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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6大結局(上)精彩必看 文 / 聖妖

    明嶸!

    許容的一聲淒厲瞬間撕破山谷間原有的寂靜,她小步衝到被撞毀的護欄前,下方什麼都看不見,許容魂不守舍對著山谷喊,「明嶸!」

    李韻苓率先來到她身側,傅染和明成佑也趕緊大步向前。

    砰!

    山谷底下傳來一陣巨響,緊接著,爆炸出來的火源將周邊的雜草樹木頃刻間點燃。

    「不!」

    火勢呈燎原之姿,熊熊燃起的苗子傾吐了人的視線,許容急火攻心,眼前一陣暈眩襲來,猛地向前栽。

    幸虧身邊的李韻苓適時拉住,這才將她帶回安全區。

    明成佑讓人過來將許容抱到車上,「媽,您趕緊跟她一起回去,我和傅染在這守會。」

    儘管知道沒有可能,但再渺茫也總比直接放棄來的好。

    傅染倚在明成佑跟前,方纔的一幕至今還令人心有餘悸,在場的大部分人下去搜救,明成佑表情嚴肅盯著山底下冒出來的紅光。

    半晌後,他折身往回走。

    「成佑。」

    「你待在這,我去找找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

    明成佑沒有再執意,他拉起傅染的手順著山路而下,這兒有便道,是爬山愛好者為逃避門票而自行踩出來的一條路,傅染跟在他身後,兩人穿過荊棘,後頭跟著的人打著手電,斜伸出來的枝椏猶如一雙雙張牙舞爪的手。時不時會勾到衣服,劃到裸露出來的皮膚,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來到谷底。

    明嶸的那輛車還在燃燒,火勢纏繞住旁邊的樹木,燒到最頭頂的地方,所幸風不大,慢慢也在呈現偃旗息鼓之勢。

    明成佑站在原地環顧向四周,不少人圍在車邊,並不能看到裡頭的情景,但兩邊的車門都敞開著,車頭因重力而嚴重變形,整輛車是倒栽而落的,後車座方向能看到一半掛在車門外的人形。

    明成佑目光掠過,伸手摀住傅染的雙眼。

    她轉過身,兩手緊緊抱住明成佑。

    「三少,還要繼續嗎?」

    傅染聽到男人堅毅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繼續。」

    短短的兩字,卻異常冷冽和堅定。

    身後的男人將手裡的望遠鏡給他,明成佑拉著傅染站到旁邊,沒多久,有火警和搜救隊也加入進來,傅染踩著高低不平的石塊跟明成佑向前走,他拿著望遠鏡調試好焦距後一點點搜索。

    傅染安靜地跟在旁邊,也沒有說過一句讓他放棄以及不可能的話。

    腳底下被籐蔓絆住,傅染不小心往前栽,明成佑攬住她的上半身,「坐會吧。」

    撿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谷底霧氣濕重,明成佑脫下外套搭向傅染肩膀。

    她揉著扭傷的腳踝,目光緊緊盯向正被撲滅的火源。

    傅染側過頭去看著明成佑的側臉,他視線膠著在某處,她試著喚了聲,「成佑?」

    男人回神,卻沒有看向傅染,「其實歸根究底,所有的事都跟我有關。」

    傅染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將腦袋靠向明成佑肩頭。

    「我爸為了讓我過得很好,不顧她人意願將我和明錚對調,明錚從小背負私生子罵名受到的侮辱我都能想像得到,傅染,二十幾年前同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們也許能坦然接受,頂多是面上無光而已。從他第一次踏進明家的那刻起,我媽就教過我,這是爸在外養的兒子,跟我雖然是親兄弟但卻也是仇人。還有明嶸,他說的沒錯,明錚再不濟,明錚再怎麼被虧待也還是明家的孩子,爸想保護他,想讓他進明家又要保全自己的面子,最好的方法是用明嶸來作掩護。」明成佑腦袋挨過去,頭頂同傅染碰觸到一起。

    「我從小是被捧在心尖的,自然也認為明家最好的都該是我的。有些事變得理所當然,甚至也包括霸佔別人的身世和地位。」

    「成佑,」傅染打斷他的話,「你別這樣想,你們的路是被爸給打亂了,可站在不同的方向該往哪裡走卻是自己選擇的,就像二哥,他明明可以回頭,也可以選擇信任我們,但是他卻太偏激,他也許想到容容和孩子了,卻最終棄他們而去。他缺乏面對的勇氣,我只是想不通,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活著嗎?」

