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風寂遠命人上樓去通知風雅,該是時候走了,風雅下樓去準備搬行李,風寂遠人已等在樓梯口,看見她下來了,眼神有些躲避.
到她房裡看見足足兩大箱的行李,上次她發燒昏倒後,他已經收拾了兩箱拿過去了,怎麼還有那麼多?
「你這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他隨口問。
一箱是剩下的該拿過去的東西,一箱是她買的婚紗,一時間被問得心虛了,她有點無措,笑了笑,「我自己來吧。」
「到車裡等我,我送你過去。」語畢,一手拖著一箱往外走累。
東城的房裡亮著燈,估計是好姨還沒回家,車子剛到門口她便迎了上來。
「好姨。」風雅下車來跟她打招呼。
好姨看看車裡的人,確定是風寂遠後才喊了聲大少爺,再摸了摸風雅的手,一臉的欣慰,「燒終於是全退了,以後可得注意點。檬」
風雅點點頭,笑著道:「好,知道!」
風寂遠遠遠地看著二人,心裡騰起了點點暖意,她很少在他面前這麼笑的,自在,輕鬆,很好看,也很溫暖。
他低頭斂住了嘴角不自覺彎起的弧度,自顧到車尾箱把行李都拿出來,風雅也快步走了過去,搶著拿了一箱,風寂遠斜著眼倪她,問:「這麼重你能行嗎?」
風雅沒看他,只是拿起了比較重的那箱,道:「別忘了,我可是老爺訓練出來的……」
風寂遠一愣,笑了。
很好,現在都懂得用老頭子搪塞他了。
好姨看著自家少爺看著風小姐的背影出神,走過去打斷了,「大少爺,那箱子我來拿吧。」
風寂遠跟好姨感情不錯,他去英國以前,好姨就已經來風家四五年了,她在調侃他,他又怎會不知。
把行李搬進屋裡,他就走了,直到婚禮當天,風雅才見著他的人影。
那日,雪下得很大。
婚禮在城中有名的耶魯教堂舉行,宴請的賓客除了政場上運籌帷幄的各地官員,還有商業大亨亨,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全城出動,即使封鎖了所有的媒體採訪拍攝,依然轟動整個曼城。
風雅一個人坐在化妝間裡,看著窗外瀨瀨的雪簇落下,被雪花覆蓋著的曼城便如女孩們夢寐以求的童話王國,銀裝素裹的世界是她唯一的嫁妝。
看著漫天的風雪,我想起了已故的院長,還有今天要從邊城遠道而來的幾個小朋友,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
離行禮還有一個多小時,化妝間裡迎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她梳著優雅的髮髻,瑩白精緻的小臉熠熠生輝,眼底的愁緒卻洩露了她心底的不快,素白的長禮服典雅高貴。
她是易黎雙,也是她今天的伴娘。
「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換衣服?」
黎雙在門外看到幾個化妝師,奇怪為什麼不給新娘子化妝,在外邊焦急地打轉,剛進門,就看著她傻愣愣地站在窗邊,衣服沒換,妝也不讓人畫,一身隨便的穿著,急性子的她緊張了。
風雅高興地迎接她,端詳著床上鋪著的昂貴婚紗,不作聲。
那是風寂遠派人送過來的,他怕她遺漏了東西就到東城的房子裡看了看,竟發現她連婚紗都沒帶,於是派人送來了,可那是她早已安放在一邊的,她帶上了自己買的那套。
黎雙不知道她怎麼了,以為她要悔婚,心裡一百萬個贊成,「你是不是要悔婚,是,我們這就走人!」
風雅深深地歎息,「是我說要嫁的,要悔婚的人怎麼也輪不到我。」
她從行李箱內拿出了前不久親自挑選的素淨婚紗,黎雙走近,指著床上那套華貴的婚紗,疑惑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這件啊,要不我拿去扔了?」
風雅失笑地搖搖頭,「這麼美,扔了多浪費啊,總有一天它會物歸原主。」
黎雙一臉的疑惑,末了,趕緊幫她把素淨的婚紗換上,戴上了準備好的珠寶首飾,站在門外許久的化妝師也被叫了進來,開始幫她梳頭化妝,一切妥當後敲門聲響起。
路非易禮貌地衝她們點點頭,最後把視線投注在風雅身上,一抹驚艷在他黝黑的眼底綻放,還夾雜著淡淡的傷懷。
他喜歡的女孩,終究要嫁給別人了,他只是遺憾,沒能在彼此都沒有伴侶的時候告訴她,他愛她。
「少爺讓我去邊城接的人到了,你要先見見他們嗎?」
風雅不知道風寂遠會特別讓路非易去接他們,心裡邊感激,人便被帶了進來。
