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做過夫妻,重新做朋友的感覺會那麼的苦.
回到東城的房子後,風寂遠二話不說便提著她的行李進屋,風雅怔忪地尾隨。
一進屋,換了雙拖鞋,風寂遠便直接往她的房間走去,風雅快步追上了,搶過那包屬於自己的行李,低著頭說:「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先去坐會兒吧。」
風寂遠好笑地看著她,心底澀澀的,有些苦,再次把那包行李從她的懷裡搶了過來,道:「我來吧,你的腿還不能站太久……我順便進去把東西都收拾一下,把地方騰出來給你。瞳」
風雅一愣,整個人都陷入了一陣落寞裡去了,半晌才點點頭,道:「好吧。」
風寂遠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抱著那袋行李走進了房間,風雅本想走開,可腳下卻在這個時候不聽使喚了,不知不覺就跟著他一起走進房裡。
風寂遠從行李袋裡把她的東西逐件逐件地拿出來,把衣服重新放進櫃子裡,當看到兩人的衣服親密無間地掛在同一個衣櫃時,他沉默了許久,靜靜地看著櫃子的那一格出神,須臾,從櫃子的頂部隨意拿了個不算大的行李箱,把櫃子裡屬於他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來,放到行李箱去了。
風雅的心突然就酸了,可她不知道,風寂遠的心何止酸……
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日他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又一樣地放到她的櫃子裡時,他有多高興,世事難料,短短時日,竟要把這一切都拿走。
心裡大痛,他收拾的動作也都變得快了餒。
他就這麼急著要走,一點留戀也沒有麼?
風雅自嘲一笑,見他收拾得差不多了,看看時間,快要到十二點了,隨口問:「要在這裡吃完午飯再走嗎?」
「……好。」風寂遠低著頭收拾,輕聲回答。
「那我去廚房煮飯,你收拾好了就到客廳去坐會兒吧,好了我叫你。」說完,她就走開了。
隨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風寂遠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緩緩地起身,仔細地把每一個角落都看了看,大到柔軟的床鋪,小到地上的灰塵,都如數被他納入眼底。
這樣的離別,即使不曾相愛,誰都會不捨吧。
沒一會,風寂遠拖著行李箱從房間裡走出,把行李放好了,他走到廚房外,朝裡邊探頭,風雅穿著圍裙,烏黑的長髮鬆鬆垮垮地梳起,露出了她白皙纖長的脖子和柔美的小臉。
心裡一陣柔軟,輕聲問:「什麼時候能好?」
風雅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得一驚一乍的,後頭瞪他,臉鼓鼓的,道:「你餓了?」
「嗯。」
他把話說得很認真,卻恰恰能夠讓兩人暫時忘記即將離別的惆悵。
「再等會吧,很快了……」不再看她,她輕聲說。
本以為他會灰溜溜地走開,沒想到卻聽見了他淡淡的笑聲,聲音與耳膜碰撞,讓她渾身都麻酥酥的。
飯桌上,風寂遠第一次吃的那麼的肆無忌憚,都是些簡單的小炒,卻生生地讓他給吃出了山珍海味的稀罕,她感覺今天的他很奇怪。
「你不吃盯著我幹嘛?」他突然甜頭,眼光光看著她。
風雅一驚,避開他的目光,有些口吃,道:「沒……沒什麼。」
「今晚回去吃頓飯吧,老頭子有段日子沒看見你了。」
「啊?哦。」
「下班後我來接你,沒什麼事別亂跑。」
風雅扒了口白米飯,幽幽道:「公司離這裡挺遠的,我自己開車回去吧。」
他沒說話,多吃了兩口便把碗筷放下了,扯了塊面紙擦完嘴巴,扔給她最後一句話,「大概六點鐘左右,你提前準備一下。」
他人居然敢完完全全無視她的話!
「風寂遠,你**!」風雅恨得巴不得把筷子掰斷了,一根一根地往他身上插。
風寂遠一愣,心情卻出乎意料地好。
想起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痛快地開口罵他。
「對,我就是**……」那麼儒雅的人,此刻,整張臉用一個詞來形容就足夠了。
痞子。
「我五點鐘自己過去,你不用來了!」
「可以啊,你走得出這道門再說……」語畢,他提起沙發旁放著的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傍晚,風雅頌終於知道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她早早的做好準備,化了個淡妝,好把臉上幾道淺淺的疤痕蓋住,至於額頭上的只要把頭髮稍稍放下來了,室內又沒風,風連成斷不會發現異樣,可她才想出門,門一開,風寂遠手裡除路費以外,他最得力的手下突然從門外的牆壁閃身擋住她的去路。
小刺頭,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一身黑色西裝把他整個人修落得高大威猛,他不是風寂遠和路非易這類型的男人,卻也有著自己獨特的吸引了。
「少爺來之前,少奶奶您不能走。」
風雅心裡一個咯登,微笑道:「阿燦,你讓我走,有什麼事我會負責。」
後者回以一笑,道:「對不起,我沒辦法做主,要不等少爺來了,您問問他的意思。」
衝他翻了無數個白眼,風雅無奈,道:「等他來了,我還問來幹嘛?」
阿燦是個聰明人,從小風雅跟著一起長大,他比她長兩歲,兩人關係不錯,他親自阻撓,她不怪他,可她就想自己過去,不願意讓風寂遠過來載她。
有去就有回,分分合合,她不想這樣。
心念一動,她跟他玩起了幼稚的把戲,指著他的身後,神情誇張道:「哇,你看,他來了。」
阿燦猛地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死丫頭,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