    明成佑緘默,垂首盯著傅染,他將她抱在懷裡。

    滿腹鬱悶和焦躁也都隨之揮散,他忘了他跟前有個最好的例子,被打亂的人生,還有傅染。

    可她卻活得比所有人都好,光鮮亮麗,二十年被調換的時光,反而令她磨成堅韌且有稜有角的性子。

    明成佑親了親她發尖。

    傅染覺得有些冷,她雙手抱緊手臂,頭髮上沾了一層濕意。

    「回去吧。」明成佑將手裡的望遠鏡放在腿邊。

    傅染抬首,「再找找吧,說不定有奇跡。」

    兩人一同望向山頂,突然一陣聲音自遠處傳來,「有人!」

    明成佑蹭地站起身,拉著傅染大步朝另一側趕去。

    搜救隊撥開濃密茂盛的枝葉,指著半山腰的一棵松柏,明成佑拿起望遠鏡,傅染看到男人唇角緊抿,繼而慢慢舒展開。

    他手垂至身側,「可那樣的位子要怎麼救?」

    隊長拿起對講機,開始部署安排,但半山腰的位子,連人都很難上去,更別說是還要帶個傷員下來。

    「三少,我已經安排隊裡去調吊機過來,我去商量下,確定幾套方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救人。」

    「好,麻煩你了,」明成佑目光瞅著半山腰,「就算是出動直升機也要將他撈上來,不管是死是活。」

    整個搶救花去將近6小時,因為坡度的關係再加上高度難以企及,當明嶸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泛亮。

    許容因刺激過度也住了院,李韻苓整夜未闔眼地陪在病床前,外頭時不時有急促的腳步聲經過,她試著給傅染和明成佑打電話,可始終信號不好。

    李韻苓走到窗邊,透過玻璃看向醫院大門口的路燈。

    她心裡酸澀難耐,抱緊雙肩隱忍住哭聲。

    許容睡得很不安穩,噩夢連連,還會嚷著明嶸的名字,李韻苓眼淚不住往下掉,雖然她是有偏心,也沒有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仁,可明嶸在她看來早就已經是自己的孩子。

    「媽?」

    李韻苓擦著眼睛走到床前,「容容,醒了?」

    許容轉過頭去看著窗外,她收回視線對上李韻苓,許容抑制不住嘴裡的哭聲,她知道明嶸肯定是走了,要不然她醒來的第一時間,李韻苓定會告訴她。

    「媽?」儘管這樣,許容還是懷有希翼,「明嶸,找到了嗎?」

    李韻苓坐在床沿,把許容的手握在掌心內,「容容,醫生讓你保持好心情多休息,以後媽會照顧你……」

    許容側過身,將被子高高蓋住頭頂。

    李韻苓也禁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病房內除去抽泣聲外,再無旁的動靜。

    許容眼睛鑽出被窩,「媽,您跟我說說,明嶸從小是個怎樣的人?」

    「他啊,打小就聽話,還特別會哄人開心,跟成佑感情也好,成佑脾氣怪,每次惹我生氣都要老二來哄著我,明嶸那張嘴巴最會說,」李韻苓擦拭下眼角,「我總說成佑就是我生出來氣我的,上天看我太可憐,就抱了個老二來,也許從那時候開始,老二心裡就存著想法了吧,抱養這麼敏感的詞,我們卻總是當著他的面說。」

    許容眼圈通紅,鼻尖酸澀,哭得整個人仿若抽搐般,她兩腿屈起,「媽,要是我不出現在明家,明嶸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是嗎?」

    李韻苓搖頭,「你別這樣想,這是明嶸自己選擇的路。」

    「當時他不讓我回來,可是是我堅持的,我說他沒有正式帶我拜訪過你們,說他沒有想過和我結婚,只是想玩玩,我要早知道的話……」許容痛不欲生,「他也囑咐我到了家裡什麼事都別管,是我忍不住,是我害了他。」

    李韻苓一動不動坐著,「容容,難道你也認為明嶸走到今天是對的嗎?」

    許容啞口無言,屏息後哭聲斷斷續續,「媽,訂婚後他也提出讓我回美國,是我不想和他分開,我後來想過,他是不是已經放棄了心裡的計劃,他不止一次跟我說過有了孩子要好好帶在身邊……」

    李韻苓按住許容的手背,見她情緒異常激動,「容容。」

    「媽,您相信我的話,不怪明嶸,怪我。」

    「容容,容容!」李韻苓按住她的肩膀,「別這樣,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怪明嶸。」

    許容擁緊被子,李韻苓讓她再睡會,她現在的精神時刻處於繃緊狀態,又充滿自責,「為肚子裡的孩子好好考慮,你不是說要生下他嗎?你這樣想,如果你不到明家來,可能也沒有這個孩子……」

    許容兩手抱住腹部,「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還有寶寶。」

    傅染推門進來,李韻苓抬頭看到她一驚,「小染?怎麼打你電話老是不通?」

    傅染大步走到床前,「我和成佑下了山底,媽,我問了前台才找到這來,二哥被救上來了。」

    「你說?」李韻苓蹭地站起身,「明嶸沒事?」

    「衝下山谷的時候他掉了出去,但是傷得很重在搶救。」

    許容掀開被子起身,「他在哪?」

    傅染上前,雙手按住許容的肩膀,「我過來告訴你,不是讓你現在就去急救室外等著,要不是怕你想不開,我索性等到結果出來,容容,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知道嗎?」

