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言川遵守承諾,帶著風雅頌回到了曼城,風樂晉交給了郭正弘照顧,本來哭得厲害,風雅捨不得,可是郭正弘用金錢把小傢伙給留住了.
言川和風雅頌兩人都表示相當的無語。
紐約國際機場,風雅穿著淡雅的白色連衣裙,飄逸的布料把她整個人顯得愈發的迷人,言川站在她身旁,身穿休閒的長褲和黑色的t恤,保護性地一手環著她的腰肢,一手提著兩人輕便的行李。
他們沒打算去很久,大概就一周的時間。
當大堂的喇叭響起了登機提示,言川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道:「我們走吧。廓」
「嗯。」風雅淡淡地回應,心裡突然有些焦躁,不明所以。
在言川的帶領下,他們還是上了飛機,這時候,在機場的另一處,一個熟悉的挺拔的身影一路奔波地來到了紐約,獨自一人,俊逸的臉上佈滿了擔憂,濃密的雙眉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有舒展過了。
來接機的是風氏在美國公司那邊的負責人,眼見風寂遠拖著行李,風塵僕僕的出來,立刻迎了上去,「總裁。傑」
風寂遠若有似無地點點頭,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人所說的話,滿腦子想的都是風連成那天在書房裡跟他說的話,風雅是郭正弘的女兒,那麼能夠證明言川所說的話是事實麼?
她本該是他的未婚妻?
「總裁,您一路讓我們看緊的人在十分鐘前搭上了飛往曼城的飛機,身邊有個男人陪著。」
風寂遠陡然一愣,慌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馬上辦理回國手續,我要立刻飛回去。」
「額……是!」那人快速地奔走。
風寂遠茫然地站在機場大廳的人潮裡,半點兒思緒都沒有,整個腦袋都是空白一片。
她回去了,為什麼會回去?
是言川陪著麼?
……
自從風雅醒過來以後就再也沒坐過長途飛機,很快就困了,挨著言川的肩膀淺淺地睡了過去,言川斜睨她恬淡的睡容,笑容溫柔,又似乎夾雜著複雜的愁緒。
風雅,這一去,你還真願意跟我回去麼?
醫生曾經告訴他,她自殺的那一槍確確實實是損害了她有關於記憶的神經,可是那一部分的神經很活躍,與大腦內的其他重要的神經中樞不一樣,在經歷恢復的時間夠長,事情對她的衝擊力夠大的情況下,她的那部分神經極有可能重新活躍起來,也就是說她會把過去的一切都記起。
過去,她所有的記憶都在曼城,大大小小的事情成千上萬,回到了那個城市裡,她很有可能就不會再跟著他回紐約了。
合眸細想,彼此怡然相處的時日也就三年而已,想想還真太短……
須臾,言川幽幽地把眼睛睜開,側頭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帶著遺憾和不捨。
翌日清晨。
飛機終於抵達了曼城國際機場,言川輕輕地搖了搖身旁還在熟睡的人兒,時差讓她的身體有些不舒服,胸口還奇怪地變得悶悶的,微微有些疼。
言川看出她的不妥,問:「怎麼了?不舒服?」
風雅撫著抽疼的胸口,勉強地笑了笑,道:「胸腔裡像是鼓著一口悶氣,大概是飛機坐太久了,身體適應不了。」
言川疑惑地看著她許久,道:「那我們先找家酒店休息一下吧。」
「嗯。」
言川細心地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軟綿綿的身軀依靠著自己的肩膀。
走出機場大廳,來到機場外時,正是曼城旭日東昇之際,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了兩人的身上,溫暖和煦。
風雅的腳步稍微變得遲疑,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了肩膀上,重量已經超過了她所能負荷的極限,心的地方猛然抽疼,迫使她一下子就掙脫了言川的攙扶,扶著身前的欄杆,彎腰急促地喘氣。
言川大驚,「風雅,怎麼了?要不我們先去醫院?」
風雅看著腳下的土地,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沌的黑暗裡,眼前能看到的,能聽見的全是陌生的人和聲音,她自然地抵抗揪心的情緒,甩甩頭,大腦已經恢復了清醒,才抬頭便看見言川奇怪的看著她的眼神。
