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雪,笑著看看她,輕聲道:「又下雪了……不是你生日麼?」
風雅一愣,雙手因為情緒激動已經開始發抖了,唯有伸進大衣口袋裡才能掩藏得好好地,她誇張的大笑,甚至笑出了點淚花,說謊道:「這麼傻的話你也信,從昨晚你就知道了,我可是愛撒謊的人呢,以後別這麼容易相信我。」
不敢看他真摯的雙眼,更不願他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淚,她無所謂地笑著,飛快的轉身,淚水終於肆無忌憚地滑落。
傻瓜,那種話以後別再相信了,不要為了可憐我就這麼做,不然,面對著把我忘得一乾二淨的你,我會更辛苦。
被甩在後頭的風寂遠莫名其妙滴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空空的,眉頭緊蹙。
雪還下得很大,如果就這麼讓他駕車回去,一路上可能會有危險,回到車裡,她想把時間拖一拖,「大少爺,能不能給我一份生日禮物?」
風寂遠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驀地緊了緊,眸光深不可測,問:「你想要什麼?」
風雅自嘲一笑,他大概又以為她是想要貴重的東西了。
可她不是,也要不起。
「有沒有筆和紙?」
他遲疑地從大衣內的西裝外套的表袋裡拿出了一支名貴的鋼筆,車後座有些資料的廢紙,也一併給她拿了過來,她接過,在紙上胡亂地描摹了起來。
她不懂藝術,更不懂繪畫,她只是想看著他的模樣,畫一幅他的畫像,以後或許有一天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還有它能陪著她,支撐著她把路一直走下去。
她畫得很認真,不斷地重複著兩個動作,看看他,然後再動動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慢慢地停了,風寂遠一直定著身體由她畫,她筆下的動作突然停了。
因為,該是時候回去了。
「畫完了?」他拿過了那張畫,無辜地看了她兩眼,「我有這麼醜嗎?」
風雅笑而不語,搶過那張畫,收好了就催他走。
他本來打算隨口問問,想知道她畫了那麼久的這幅東西叫什麼,沒想到她卻回答的十分的認真。
「我想給它個名字……《十年》……」
「嗯?」
此時的他,眸光晶亮,泛著不解,煞是好看。
「不為什麼。」她笑,兩眼閃閃發亮。
確實不為什麼,只因為畫裡的男人是她等了十年的人,可她並不想讓他知道為什麼,乾脆告訴他不為什麼。
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也不再多問,發動車子,靜靜地往曼城駛去。
風寂遠曾說過讓她去孤兒院裡看看,可被她拒絕了,或者,她只是害怕被他發現她最脆弱的地方吧。
一路上,看著不斷倒退的風景,風雅頌想了很多,心裡一陣惆悵,這次邊城之旅發生了很多事情,以後怕是很難再來了,孤兒院裡的孩子以後也得換個人來照顧了,一群怕生的孩子應該要適應很久吧。
她偷偷地看了風寂遠一眼,他們的關係好像因為這一趟遠門兒緩和了不小,這會是幸福嗎?
如果這就是幸福,那麼代價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