    她怔怔點頭,被傅染按回病床上。

    「媽,您還是在這陪著她吧,有消息我會過來告訴你們的。」傅染說完,又走出了病房。

    她進來逗留的時間極短,卻也不過是一句話,便讓病房內的死寂沉沉拂去後轉為暖意沁入的希冀。

    明嶸經過搶救,被轉入重症監護室,然後是病房。

    掉下懸崖的時候撿回條命,說出去還以為是電視劇裡的特技,但畢竟是現實,明嶸掛在樹上的時候由於重力原因斷了腰,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警方過來錄口供,李培寧在車禍中被燒死,david也落網,全部線索指向李培寧。

    明成佑在許容的包裡找到明嶸所說的那份資料,關於明嶸從中所做的一切也全部被人為抹去,用明成佑的話來說,哪怕david真的指證明嶸,他也可以替他辦理保外就醫,按著明嶸的傷勢,還是可以避過坐牢。

    許容本來身體就弱再加上精神受到刺激有流產跡象,在醫院保胎一星期後總算沒有大礙。

    明成佑忙著奔波於李培寧的案子,也從警方口中得到些關於david的事。

    明嶸重度昏迷後甦醒的當天,病房內只有李韻苓和許容。

    傅染接到消息跟明成佑趕過去。

    老遠能聽到許容的哭聲,李韻苓在旁說她,「容容,老二醒來是好事,你哭什麼?」

    明嶸目光掃向四周,卻出奇的平靜,想要掙扎,可兩條腿根本使不上勁。

    他手摸向腰際,「我的腰怎麼了?」

    許容把他的手握在掌心內,「明嶸,我下輩子肯定不要再認識你,就算遇到也要陌生人一樣調頭離開,或者我當著你的面跳進深淵,我也讓你嘗嘗什麼是失去。」

    「容容,你說什麼傻話呢?」

    明成佑和傅染走進病房,李韻苓抹著眼淚退到邊上,明嶸目光注意到進來的二人。

    明成佑站在他床尾處,「你的腰斷了,下半輩子可能都要坐著輪椅,後悔嗎?」

    明嶸眼裡轉瞬即逝的茫然,他捶了捶自己的腿,許容哭得越發凶,李韻苓朝明成佑遞個眼色,示意他不該在這種時候告訴明嶸這件事。

    男人的反應卻異常冷淡,也許是鬼門關走了圈回來,沒有什麼事是自己不能再接受的了。

    「至少我親眼看到他是怎麼死的,我不後悔。」

    明成佑搖了搖頭,為明嶸偏執的倔強。

    「那這樣的結果你能接受嗎?」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許容有說不完的話要告訴明嶸,明成佑和傅染在房間逗留會後出去,李韻苓也跟在後頭。

    幾人來到休息室,李韻苓撐起前額,這段日子來所經歷的事令她疲憊不堪,起初對明嶸甚有怨言,可這會除去心疼,別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明成佑若有所思盯著李韻苓半晌,傅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成佑,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明成佑眼見傅染起身往外走,待門掩起的瞬間,他輕聲開口,「媽。」

    「嗯。」李韻苓有氣無力答了聲。

    「記得李培寧身邊的david嗎?」

    「怎麼會不記得,不是他乾兒子嗎?」

    「是。」明成佑一時不知該怎樣開口,李韻苓蹙起眉頭,「提他做什麼?到時候肯定是死刑。」

    「媽,david從小被李培寧收養在身邊,只不過外頭的人都不知道而且,成年後才回到迎安市,所以對他特別忠心。」

    李韻苓完全不關心這些事。

    「您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少有錢人喜歡這樣,抱在身邊的以後做事方便,總比半路認得乾兒子強。」

    「媽,」明成佑一語把話說破,「您不是奇怪蕭管家的兒子為什麼總找不著嗎?」

    李韻苓闔起的眼簾陡然睜開,難以置信看向對面的明成佑,「你是說?」

    「我當時也只是懷疑,因為明嶸說過當初搶孩子是李培寧指使的,這兩天我暗中請人幫忙取了david的頭髮,鑒定結果今天才知道。」

    李韻苓一顆心懸至嗓子眼,她面色緊張,幾乎已經預感到明成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事?」

    「媽,」明成佑話語壓住李韻苓的慌亂,「david是蕭管家的兒子。」

    李韻苓手掌按向胸口,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怎麼會這樣?」

    明成佑上半身微往下彎,手肘支著膝蓋,「媽,您別太難過。」

    「成佑,你想想辦法,把david放出來,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不能讓蕭管家唯一的兒子就這麼毀了,況且我要怎麼跟她開口?」