一個是孤兒院的現任院長,後邊跟著三小孩,兩男一女,大概四五歲的模樣,穿著厚厚的樸素的衣服,張著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四周的陌生人,小手因為害怕,揪著院長的褲腳。
風雅明白他們的感受,都是被拋棄的孩子,總會孤單,怕生,她托著裙角蹲下來靠近他們,笑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小女孩扁扁嘴,剛要說,一旁的小男孩就俯下身子盯著風雅的眼睛,亮晶晶的雙眼瞪得老大,說:「姐姐你先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
風雅一愣,頭頂突然爆出笑聲,原來是易黎雙,她指著那孩子捧腹大笑,「哈哈……小屁孩……」
路非易專心致志地看著蹲在地上陪孩子們說話的風雅,看慣了她凌厲堅強的一面,沒想過私下裡,她也會有如此溫婉的時候。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俯身提醒,「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他們到外邊去吃點東西,你好好準備一下。」
風雅從地上站了起來,感激地看著他,道:「謝了。」
路非易勉強一笑,帶著院長和孩子們走了出去,幾個化妝師也隨之出去了,黎雙從帶來的包包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從裡邊拿出了一條一條精緻的手鏈,與她手上帶著的如出一轍。
她望向了窗外,柔柔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徘徊,「下雪了,生日快樂,還有……新婚快樂!」
風雅眼眶發熱,不敢迎向她的眸,怕她看出了她的脆弱。
一句玩笑話,想不到這麼久了,她還記著。忍住淚,她抱住了她溫暖的身體,她溫熱的吐息就在她耳邊,那麼的靠近,那麼的真實,「不是特別名貴,你別嫌棄才好,我們倆一人一條。」.
風雅哽咽得說不出話,只是一味地把抱著她的手收緊,再收緊,她相信,她不說,她也能懂。
相識的時日不長,得此知己,足以。
窗外的雪見證了這段友情,雪花也在剎那綻放成最美的模樣。
儀式就要開始了,路非易敲門通知,黎雙挽著風雅從房裡走出,風連成是作為她的父親,早就等在了門外,挽著她的手,把她的一生托付給自己的兒子。
他看見她出來,向她走過,眼光觸及她一身素淨的婚紗時沉了沉,罷了,終是向她伸出了手臂,她遲疑地挽住了,走到教堂門口時,教堂的大門打開了,《婚禮進行曲》響起,所有的賓客都微笑著回頭迎接。
遠遠的,風雅看見了幾天沒見的風寂遠,一身簡約不失莊重的西裝彰顯著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如雕刻版的輪廓深邃迷人,此刻,正英偉地立在神父前面,雙目閃動著耐人尋味的光輝,緊切地鎖住了另一頭的風雅,情深款款。
「準備好了嗎?」一旁的風連成笑著問她。
風雅抬頭挺胸,將捧花緊緊握住,微笑著對他說:「準備好了。」
風連成單手屈起讓她挽著,另一隻手伸過來扶著她的手,以父親的姿態領著她走近風寂遠,她一步步地走向風寂遠,四周不斷有年輕的女孩投來艷羨的目光,怎麼能不羨慕,她嫁的可是曼城最出色的男人,連她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了,可鼓動的胸口卻告訴了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短短的一段路,她彷彿走了一輩子那麼長,雪白的婚紗鋪滿了她身後長長的一段路。
走到風寂遠跟前,他主動走來一步,伸手讓她挽上,衝她溫柔一笑,目光卻落在了別處。
循著他的目光,她看見了盛裝出席的唐詩言與其身旁的顧良晟,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茫然一片,唐詩言正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
她才幡然醒悟,那個笑容本不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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