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的三塊石料,顏色都不一樣,一塊方方正正,表皮有點白,另一塊黃褐色的,最貴的那塊石黑烏烏的,質地都很細膩(血嫁069章節)。
劍師首先切那塊方方正正的白沙皮,在他提劍過來的時候,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心控制不住怦怦地跳。
「這塊會垮。」冷凌風在我耳邊說,聲音小小,但卻異常堅定,我回眸瞪了他一眼,這烏鴉嘴,胡謅什麼?還沒有切居然就咒我垮?當劍落在石頭的瞬間,我屏住呼吸,雙眼一眨也不眨(血嫁069章節)。
「出綠了,出綠了。」當石頭的表皮被磨去,露出手掌大的綠時,我開心得直蹦起來,這顏色碧綠得直沁人心,整個人也覺得冰涼冰涼的,這玉綠得實在是太喜人。
「這位公子,五千兩轉不轉?」我一聽傻眼了,以我對玉的認知,我這玉的顏色要比剛才那位仁兄的玉還要艷麗純正,為什麼他們一轉手就三萬、五萬,而我這塊就是漲了一千兩?
「讓了吧,反正你還有兩塊。」冷凌風對我說,看著那一抹碧色,我無論如何都不肯以六千兩的低價轉手的,但為什麼冷凌風要我轉呢?我朝冷凌風看去,但他卻不再搭理我,明明看到是好玉,我豈肯放手?
「我不轉了,繼續解石。」我死死盯住那赤魂劍,我就不信被冷凌風這烏鴉嘴說中。
「賭垮了,果然是垮了。」
「我還以為有例外,想不到還是垮了。」眾人惋惜道,石頭表皮不厚,褪去之後入眼都是碧色,只是在這翠玉的身上有兩條交錯的裂痕,硬生生毀了這塊美玉,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毛料表面有一條很細微的裂痕,如果不是這條裂痕,這塊石怎會四千兩就可以?有裂痕的毛料十賭九垮。」冷凌風低低說。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提醒我?」大大四千兩就這樣沒了,我那個心痛啊,我憤恨地瞪了一眼冷凌風。
「銀兩是我出,毛料是你挑了,賭垮還敢怨我?」冷凌風給了我一記冷眼,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他明知有裂痕的毛料十賭九垮,卻不告訴我,這能不怨他嗎?最後那四千塊兩買來的毛料,竟然落到一百兩,我狠了狠心脫手了,但心卻像剜了一塊肉一般,堵死了。
接下來劍師切那塊黃褐色的大毛料,因為賭垮了一次,我這次就更加沒底了,我大大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隨著赤魂劍閃過,我的心又提了起來,但這次映入我眼簾的竟是一片紅,紅得如一簇火焰,艷麗得如天邊燃燒的紅霞,這塊紅翡,質地細膩潤滑,顏色純碎,美得讓人心顫,曾經的我就很狂熱地喜歡這般艷麗得顏色(血嫁069:嚥口水內容)。
「這是紅魄。」有人驚歎道。
「果真是紅魄,想不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一回紅魄,也不枉此行了。」眾人發出陣陣驚歎之後,四周就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死死盯住那抹紅,臉上顯出癡迷的神色,只有那黑衣劍師和冷凌風的表情淡淡的。
我簡直是激動的渾身抖了起來,這可是好東西,我再細細看了看著毛料的表皮,光滑細膩,沒有一絲裂縫,這簡直是太完美了。
「這位公子,十萬兩轉不轉?」有人小聲地問,似乎底氣不足,估計他身上就只有十萬,我覺得我的心就快要停止跳動了,巨大的喜悅簡直如洶湧的波濤朝我直捲而來,我竟然可以擁有十萬兩?這可是我做夢都做不來的。
「我出二十萬兩,兄弟轉不轉?」我覺得這衝擊太大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心神定了定,我回眸看了看冷凌風,但他卻臉色淡淡,一看那模樣,就知道絕對不會給意見給我的,轉還是不轉呢?如果是一大塊紅翡,那就可值錢了,但會不會只是靠皮出翡?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紅魄,稀少而珍貴,沒有二十五萬我不轉。」其實我也只是說說,如果沒有肯要,我二十萬也轉了。
「二十五萬兩,我要了。」就在這時,一把粗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震得我耳朵都有點發顫,這男子長得實在高大,雖然衣著光鮮,但卻帶著一臉江湖氣。