    「媽,這件案子影響很大,david不比明嶸,再說我現在儘管抹了明嶸所做的事,但david為求自保肯定會將他供出來,一旦證據確鑿,我還有保外就醫這一招。警方也需要有人出來承擔這一切,李培寧死了,就只有david,再說他手上的確沾了不少血腥,如果我把他弄出來,我又怎麼向傅染交代?」

    李韻苓身子一沉,陷入沙發內。

    明成佑走過去坐到她身側,「蕭管家一直認為先前的人就是她兒子,他也是從小被抱養來的,現在跟養父養母住在一起,蕭管家經常會過去看望,週末有閒暇時候,他也會到迎安市來。媽,就讓這個美麗的謊言一直延續下去吧。」

    「可他畢竟不是蕭管家的兒子。」

    「david十有**是死刑,你把這個消息告訴蕭管家,不是要她的命嗎?」

    李韻苓站起身,這口氣壓在喉嚨口遲遲無法疏散。

    傅染在服務台兜了個圈,看下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她走向電梯口準備上樓。

    「小染。」

    傅染回頭,看到明錚和羅聞櫻相攜而來,羅聞櫻手裡抱著束花,電梯門打開,傅染退後一步走向兩人,「是來看二哥?」

    「聽說醒了?」明錚面目清冷,高大的身影罩住身邊的羅聞櫻半個身子。

    「嗯,剛醒來不久。」

    「情緒怎樣?」明錚抬首按了電梯鍵,電梯下來後,三人一道走進去。

    傅染站在裡側,「情緒倒還行。」

    明錚站在她身邊,看見傅染眼下的烏青,「沒睡好嗎?黑眼圈都出來了。」

    「最近睡眠挺少的。」

    羅聞櫻抬頭,看到明錚正望向傅染,眼裡佈滿關切,「身體最要緊,又要上班又要往醫院裡跑,沒事帶著瀚瀚在家吧。」

    「哥哥,你是怕mr再跟你驚怔嗎?」

    明錚嘴角不由淺彎,俊朗的面容逸出笑來,「果然是女人最難養。」

    傅染也不甘示弱,回嘴過去,「女人難養可你必須要養,聞櫻,以後好好收拾他。」

    羅聞櫻但笑不語。

    傅染盯著往上的數字鍵,不經意開口道,「最近關於你們的傳聞可是不少哦,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要請我喝喜酒了吧?」

    明錚調過頭瞅了眼羅聞櫻,還未來得及看見她潭底的笑意便將視線別過去,「你都說是傳聞了,可信度能有多高?」

    「誰信你。」傅染笑著走出電梯,明錚擦過羅聞櫻肩膀往外走,她瞅著男人的背影,向前的腳步覺得沉重不少。

    傅染帶他們來到病房。

    明嶸躺在床上,許容則趴在旁邊,臉上的淚痕還未干,明錚將手裡東西放到床頭櫃上,「老二。」

    明嶸望了眼他,「你們不用一個個都過來,我沒事。」

    「沒事就好。」明錚依舊是清清冷冷與人親近不得的樣子,明嶸盯著他,「老大,我也對不起你。」

    「知道對不起以後就慢慢還給我。」

    李韻苓才在休息室出來,眼圈微微泛紅,用冷水擦過臉,但仍然強打不起精神,「明錚,你來了。」

    「伯母。」明錚身邊的羅聞櫻同她打招呼。

    「聞櫻也在啊,」李韻苓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笑意,「上班趕過來的吧?」

    「還好,今天公司不忙。」

    幾人沒在病房逗留多久,李韻苓示意傅染將他們帶進休息室,明嶸需要靜養,再說這樣的情況也不適宜喧鬧,他需要時間去平復。

    羅聞櫻和傅染坐在一側,明成佑將事情大致告訴給明錚,男人聽完沒有太大的反應。李韻苓唇色灰白,精神很不好,羅聞櫻開口勸道,「伯母,既然人沒事了,已經是萬幸,您也別太擔心。」

