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煮好了,下去坐吧。」
傅染右手還放在門把上,「我轉了一圈,好像只有這間給鎖上呢。」
明成佑手掌撐住門板,這到底是誰的房間,他心裡最清楚。
「裡面的人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傅染噢了聲,眼簾微垂,一把目光投在明成佑胸前,見她沉默不語,明成佑暗自發笑,他從書房間內取來鑰匙塞到傅染——,省得你說我有金屋藏嬌的可能。」
傅染捏著金屬扣,誰都有好奇心重的時候,越是藏著捂著就越是被貓爪子撓過似的難受,她也沒說些什麼我相信你之類的客套話,反正想看,何必還為自己找理由呢。
「那我可開了啊。」
明成佑胸膛緊貼傅染後背,雙手分別搭著傅染的肩膀,她垂著腦袋,把鑰匙對準鎖芯插進去,然後像打開潘多拉魔盒似的慢慢轉動。
厚重的門板被推開,畢竟不是恐怖片,不會傳出琴弦繃緊後即將被拉斷般的撕拉聲,傅染邁開腳步走進去。
明成佑目光掃過房間,尤應蕊留在這的東西收拾得很徹底,窗簾甚至床褥被套都由原先鮮麗的顏色換成了暗色調,房間內幾乎不見多餘擺設,一張床,一個書櫃和一張辦公桌。
高檔地板泛出木材原有的光澤和香味,傅染來到房間,看到辦公桌上擺著把一米多長的軍刀,她不用猜都能知道這是明雲峰的東西。
走近一看,軍刀邊上是張照片。
傅染站立在辦公桌前,於心不忍,嗓音暗啞充滿悵然,「成佑,我起先以為你不肯原諒他的。」
明雲峰當日的決定,想來沒別人能理解。
明成佑自身後擁住傅染,「他是我爸,連我媽都在說,他喜歡的最終是她的兒子,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傅染聞言,悚然一驚,面色刷得蒼白,她兩手覆住明成佑交扣在她腹部前的手背上,傅染身子往後仰,同他交頸相依,「對,他最愛的始終是你,逝者已矣,我們讓他安安心心的走吧。」
明成佑貼著傅染的臉頰,黑曜石般的眸子盯向桌上的照片。
傅染感受男人沉穩的呼吸頻率,明雲峰照片內鋒利的眸子刺得她心裡一陣陣慌亂,她想起明雲峰臨死前對明錚說得那席話,又想到他所說的秘密,傅染闔起眼簾,也不知該怎樣開口。
她是知道明成佑不會答應的,這番話,傅染不想當著明雲峰的照片前說。
她鬆開手,移步走向書架,應該都是明雲峰生前看過的書和一些勳章等物品,角落的地方,還擺著本硬皮筆記本。
明成佑目光順傅染望去,他抽出筆記本遞到她手裡,「這是我媽整理遺物時給我的。」
傅染隨手打開,裡頭夾著明成佑從小到大拿過的獎狀和照片,還有些明雲峰的隨筆,大致記載著明成佑拿獎狀的時間等信息,筆鋒剛勁有力,也足能看出這份父愛維持得多麼用心。
傅染拿起張照片,彼時的明成佑頂多三四歲,穿著小小軍裝騎在一匹馬上,手裡還像模像樣揮著馬鞭。
要多萌有多萌,眼睛圓溜溜的猶如葡萄,傅染手指撫過,「真可愛。」
明成佑手掌撫眉,示意她往後翻,傅染雙手捧著張照片當寶,「太萌了太萌了,成佑你小時原來長這樣?」
傅染指著他眉中心一點紅,「誰給你點的,活脫脫一小姑娘。」
「你難道沒拍過?」明成佑嗤之以鼻,「這是那個年代的潮流,什麼小姑娘。」
傅染是沒拍過,十塊錢一張,對尤家來說也算奢侈。
她默不作聲往後翻動,明成佑察覺到她的異樣,他兩手穿過傅染腰際擁住她,「改天我帶你去拍。」
「誰要拍,」傅染話語內淬了笑意,後面都是明成佑稍大些的照片,模樣依舊很萌,「你是從幾歲開始進化成現在這樣的?」
「我哪知道。」明成佑摸摸自己的側臉,傅染揣著那張小將軍照片,「這張給我吧,可愛的要命。」
「你……」他從傅染手裡接過日記本,「喜歡就拿著吧,但是不要給別人看見。」
傅染把照片小心翼翼放入兜內,目光掃過這間房,很顯然,這應該是明成佑特意為明雲峰空出來的,他不管走到哪,心裡哪怕有怨但至少知道給明雲峰留個地方,單這一點,足能令人感到欣慰。
傅染和明成佑相攜走出房間,她站在男人身後看著他鎖門,距離一點點拉近,傅染看著房間內的景物逐漸定格在那張床上,這間房,朝向也是頂好的。
明成佑啪地掩起。
「不鎖了嗎?」傅染在旁提醒。
明成佑捏著手裡的鑰匙,「不鎖了,反正傭人每天要進去打掃,先前怕亂動東西,但新來的幾人手腳還算利落。」
明成佑若有所思擁著傅染經過走廊,這房間是尤應蕊回來後住的,每回都上鎖,她搬走後,他卻習慣性把它給鎖起來。
才到樓梯口,咖啡香濃四溢,不同尋常的味道撲鼻而來,明成佑將茶几上準備好的咖啡杯遞給傅染。
她打開電視,思忖著怎樣跟明成佑說趙瀾的事。
「成佑?」
明成佑拿起遙控器調台,傅染的注意力不在電視上,故而不若平時般跟他爭搶,明成佑啜口咖啡,眉角輕佻,「什麼事?」
「你不再怪你爸了吧?」
傅染小心端詳著他的神色。
明成佑眸子斜睨向她,咖啡的味道在喉嚨口輾轉,他緊抿下唇,一個細小的動作將性感發揮到淋漓盡致,「我沒有怪他,或許事情真如我媽所說,遺囑的事是老大從中作梗。」
