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讓她走,她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
「非易——」風雅不知道他已經聽不見了,還在後頭不停的追趕和叫喊。
然後她的手臂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掠奪,然後整個人被人往後扯,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她抬頭,看見了那雙深入海洋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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