    李韻苓見著羅聞櫻越發的喜歡,「是,現在這樣也算過了這個坎,沒事。」

    明錚沒坐多久,「eve,我們走吧。」

    李韻苓拉著羅聞櫻的手不放,「再坐會吧,一起吃個飯。」

    羅聞櫻為難地瞅向明錚。

    「這兒的飯你吃得下去嗎?」明錚率先起身,頭也不回丟下句話,「你要想留在這也行,待會自己打車回塹坤,但是記住別太晚,下午還有個會議需要你主持。」

    說完,人已經走出休息室。

    李韻苓見狀,面露尷尬,也不好意思再留著羅聞櫻。

    「伯母,下次吧,下次還有機會的。」

    「好。」李韻苓鬆開手,「小染,你去送送。」

    傅染跟羅聞櫻來到走廊,明錚的身影已快要消失在轉角處,傅染眼角輕點笑意,「哥哥這人真是的。」

    「他始終對那些事無法介懷。」

    「我理解,」傅染跟羅聞櫻並肩往前走,「但血濃於水,再加上現在二哥的事對媽打擊很大,如果他們母子能冰釋前嫌的話,應該是最好的安慰。」

    明錚取了車,在醫院大門口等著。

    羅聞櫻和傅染走得很慢,明錚下車去大廳內等她們,傅染將羅聞櫻送到門口,「你們有事就快回去吧。」

    羅聞櫻自個知道,明錚哪裡有事,不過是尋個借口離開醫院罷了。

    她跟在明錚身後走下台階,明錚停住腳步,轉過身似乎要跟傅染說些什麼話,羅聞櫻差點撞到他背上,傅染已經走到了電梯口,「怎麼了?」

    明錚收回神,「沒什麼,去吃飯吧。」

    他想告訴傅染,讓她多注意休息。儘管沒有別的意思,卻下意識想多提醒她。

    羅聞櫻望著明錚大步上車的背影,心裡再度不是滋味起來。

    倒不是小心眼,而是明錚不經意顯露的動作,也許連他自己都忽略了。

    坐進副駕駛座,羅聞櫻扣好安全帶。

    明錚發動引擎,「想吃什麼?」

    她手掌撐起側臉,「隨便。」

    「火鍋?」

    「不想吃。」羅聞櫻盯向後視鏡,看到在視眼中逐漸縮遠的醫院,她猶豫片刻,目光定在明錚側臉,「老大。」

    「嗯。」

    「你是不是還喜歡傅染?」

    明錚對上羅聞櫻的眼睛,他抿緊薄唇一語不發,雙手落在方向盤上,羅聞櫻緊張地等著他的答案。

    「為什麼這樣說?」

    她索性想問個明白,「我感覺是。」

    明錚目光自她臉上逡巡,清冽的眸子淺揚笑了笑道,「還是想想中午吃什麼吧。」

    他不肯正面回答,羅聞櫻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

    也只有她傻到親自想要證實。

    羅聞櫻右手撐起前額,掌心斂去了眼裡的失落,「回公司吧,我想隨便吃點東西休息會。」

    「怎麼了?晚上沒睡好嗎?」

    「嗯,有點。」

    明錚見她似乎不舒服,也就沒有再同她說話,開了車逕自往塹坤趕去。

    傅染和明成佑直到傍晚才回依雲首府,胃裡吃不下東西,面對保姆準備的飯菜兩人都沒有食慾。

    到了二樓主臥,推開房門後傅染四肢張開趴在大床上,明成佑脫去外套,隨後趴到她身上。

    差點把她壓得五臟六腑擠一起去,傅染手肘往他胸口撞,「起來,重死了。」

    「好累。」

    「明成佑!」

    他身子攤開往旁邊一倒,傅染累得動都不想動一下。

    「起來洗個澡,會舒服點。」

    「你先去吧。」

    「你先洗。」

    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進的浴室,傅染吹乾頭髮躺到床上,明成佑腦袋擱在她小腹處,「怪不得有人說,男人在極累的時候連那種事都會有心無力。」

    傅染將毛巾放到旁邊,手指穿過明成佑黑亮的發間,「david的事,你告訴媽了?」

    明成佑眼簾睜開,黑曜石般的眸子瞅進傅染眼底,「嗯。」

    傅染靠著床頭,手指一下下在他臉頰處摩挲,「媽怎麼說?」

    「媽同意了我的建議,這件事瞞著蕭管家。」

    明成佑撐起上半身,前額同傅染相抵,「別多想了,明天我陪你去墓園。」

    傅染兩手穿過明成佑腋下同他緊擁,「成佑,這樣的結果,誰都不會大快人心,為什麼真相好不容易來了,我卻覺得很難過?」

    「有什麼好難過的?」明成佑在她前額親吻,「咎由自取,我要想起來,還是會恨得牙癢癢。」

    范嫻身上觸目驚心的傷,若不是她護著,別說傅染肚裡的孩子,就連傅染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我餓了。」

    明成佑道。

    「我也有點。」傅染看了眼時間,還不晚,「下去吃東西吧。」

    來到客廳,餐桌上還擺著一口未動的晚餐,明成佑瞅了眼,準備動手熱。

    傅染食慾不佳,「我去煮粥。」

    明成佑跟著她來到廚房門口,傅染直接盛碗米飯,加入水後開始煮,這樣還能節省些時間。

    明成佑倚著門框,他喜歡這樣盯著傅染的背影,生怕粘鍋,傅染用勺子不斷攪動,她還穿著睡袍,白色的擺沿貼至小腿處,露出纖細的腳踝。

    他走過去自身後摟緊她,傅染熄火,拿出小碗盛了兩碗。

    明成佑替她端著,到了餐桌前,傅染抬頭沖明成佑道,「幹嘛總盯著我的背影看。」

    「我喜歡看你在廚房的樣子,十足十的老婆樣。」

    「我什麼時候不像樣了?」

    明成佑卻不是在開玩笑,「真的。以前我沒想過自己要結婚,我不喜歡被約束,我媽總愛在廚房搗鼓,說我爸喜歡吃這喜歡吃那,家裡傭人那麼多還有蕭管家,我說她是精力太旺盛,他外頭有女人,她卻還要替他什麼都張羅好。」

