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心裡一沉,難怪昨晚他會表現得這麼奇怪,不斷地在她面前宣示主權,不斷地逼她說她是他的.
「如果那個人不是路非易,我想……他早就會一槍崩掉他……」黎雙遠遠地看著院子裡的兩個男人,神情飄渺。
驀地,風雅感到了一絲落寞,沿著黎雙的視線,出神地張望著。
院子裡站著遠、易二人,氣氛有些異常,只要不說話,彷彿下一秒就會出什麼狀況了般。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久久的,是路非易先開的口,「不該看的,我不會看,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是兄弟?」
風寂遠臉一沉,眼底的情緒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無奈,半晌,搖頭失笑,道:「形勢所迫,怪不了你。」
猶豫了一陣,路非易走近他兩步,幽幽道:「怎麼突然就在一起了?瞳」
風寂遠習慣性地摸了根煙,點燃,吸了兩口,吐著煙霧道:「突然感覺應該在一起了,就在一起吧,不為什麼。」
「感覺……」路非易若有似無地笑著。
他的回答讓身旁的風寂遠頓時一愣,滿臉疑惑地側眸倪他,須臾,又把目光放遠了,靜靜地抽煙。
「阿遠,你愛她嗎?」
路非易不敢看他,生怕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波瀾不驚,那樣的話,他就不需要聽他的回答了。
因為答案,顯而易見餒。
一瞬間,風寂遠抽著煙的動作靜止,半晌,重重地吸了兩口,吐出的煙圈恰到好處地把他臉上的表情掩蓋,道:「幸福就好……」
路非易的臉上露出了點苦笑,問:「你幸福,還是你覺得這樣她會幸福?」
「我會讓她幸福!」他的語氣篤定。
風寂遠能夠讓風雅幸福,這點,路非易從來不曾懷疑,可是他好像忘了,跟他在一起,她要的是愛情,不是友情,不是親情,只是愛情。
「走吧,差不多該回去了。」扔了手裡的煙頭,風寂遠自顧轉身。
路非易心頭一緊,飛快地跟上兩步,「那麼唐詩言的婚訊,你知道麼?」
風寂遠渾身一顫,視線突然停在了大門前站著的兩個女孩身上,心裡莫名地慌了慌,迅速轉身迎向他,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放大,問:「你怎麼知道的?」
看他的反應,路非易肯定,他早就知道了,比他還早。
「昨天凌晨公佈的消息,等會回到市區了,她也會知道……」歎口氣,他疑慮重重地看著他的臉,意指風雅頌。
風寂遠一臉的凜然,明亮的雙眸陷入了沉了又沉,正打算張嘴,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風雅頌略帶笑意的嗓音隨之響起。
「阿遠……」
她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走到風寂遠身旁,面對路非易時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終究是跟他打了聲招呼,「非易。」
路非易心一疼,面無表情地衝她點點頭。
風雅把目光移到風寂遠的臉上,看他臉色有些不對頭,心裡一緊,問:「兩個大男人在這兒聊什麼呢,該回去了,黎雙都催了呢。」
語畢,她指了指站在門外的易黎雙,後者誇張地朝他們招手,只是,她臉上的表情並不是那麼的明亮,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走吧——」
牽著風雅的手,風寂遠走到了前邊,路非易緊盯著他們的背影,歎了口氣,快步跟上。
風雅的手被他的大手穩穩地包住了,和著他的步伐往大門走去,須臾,終究是忍不住的回頭看看緊隨的路非易,後者意識到她的目光,立刻斂住了眼底的情緒,微笑著衝她點點頭,疏遠有禮。
風雅心一疼,一時間控制不住,雙手抖了抖,一股強烈的不安在心底漫開了。
到底哪裡不對了,怎麼她渾身都像是被螞蟻撕咬著那樣,惴惴不安。
風寂遠感覺到她的不妥,側頭看她,發現她正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眸色一深,問:「怎麼了?」
風雅一愣,握緊了他的手,搖搖頭,沒吱聲。
一進門黎雙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了,看著風寂遠和路非易,抱怨道:「我們倆東西都收好了,你們倆就在院子裡風流快活的,好意思麼你們?」
風雅「撲哧」一聲,笑了,自然地放開了風寂遠的手,走過去拉住黎雙的,好生勸慰著:「瞧你個委屈的小樣兒,這不是回來了嘛……」
「可人家等到花兒都謝了,又開了啊!」撇撇嘴,黎雙狠狠地剜了他們一眼。
風寂遠握緊了被風雅放開的手掌,心裡的不安愈發的厲害了,空蕩蕩的,想抓住些什麼,可總感覺無能為力。
路非易站在他的身後,此時,撐著風雅和黎雙打鬧著走進房裡,他跨步上前,與風寂遠面對面,道:「如果你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我想,在她知道那個消息以前,你該親口跟她談一談。」
風寂遠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竟變得不知所措了,路非易看出了他的猶豫,補充道:「前提是,你跟她在一起的本意並不如我猜測的那樣。」
語畢,他回自己的房裡去了。
偌大的廳裡,風寂遠獨自站了一會,仲春時候,一股可怕的涼意直逼他的身體深處,連雙手都已經開始發抖。
跟她在一起,他的本意是什麼?
如今的他,好像連自己都不是那麼的清楚了。
回想起這幾天,記憶中彷彿她一次也不曾在他的面前問起過有關唐詩言的事情,是因為她信任他,抑或她壓根就不敢問……
他突然有些怕了,回到市區,她知道了以後,會是怎樣一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