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頌剛起床,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門外的年輕女孩提著一套價值連城的婚紗,瞧見她開門了,臉上頓時笑靨如花,道:「三小姐,這是老爺讓我給您送來的婚紗,說是依照您的尺寸訂做的,但以防萬一,還是讓您先試試看。」
自從風連成收她做義女後,替風家辦事的人都改口喚我作三小姐,她不笨,多少能從字裡行間隱約聽見些不忿與嘲諷,或許在他們的眼裡,她從來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山雞。
她微笑著接過了,婚紗是出自verawang的手藝,魚尾形的裙身包裹身體,露肩的上身設計下是輕盈雪白的雪紡如輕煙般縈繞,猶如仙子般的裙裳不再來自雲端,就連最普通平凡相貌的女子穿上它也能像是從寂靜幽深的森林中走出,為了尋找心中戀人而落入凡間的天使。
提著它,她懦懦地走到鏡子前比了比,鏡子中的女孩穿著保守的粉色睡衣,胸前卻裹上了一襲優雅高貴的婚紗,乍看顯得十分滑稽,長而直的黑髮傾斜於胸前,隱約遮蓋了鑲嵌在婚紗前胸的小珍珠,濃而細的彎眉輕輕地蹙起,好像很多年以前便是如此。
努力地抿了個微笑,圓圓的雙眼瞇了瞇,隨著唇角滲出笑意,鼻頭會輕輕皺起,顯得有些調皮,兩頰淺淺的梨渦很好地把眉宇間的憂愁淡化,不懂她的人會以為她很快樂。
原來穿上婚紗的自己會是這麼個模樣啊……
風雅無奈地笑著,小心翼翼地把它鋪到床上,手在其上游移,不是你的東西,始終是你無法駕馭的,這件婚紗是她見過最美的,可是卻與她不相襯,它理應搭配完滿的婚姻,它的主人也理應是曼城第一美人,而不是一個出身寒微的野孩子。
「彭彭彭——」
樓上又傳出了瓷器破碎的聲響,自那天晚上開始便從未停歇,所有的古董,水晶杯統統無一倖免地被風寂遠砸了個遍,他不是愛把情緒外露的人,可對於唐詩言,他總會給予很多的例外。
胸口傳來熟悉的疼痛,她的臉一下子蒼白了不少,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眼底的憤怒,甚至是絕望,她只能選擇逃避,到他看不到她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
曼城這幾天的氣溫降了又降,風雅一個人走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即便把衣服再三拉緊也難以擋住寒潮的侵略,好不容易來到了曼城有名的婚紗街,很多新人都會在這兒挑選婚禮用的禮服,轉角處的一家店設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美麗的店員面帶微笑地上前迎接,風雅一眼便相中了模特身上穿著的雙肩帶婚紗,款式很簡單,就是縫製精美的一塊雪白布紡,沒有任何的珠飾,但腰後綁有自然垂落的絲帶,不繁複,很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