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寂遠憤怒地向她走去,沒有扣上的大衣被風揚起,人未到,聲音便響徹整條了無人煙的道路。
「風雅頌,你想死是不是——」
風雅艱難地從地上坐起,兩隻手掌因為是率先著地,已經血肉模糊,每動一下都會痛得撕心裂肺。
看著他就要來到她的跟前,風雅立刻跪了下來,通紅的鼻頭在蒼白的臉蛋下顯得十分的滑稽,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半天而已,大少爺手裡的人多得是了,少我一個不少,為什麼要這麼為難我呢?」
風寂遠像是被人從背後重重地打了一棍,挺拔的身軀僵直地站在原地,心裡百般滋味。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孩瘦瘦的身體裡竟藏著這麼大的力量,她的倔強,她的卑躬屈膝給了他很大的震撼。
風雅頌直視著他從衣袖處露出的修長十指,心裡萬分的忐忑,她只是在賭,賭她再薄情,再冷酷,仍會為一個曾無數次喚他一聲大少爺的下人心軟,即使勝算微乎其微,她仍然不想放棄。
風寂遠修長的身軀終究是彎了下去,抓起她的一隻手臂,這才發現她血肉模糊的掌心,心裡微微一疼,那股莫名的情緒又要湧上心頭,掌心的力度有些控制不住。
「起來!」
風雅頌搖頭掙扎,手臂被他抓得痛了,不管她怎麼掙扎他仍怔愣地看著她,不願放手。
雪下得很深,堆砌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最後睫毛不堪重負,屢屢雪屑又滑落他的臉龐,他始終一聲不吭。
還是不可以麼?
她妥協了,就著他受傷的力量艱難地站了起來,風寂遠放開她的手,來不及開口便被她輕柔的嗓音打斷。
「回去吧……」
風寂遠看著她又把雙手藏到了背後,不禁感到一陣懊惱,風雅頌不敢抬頭,害怕眼淚從眼眶裡滑落,他看出了她的脆弱。
風寂遠為心裡那一陣疼感到心慌,瞳孔縮了又縮,大步往回走,風雅不能及時地追上他的腳步,等她趕上了,他已發動車子,剛來得及上車,車門立刻被鎖死了,風雅淡淡地笑了。
「我其實也怕死,不會再這麼為難你了。」
風寂遠一愣,恍惚地回到了風家。
風寂遠歸國後,風凌辛就嫌少在風宅裡出現,偶爾會回來跟風連成吃頓飯,今天剛好被他們碰上了。
看見大門前站著的溫柔男子,風雅頌呼吸一滯,連忙把受傷的雙手藏進了大衣裡,猶豫著要不要往前走,他已快步向她走來,飽含慍怒地把她的手從衣服裡扯出,滿臉的擔憂,還有,心疼。
「怎麼回事?」
風雅頌慌忙地把手抽回,規矩道:「二少爺也回來了?」
「誰弄的?」風凌辛不接受她的忽悠,又走近了她幾分,甚至快貼上我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