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發奮練武的時候,雲清就溜到山腳下的小河流悠閒地釣魚,有時老半天都釣不上一條,我覺得他特浪費時間。
我和冷凌風一到河邊,就拉起袖子捉魚,我朝河流拍掌,掌風讓河水翻滾,魚兒紛飛,冷凌風眼明手快,一會功夫,岸上已經扔上了十幾條魚,並且條條肥美。
雲清說我倆就是野蠻人,不懂釣者之趣,但當我架起火,將魚兒燒得啪啪響,香氣四溢的時候,雲清下手比誰都快,似乎忘了誰剛剛在這裡不停地嘮叨釣者之趣了。
師傅偶爾也會過來湊熱鬧,笑瞇瞇地指著魚兒對我說,這條被你掌風震得內臟破碎了,那條震的還有一口氣,這條暈過去還沒醒來,就被你們燒著吃了,還有最小的那條,它的爹娘正等著它回家。
雲清一聽師傅這話,就吃不下去了,而我和冷凌風眉都不皺一下,繼續大口吃著,雲清一臉鄙夷,說我倆惡魔,我倆說他虛偽,說師傅胡扯,這魚都燒成這個樣子,他怎知道哪條還剩一口氣,哪條暈過去沒醒來?
聽到我們笑他,師傅卻搖頭,然後教我們怎麼用柔勁,既震得河水翻滾,但又不至於震死魚兒,有一段時間這小河成了我們練功的場所,小河的魚兒天天被我們整得在半空跳舞,跳完就暈倒在河水裡。
雲清最後受不了我們,收起他的釣竿走人了,他說不出半個月,整條河流的魚都被我們整死,此後這裡冤魂不散,魚兒的魂靈會在晚上成群結隊,向我們索命,我們白了他一眼,說了一句傻瓜,就繼續吃。
但被雲清說得多了,我倆嫌煩,日後燒魚吃,我倆避開雲清,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靜悄悄地架起火,邊燒邊吃,不知道是我們的技術越來越好,還是偷吃刺激,我感覺這魚的味道越來越好。
「你們竟然躲在這裡偷吃?」次數多了,還是被雲清這小子發現了端倪,找過來了,他來的時候,我正把一條肥美的魚,燒得金黃金黃,香味四溢,雲清嚥了一下口水,手就朝魚兒掠來,但冷凌風出手更快,先他一步將魚兒送到嘴裡。
「你還是別吃了,如果你吃了它,它的冤魂今晚會向你索命。」冷凌風不陰不冷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吃,氣得雲清要死。
「就算我不吃,我跟你同床,那些冤魂說不定捉錯人,那我可冤死了,為了死得不冤,我得多吃。」說完著小子自己動手燒起來,燒完大口大口地吃,吃得可香,我們本來就抓了兩人的份量,他這樣一吃,我們就不夠了。
這天晚上我和冷凌風等雲清睡著的時候,在他的身上掛著幾條魚,他半夜醒來,嚇得他半死,在那裡鬼哭神嚎的,結果驚動了師傅,師傅說我們身為師姐,師兄非但沒有好好愛護師弟,反而恐嚇他,要重罰。
師傅說重罰真的重罰,對我們兩個,師傅一向嚴厲得近乎苛刻,於是我們每天早上從山上跑到山下,從山下爬上山上,一天要跑二十個來回。
剛開始覺得很累很苦,但慢慢我跟冷凌風比快,倒比出了樂趣,為了贏他,我試過夜深人靜找捷徑,沒想到撞上冷凌風了,他跟我說他出來賞月,半夜三更出來賞月,鬼才信他?
爬山這個倒沒所謂,最苦一個月之內不許吃肉,魚就更加不能碰,而師傅與雲清則天天在我們面前大魚大肉,這兩個傢伙是故意的,怒。
為這事,雲清半個月不與我倆說話,這傢伙小氣,只許他嚇我們,不許我們嚇他?
我倆也懶得理他,估計後來這傢伙寂寞了,又跑來討好我們,見我們不大願意搭理他,竟然親自燒了兩條香噴噴的魚給我倆送來,見他態度誠懇,我們大人有大量,原諒了他,三人和好如初。
在狂鳳山,我叫冷凌風為小冷子,雲清為小清子,雲請倒沒覺得什麼,反倒還說這樣叫也挺親切。
「親切?當你是太監還親切?」冷凌風卻叫一次黑一次臉,最後還因為這個跟我打了一架,但日後我跟冷凌風還打了一場更厲害的。
但偶爾冷凌風也會與雲清共同對付我。
因為師傅不喜女娃,所以我每天都將頭髮束起,穿著男孩的衣服出現在他們面前,久而久之,冷凌風和雲清有時也會忘記我是女的,有一次雲清竟然摟著我的腰,要拖我同睡。
「雲清,那是我們的大師姐,記得嗎,是大師姐,女的。」冷凌風故意把那女字咬得特別重,雲清一下子驚醒,忙鬆開了我的手,結果被我一腳踢翻了。
「記住了,是大師姐,女的,日後再敢侵犯,拆你皮,煎你骨,再踢你下山喂狼。」說完我拍拍手,頭也不回就走了,雲清在身後嘀咕,說日後誰敢娶此女,得練就一身銅皮鐵骨,冷凌風說日後不知道哪個男人那麼倒霉被我看上。
但一回到我的房間,我就脫掉男裝,按照哥哥的要求去做,先是焚香煮茶,彈琴作畫,指尖輕撫,悠揚琴音流瀉,鼻尖呼吸著裊裊茶香,整個人變得柔和下來,就連心都變得很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