「這位公子,我出二十八萬兩,只是能不能打一個欠條,我沒想到今日能出紅魄,身上銀票不夠多。」說話的是一位藍眼睛的年輕男子,說話間他還是忍不住回眸看看那塊石頭,一臉癡迷,看得出他很喜歡,但我搖了搖頭,欠條讓我心裡不踏實(血嫁069章節)。
當厚厚一沓錢票放在我手中,我感覺像發夢一般虛幻,連劍師什麼時候揮起劍我也不留意,隨著劍師劍起劍落,我聽到一聲駭人的慘叫,然後就是一陣抽氣的聲,抽完四週一陣死寂。
我低頭一看,嚇了一大跳,那艷若朝霞的紅翡上全是黑色的斑點,那黑色的斑點不大,但卻很密,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傾城美人,一朝醒來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黑痣,說有多駭人就多駭人。
「想不到——」
「想不到啊,這紅魄竟然——」
「想不到賭垮了,想不到垮了。」眾人搖頭歎息,用二十五萬兩買了我毛料的男子雙目變得如血一般猩紅,死死盯住我,那樣子像極一匹吃人的狼。
「娘的,我傾家蕩產只買了一塊廢石?」男子雙目紅得像滴血,話音未落,鐺的一聲,手中的劍已經拔了出來,我心頭大駭,忙扯住冷凌風的衣袖,冷凌風靜靜的立著,沒有半點想出手的樣子,這狠心的傢伙,就看著我被人砍死?
「冷凌風——」我大叫一身,躲在他身後。
「願賭服輸,輸了出手傷人,壞了行規矩,自廢一手,此生不得踏足此地半步,否則手腳齊斬。」一直不吭聲的劍莊男子身形突變,我還沒看清他的劍招,他手中那把赤魂劍已經抵住了男子的咽喉,我感覺他只有輕輕一劃,地上男人那頭顱就會滾到一邊去。
面對此變故,我的心變得有點忐忑,似乎自己坑了他二十五萬兩一般,要不要給回一點他?
「小的只是一時輸紅了眼,並不是有心要傷這位公子,求兄弟開恩。」男子哀求道。
「這是我們劍莊的規矩,請自廢一手,否則不會留神。」冰冷的眼神,凜冽之氣,讓人心寒寒的,大個子男子仰天哀嚎,聲音如悲嗆得讓人難過,嚎聲未停,啪啪幾聲,他廢了自己的左手,看到他左手無力垂了下來,我很有愧疚感(血嫁069章節)。
「走吧,日後不許再踏入此地半步,否則殺無赦。」黑衣劍師的冷漠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男子,我心有點不安,覺得懷中的那沓銀票有點發燙。
「做生意敵對雙方還可以共贏,但賭場就像一場戰役,只有一個人贏,今日輸的不是他,那就是你,輸了是你道行不夠,運氣不足,怨不得人,你贏了也不必高興,只要你繼續賭,總有輸的一天。」冷凌風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說給我聽,聽到冷凌風的話,我無端想起我爹。
「爹今生只賭了一次,押上楚家大半家財,但爹真的怕會賭輸,我真怕會輸,如果這樣,你該怎麼辦?如果是這樣,你娘泉下有知,她一定不肯原諒我,倩兒——倩兒——」這是爹臨終前對我說的話,本來已經有點模糊了,但想不到今天卻表得清晰無比。
爹臨死做了一回賭徒,而我自小就是一個賭徒,將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秦劍的身上,結果爹賭輸了,而我也輸了,輸了身子,輸光了錢財,輸得一無所有,這不是我運氣不足,而是我道行不夠,回想這些,心中百般滋味在心頭,秦劍,終有一天我要將你奪我的連本帶利地奪回來。
「其實你無須躲在我背後,你現在的武功完全能將他打倒,記住沒有人會一直擋在你的前面,凡事得靠自己。」冷凌風的話讓我愣住了,的卻沒有人會一直擋在我面前,凡事得靠自己,我鬆開拉住他袖子的手,就在這時,人群又圍了上來,因為他們都等著切那塊最大的黑烏石,這塊石頭,我十分看好。
但這次切開後,裡面全是白花花的石頭,眾人搖頭歎息,看來好玉難求,怪不得一塊小小的手鐲,都可以貴得離譜。
「胡少爺,你這塊毛料開不開?」就在這時溫爺走了過來,而微觀的眾人全看著冷凌風,那麼貴得一塊毛料,誰都好奇裡面會不會出高綠。
「切吧——」冷凌風淡淡地說,平靜得讓人感覺切的是一棵白菜,因為這塊毛料價值八萬兩,黑衣劍師顯得異常謹慎,一刀輕輕削去,石頭表皮褪去,接著又是輕輕一刀,我感覺他劍師就在磨石頭,但周圍的人顯出了驚人的耐力,都屏住呼吸,似乎這塊石頭與他們性命攸關(血嫁069章節)。
這塊石料表面比一般石塊要光滑,呈暗紅色,四四方方的一大塊,雖然手感時不錯,但我感覺那兩塊十萬的細膩多了,我不明白冷凌風為什麼會挑這一塊?