她莞爾一笑,臉色卻有些蒼白,「我沒事,不用上醫院去那麼誇張……走吧,先去找家合適的酒店,然後你再帶我到處走走。」
言川稍顯遲疑,終究點頭了,輕輕地「嗯」了一聲。
太陽慢慢升起,天空逐漸明亮,當日出的光輝赤/裸而親密地追逐著風雅的腳步,她的心也隨著腳下的步伐而越來越疼,她咬唇忍著,忽然回頭,往東方的天際望去,一縷陽光正正射入她的眼裡。
言川順著她的眼光回頭,身體深處頓時一個激靈,渾身一顫,那一瞬間他彷彿聽見有人對他說——
看,當你身旁的女人重新踏上了這片土地,全世界的心都疼了,碎成了一縷縷的陽光,灑遍了整個曼城,一縷縷地注入她的眼底,遲早有一天她不再屬於你一個人的了。
心立刻撕心裂肺的疼。
風雅回頭,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心緒不靈地把抱著言川胳膊的手收緊再收緊,不明白心裡的疼是為了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腳下走的每一步都會那麼的艱難。
言川是故意不動用在曼城駐紮的勢力,手裡的人他都沒通知就回到這兒來,他不想讓她在涉足黑道上的事情,她的本意是看看生活了二十五年的故鄉的模樣,那麼他就只想著她在這個城市裡轉一圈,然後再無其他閒事煩擾,現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身了不得的本領,他也沒打算讓她的本領恢復,除非是天意所致。
隨後,兩人找了家酒店住下了,言川讓風雅先去睡一覺,人才剛躺下,他的電話就響了。
「二貨川,我媽咪呢?」言川往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心想,你這兒子的小奶音把我耳朵刺得長毛!
「你現在根本不把川叔叔放眼裡了是不是?」
「……」那邊一頓沉默,然後便隱約傳來小傢伙奶聲奶氣的抗議,「啊!不要,我要跟媽咪說話……」
「喂,言川。」這時候那邊講話的人變成了郭正弘,身旁還不斷地響起小傢伙氣憤的聲音,還有maria誘哄小傢伙的聲音。
言川眉頭輕蹙,問:「爸,我們才剛下飛機,能不能別這麼想念我們?!」.
郭正弘沒心思跟他說太多,只是千叮萬囑,道:「這一趟,風雅有兩個人是不能見的,風連成和風寂遠,你好自為之。」
言川還來不及反應那邊就傳來小傢伙的聲音,「爺爺,爺爺讓小壞跟媽咪說話嘛……嘟嘟……」
然後就是掛線後的「嘟嘟」聲。
言川把電話收好,輕輕地坐在床上,看著風雅沉靜的睡顏,這是他唯一能夠忘記心中的擔憂的方法,伸手在她的臉上撫著,感受她真實的體溫和觸感,聽著她綿長的呼吸聲,嘴角終於展露微笑。
……
曼城國際機場,又是一班從紐約來的飛機降落,輪子在寬闊的飛機跑道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軌跡,風寂遠看著一路倒退的風景,眼底因為連續幾十個小時的飛行早已佈滿了血絲,可是累的並不是身體,是心。
望著窗外熟悉的風景,他眼底一片迷惘。
風雅,我到底有沒有資格跟言川去搶,你本該是他的……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三年未見的男人,三年了,他也該遵守承諾回來了罷,怕只怕他依然找不到那個女孩,那個風雅說有著一個很美的名字的女孩。
一下飛機,他的司機已經在機場大廳外等候多時,坐上了車後座,風寂遠立刻給吳岳撥去電話,「吳岳,風雅回來了,立刻組織人手全城搜捕,我只要她一個,其他人一概不管。」
吳岳大震,少爺終於找到少奶奶了?
想想也都三年了,他依然沒有放棄尋找,這一次,他還會想以前那樣認錯人嗎?
「好,我立刻去辦!」
掛了電話,風寂遠立刻回風家大宅,一進門,管家便迎上前來,道:「少爺,老爺昨夜凌晨飛了,手裡帶著一行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風寂遠眉頭深皺,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頭子趁著他不在,連夜飛國外去了,他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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