    明成佑想到趙瀾,臉色稍黯,他抬頭看向旁邊的傅染,「後來我跟你訂婚了,你在廚房給我弄吃的我也看過幾次,每回都覺得幸福,我這才想到,可能我媽那時候也是這種心境。」

    傅染吃著嘴裡的白粥,卻跟灌了蜜似的,「油嘴滑舌。」

    「這可是說真的。」

    明成佑將傅染的手握在掌心內,「我們給瀚瀚生個妹妹吧?」

    「你又來?」傅染眉頭一皺,「三句話都正經不了。」

    偏偏明成佑今晚還死命地正經。

    「明嶸的事情後,我更想再要個孩子,以後瀚瀚一個人多寂寞?有了弟弟或者妹妹,我絕不對誰偏心,況且瀚瀚是老大,將來能保護好底下的。」明成佑說得頗為認真。

    「再生一個就夠了吧?」

    「當然是越多越好。」

    溫暖的白粥滑過喉間,傅染笑著瞪他,「明成佑,你生一個試試?你當生孩子是享受呢?」

    男人攥著她的手緊了緊,「這次我肯定能陪著你,每一天每一晚,你生產的時候我也陪你。」

    傅染勾翹起笑意,「算了吧,據說男人進去後會有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明成佑側著頭,「也會肚子疼?」

    傅染差點被一口熱粥嗆住。

    她湊到明成佑耳邊說了句,男人滿臉難以置信,「真的?」

    「嗯,所以你怕不怕?」

    「要真有這樣的後果,倒是挺怕的,不至於吧?」

    「你可以試試。」傅染收回上半身,繼續吃著碗裡的粥。明成佑將信將疑,「看了之後為什麼會連做都不想做?」

    「可能是覺得恐怖。」

    明成佑埋下頭,傅染吃好東西,見他頭還垂著。

    她推了下他的肩膀,「被嚇傻了?」

    傅染站起身,明成佑雙手抱緊她腰際,「當時很痛,也很絕望吧。」

    傅染回想自己在產房內的場景,「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到樓上,傅染窩進被中,在明成佑懷裡看會電視,不知不覺間睡意襲來,她感覺到有隻手順著她腰際在往下滑。指尖穿過睡袍,漸漸勾勒著傅染的腿。

    她呢喃聲,「別鬧,我好睏。」

    電視機開著,男主角地道的英語流利極了,兩人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上頭。

    傅染手無意識去推,「改天嘛,好累想睡覺。」

    柔糯的嗓音帶著嬌嗔,明成佑知道她累。

    指尖挑起她的底褲,傅染總算睜開眼來,她頭枕在明成佑肩頭,目光相觸時卻並未看到他眼底有任何屬於**的東西。

    「這兒還疼嗎?」

    他指著她某個地方。

    傅染的瞌睡因明成佑這句話全跑了,她恍惚盯著他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明成佑重複問了句,薄唇幾乎貼到她耳際。

    傅染有種莫名酸澀,但並不是想哭,她併攏雙腿,「真傻,這都過去多久了還能疼嗎?」

    他指尖輕按,傅染伸出手臂勾住明成佑的脖子同他深吻,「對不起,我剛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明成佑將她抱緊在懷裡,「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生下了孩子,你知道對她最好的報答是什麼嗎?」

    「是什麼?」傅染耳朵貼至他胸口處。

    「是忠誠,對自己女人對家的忠誠。」

    她聽到他心口有力的在跳動,似乎要一躍而起,按捺不住。

    明成佑將明嶸和許容接回了明家,明嶸上樓不便,李韻苓刻意讓人將底樓的一個房間整理出來,「容容,到時候你挺著個大肚子也不方便,我還能隨時照顧著。」

    「媽,」許容拉著李韻苓到邊上,「明嶸想要離開迎安市。」

    「為什麼?」

    許容垂著頭不說話。

    李韻苓這會不用想都能猜得出來,「你爸媽知道明嶸摔斷腰的事了嗎?」

    許容眼淚一個沒忍住,背過身擦拭眼角。

    「那天你們在電話裡的爭吵聲我聽到了,我也是當媽的,他們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畢竟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容容,你跟著老二就要接受他以後不能站起來的事實,那樣的話,你……」李韻苓欲言又止。

    「媽,明嶸那天如果真的摔下山崖死了,我就生下這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結婚,現在這樣挺好的,我每天還能看著他。再說兩個人的愛情不需要那麼多的東西,我過的幸不幸福只有我知道。」