「這毛料如果能出玉,絕對是極品。」有人說。
「當然了,要不怎會八萬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出玉,神仙難斷玉啊。」
因為解石的時間較長,終於有人按捺不住說話了,我的好奇心也被他們這話大大勾了起來。
我死死盯著那把赤魂劍,眼都不眨一下,但這石塊已經切了很多,卻沒有絲毫出玉的跡象,周圍已經有人搖頭,甚至有人猜測會賭垮,只有冷凌風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
「出了——出了——」就在我看向冷凌風的瞬間,眾人高呼,我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都沒有出玉,就在我眼睛稍稍轉開那麼一回,竟然出了,這玉專門跟我作對,心念至此,我已經將眼睛盯住那石塊上,但只看一眼我呆了。
暗紅的石塊下是一片晶瑩剔透的白,白得無暇,白如凝脂,白得讓人覺得自己一身骯髒,這竟然是軟玉中的極品——羊脂玉,我驚呼出口。
「是羊脂玉?真的是羊脂玉嗎?」眾人聽到我的驚呼,都盯著我,就連冷凌風也微微動容,他朝我瞥來一眼,這一眼帶著探究,他一定是奇怪,我怎會一眼就看出這就是羊脂玉?
其實我外公的玉璽就是羊脂玉做的,因為小時候外公非常寵我,寵得我有點無法無天,這珍貴的玉璽那小手都不知道撫了多少次,怎能不認得?
「白璧無瑕,果然是玉中極品(血嫁069章節)。」突然小木屋有一女子款款而出,眉如遠山,目若秋水,豐胸細腰,萬眾風情與清純如水溶於一身,莫非這就是剛剛彈琴的女子?我好奇地看著。
這裡都是男人的世界,陡然走出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眾男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過來,但羊脂玉又實在卻他們沉迷,男人的目光開始變得游移,一會盯住羊脂玉,一會看著美人,那樣子真時滑稽。
「這位公子,我家青煙小姐想問你,這玉是否轉手?」女子聲如黃鶯,清脆悅耳,原來這個還不是彈琴的那個,丫環都漂亮成這個樣子,小姐是怎樣的絕色?這群男人估計也是這樣想,雙眼直勾勾地往木屋看去,似乎能穿透木板,看到美人。
「商人逐利,有好的價錢自然出手,就不知道姑娘出什麼價?」冷凌風朗聲道,聲音渾厚低沉,但又說不出的好聽,加上有副好皮囊,這樣迎風一站,更顯得俊朗無雙,十分惹人。
「羊脂玉可遇不可求,是無價寶,青煙願**一宿,外加白銀八十萬兩,換公子手中羊脂玉,不知公子可願出手?」琴音裊裊,聲如天籟,柔到入骨,媚到入心,讓人的骨頭都酥了。
此話一出,一陣嘩然,所有男人妒忌得雙目發紅,雙眼直直射向冷凌風,這傢伙真是艷福不淺,我心中嘀咕。
「我的羊脂玉擺在這裡,可青煙姑娘一直猶抱琵琶半遮臉,在下忐忑。」冷凌風笑如春風。
「那公子可以進來驗一下貨,看是否值這個價。」這簡直是赤一裸一裸的勾引,那柔媚入骨的聲音未停,我聽到無數嚥口水的聲音。
「小歡,你說要不要進去呢?」冷凌風低頭問我,說話的時候嘴角輕勾,笑得那個好看,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大步流星朝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