    李韻苓聽著許容的話,以前覺得她腦子簡單,這會想來,簡單點未嘗不好。

    「容容,你先在客廳坐會,媽進去跟老二說會話。」

    「好。」

    明成佑從明嶸的房間出來,傅染端了杯果汁給許容。

    李韻苓推開房間門,看到明嶸躺在床上。

    她走路的時候腳還是能看出來,儘管不算多明顯,但明嶸看著覺得刺眼。

    李韻苓過去將窗簾打開,「窗子朝南,每天都能曬太陽。」

    「媽,」明嶸對著她的背影,「我們過兩天就搬走。」

    「搬去哪?」

    「我想離開迎安市。」

    李韻苓走到明嶸床邊,「心裡還是想不通嗎?」

    「我只是不想待在這。」

    李韻苓索性坐在床沿,「別瞞著媽了,容容家裡不同意你們的事,再說她現在懷著孕你身體也需要恢復,還能去哪?李培寧的案子未定,你也出不了迎安市。」

    明嶸想要撐起身,無奈腰間使不上力。

    李韻苓攙扶他坐起身,明嶸兩手撐在腿側。

    「老二,媽以前對你不夠好,現在老大對我的態度你也一直看在眼裡,老三呢,守著個依雲首府也不肯回來,你爸走後我就跟蕭管家還能談得來,這會連她都走了。你就給媽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和容容,好不容易家裡不再死寂沉沉的,我總算又能看到幾年前的生氣了。」

    「媽,您心裡真的不怪我嗎?」

    「怎麼可能不怪,起先知道了我是又急又氣,但還是急的成分多些,見你不肯回頭要拉著李培寧同歸於盡,後來你的車子栽下山崖,」李韻苓想到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她頓了頓才開口,「我當時就求著你千萬別出事,只要能活著就好,什麼怨啊怪的,哪裡還顧得上。」

    明嶸手握向自己的腿,「容容呢?」

    「在客廳,有小染陪著呢。」

    李韻苓起身給明嶸倒水,「你小的時候我對你也沒盡太多的心,老二,以後你們孩子我給帶著,保管教的聰明伶俐。」

    許容在外敲了敲門。

    李韻苓過去,「進自己房間還用敲門嗎?」

    許容笑著推門進來,「媽,我以為您要和明嶸說會悄悄話。」

    李韻苓將手裡的杯子遞給她,「我先去吩咐廚房準備,待會還要讓傭人過來把你們樓上的行李收拾下來。」

    「謝謝媽。」

    李韻苓走出去帶上了房門,許容端著水杯走到明嶸床邊,「還要走嗎?我們還有地方去嗎?」

    明嶸喝口水,不燙,也不涼。

    「容容,你喜歡這嗎?」

    「現在喜歡,」許容坐到他床沿,「以前覺得明家的水太深,現在想來也不過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一切恢復成以前的樣子,明成佑也開始上班,慢慢將傅染身上的擔子重新攬過來。

    用明成佑的話說,老婆,你回去養身子吧,我女兒可就靠你了。

    傅染也樂得清閒,偶爾有些熟悉的業務也會去mr幫忙,夫妻搭檔幹活不累,現在明成佑主管著公司,她能抽出大把時間陪著瀚瀚,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明成佑在迷性應酬,找了況子作陪,幸好客戶是況子熟悉的,一來二去買賣就這麼敲定了。

    明成佑扯松領帶起身,「況子,你給我照顧著,我出去透透氣。」

    況子起身給對方經理斟酒,明成佑推開包廂門出去,刺鼻的煙味被掩在身後,他輕咳兩聲,喉頭還是適應不過來。

    兜裡揣著煙,但他早就戒了。

    一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傅染不讓,二是家裡有了孩子。

    他提起腳步想去洗手間舒口氣,正對面走來的是迷性領班,身後跟著好幾名妙齡少女,各個低垂著頭,身段一等一,也都受過專門的訓練。

    明成佑逕自向前,領班同他打了聲招呼,「三少。」

    明成佑頷首,跟在領班後面的女孩抬起頭,一張臉年輕嬌艷,明成佑收回視線,才要擦身而過之際,女孩卻崴了下腳,身子直直向他栽去。

    明成佑適時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身。

    領班面色閃過不悅,回頭斥責,「沒教過你怎麼走路嗎?」

    「沒事。」明成佑收回手,看到身後的一排女孩都貼牆壁站著,他忍俊不禁,看來這迷性的訓練方式還真是獨特。

    「三少,不好意思,這些都是新來的。」

    方才崴腳的女孩抬起頭,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明成佑,眼裡的暗示味很濃,明成佑也不是風月場的新手,眼尖著,這些小把戲她應該也是從前輩那學來的,看到金主就要出手,說不準一撲一個准。

    領班說完,瞅了瞅明成佑的臉色,她挨過去壓低聲音道,「三少,您看?」

    他若點頭,定會二話不說塞給他。

    明成佑故作純良,「看什麼?」

    領班笑著道,「三少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這是才訓練好的新人,您也懂的。」

    明成佑抬起手掌拍了拍領班的肩膀,「誰不知道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這回出來真是應酬,別誤會。」

    領班面色悻悻,「那是,您跟明太太感情好連我們這兒都知道,這y頭才來的,也不懂看臉色,那就不給您留著了?」

    明成佑揮揮手。

    領班朝眼睛還落在明成佑身上的女孩遞個眼色,「走吧。」

    一行人漸行漸遠,跟在領班後面的女孩小聲開口,「我方才是不是做錯了?」

    「沒錯,」領班二話不說,「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戲?再說男人哪個不偷腥?」

    明成佑來到洗手間,溫熱的水灑過手背,鏡子內反射出的黑色西裝有稜有角,領口內襯著一圈白色的襯衣,他烘乾水漬後拿出手機,背景畫面是傅染身穿居家服抱著臉盤圓嘟嘟的瀚瀚,瀚瀚那小臉估計就佔了大半屏幕。

    他發了個短信回去,「在做什麼?」

    過了會,有短信過來,簡單的二字,看來傅染這會肯定抱著瀚瀚不方便,「喂奶!」

    明成佑嘴角不由笑開,他將手機放回衣兜。

    回到包廂門口,他重新拿出後發了一條,「我待會就回去。」

    推門進去,況子話匣子打開後很難關緊,明成佑拉開椅子才坐定,包廂門便被再度打開,領班率先進來,「況少,您今兒可是巧,這些姑娘都是新來的過來練練手,保管您覺著新鮮。」

    進來三五名年紀相仿的女孩,走在前頭的明成佑一眼認出來。

    吃過飯,況子領著對方走向包間內的沙發,領班識趣地拉上門離開。

    最前頭的女孩挨著明成佑入座,「三少,看來我們還是有緣的。」

    況子哄笑,「呦,這是哪兒來的妹妹啊?三少,你一早就認識了?」

    明成佑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沖況子道,「我不認識。」

    客戶玩得盡興,自然是不肯現在就離開的,況子陪得好,明成佑也不能先走。女孩貼上前,柔若無骨的手臂纏住明成佑臂彎,「三少,聽說您可是愛玩的,這會是不是被管老實了?」

    「可不是麼?」況子在旁搭腔。

    明成佑笑著撥開女孩的手,「我這人不用管,天生就老實。」

    包廂內瞬時哄笑連連,女孩咯咯笑不停,「三少,賞個臉喝杯酒吧?」

    明成佑酒杯同她碰了下,女孩見他頭一仰,杯子裡頭的紅酒一飲而盡,拉長的頸部線條優雅迷人,關於明成佑的傳聞她早聽說過,聞名終究不如見面。

    女孩啜口酒,「三少經常來迷性嗎?」

    明成佑抬起手腕看下時間,「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女孩還要搭話,明成佑起身走向況子,既然是合作,細節上的問題還需要洽談。

    在包廂坐了會,明成佑起身將對方送出迷性,況子還在包廂等他,男人推門進去時幾個女孩還在,「況子,你當心回家被趙茜收拾。」

    「我這不替你應酬嗎?」

    明成佑坐到況子身側,朝幾個女孩揮手,「都出去吧。」

    幾人面面相覷,坐著顯然不想走。

    況子笑著開口,「別啊,談正經事也要美人在旁才有興致,三少,何時起這麼不解風情了?」

    先前纏著明成佑的女孩過去,把手裡酒杯遞給他,明成佑喝了兩口,跟況子說會話,「回吧,時間不早了。」

    況子上半身往後靠,「我難得出來,你別盡掃我興,在家被管出來還不能玩玩嗎?」

    兩三個女孩陪在況子身邊,明成佑撐起側臉,似是閉目養神的樣子。

    女孩在旁嬌嗔著開口,「三少,喝一杯嘛,您看我新來的,您要不給我面子,回頭領班又要說我……」

    況子藏著嘴角的笑,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幾個女孩使勁渾身解數討好,明成佑坐在沙發角落的地兒,眼睛輕合,兩手環在胸前後身子微微傾斜著。

    況子朝女孩使個眼色。

    「三少,喝嘛。」

    傅染手臂搭了件外套,找到況子所說的那間包廂,她推門進去,就看到明成佑坐在暗處,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孩不停往他身邊蹭,茶几上擺著不少空酒杯,看來喝了不少。

    況子聽到動靜,抬頭望一眼卻裝作沒看到,「瞧你們把三少灌的,待會找不著回家的路怎麼辦?」

    「還能讓三少露宿街頭嗎?我伺候著。」

    傅染悄悄掩起門走過去,況子笑得眼睛鼻子擠到一處,「呦,怎麼伺候啊?」

    黑影壓過頭頂,況子別過頭,「嫂子,來這麼快。」

    明成佑太陽穴突地一跳,都裝醉了這會也不能立馬醒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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