「不,」傅染脫口而出,「遺囑是爸的意思,跟明錚沒有關係。」
她情急之下,也沿用了之前對明雲峰的稱謂。
明成佑嘴唇幾乎抿成一道直線,他眼睛盯著傅染,「那你說,我爸為何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傅染目光誠摯,「明錚背負了二十幾年的私生子身份,不管上輩子如何,他始終是無辜的,爸說,他想補償他。」
「補償?」明成佑像是聽到天大笑話般勾起嘴角,「依著我對我爸的瞭解,他可不像是那種為了單簡單的補償可以將大片江山拱手讓人的人。」
於情於理,在李韻苓母子看來都說不通。
明成佑挨到傅染身側,他執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內,「大過年的非要說這些掃興的話,我爸都過世這麼久了,算了。」
傅染用力回握住明成佑的手掌,「我聽說,趙伯母生病了。」
「趙伯母?」明成佑神色有片刻茫然,「哪個趙伯母。」
傅染抬起眼睛同他對望,「是趙瀾。」
明成佑的口氣如此生疏,下意識裡,可能都不願意往趙瀾身上想。
「她生病,什麼病?」明成佑端起咖啡杯,眼裡的淡漠如此清晰,畢竟是陌生人,甚至有著比陌生人更多的怨怪和恨意。
「你上次也看到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好,醫生說有抑鬱症傾向。」傅染每說出一個字,都像是有把刀在心口一寸寸割過,起先力道還很小,說到後面幾個字,簡直可以用剜心剔骨來形容。
「抑鬱症?」明成佑不以為意,薄唇間漾出漠不關心的語氣,「那又怎樣,是她自找的,當初好好找個人嫁了何至於淪落到今日?」
明成佑似乎還想說下去,眼睛瞥到傅染的臉色他適時收住口,傅染捧著溫熱的咖啡杯出神,明雲峰說是為他好,她在明雲峰床前發過誓,也想為明成佑好。
但所謂的好,不得不建立在對別人的傷害上。
「傅染?」明成佑輕喚。
傅染話到嘴邊,猶在斟酌,「成佑,你也說你爸都過世這麼久了,都算了吧,不管心裡想不想接受,趙瀾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她想要有個祭拜的地方而已。」
其實倘若真能看開的話,人都死了,也無所謂再爭下去,明雲峰自然也不希望死後連趙瀾和明錚的面都見不上。
所謂的安心,也只是李韻苓想自己心安而已。
明成佑翹起一條腿,氣氛久久沉默,杯子裡的咖啡已然涼卻,嘗在嘴中失去原有的滋味,他修長手指落於膝蓋上,食指毫無節奏敲打。傅染側首望去,細碎的金黃色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射進來,將明成佑的臉打得晦暗不明,他陡然把臉別向傅染,「那你說說,他們私自在雙人墓碑上刻著趙瀾的名字又算什麼意思?倘若不是有前車之鑒,我媽何必做得如此決絕?畢竟,」明成佑胸口劇烈起伏,「入土為安,誰希望去打擾亡靈?」
傅染對上明成佑的視線,「一開始這件事明錚就做錯了,你來我往只會將傷害無線擴大,成佑,給他們次機會,或者定個規定也好,哪怕一個月或者三個月見一面?」
「不可能,」明成佑毫不猶豫打斷傅染的話,「這是我媽的意思,遷墳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我爸再見那對母子,既然當初趙瀾默認了明錚的做法,就要為今後有可能受到的所謂傷害付出代價!」
「現在她已經付出代價了,成佑,你點點頭就能拉她把,你爸也不希望……」
「傅染!」明成佑冷冷打斷她的話,空氣內的氣氛瞬間結成冰,「我們不要為這些無謂的小事吵了。」
傅染望著他潭底一閃而過的陰戾,她已經知道不可能說服他,傅染雙手插進兜內,手指觸碰到放在裡面的照片,眼前彷彿閃過男童那雙純真而乾淨的眸子。
兩個人的立場不同,自然是不歡而散。
傅染在玄關處換鞋,明成佑眼睛透過玻璃屏風盯著她的身影,傅染彎腰拉上拉鏈。
「我送你。」明成佑搭起的一條腿落地,傅染右手已經旋開門把,「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大步跨出門口,年後的陽光溫暖有餘,卻餘力不足,她腳步虛空一級級步下石階,明成佑視線盯著落地窗外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想了半晌,拿起車鑰匙追出去。
剛走到門口,看見傅染攔了輛的士車絕塵而去。
司機大叔眼睛從後視鏡上收回,「跟老公吵架了?」
傅染目光別向他,出租車司機具有很好的攀談能力,且一般觀察力極強,「嗨,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我女兒前兩天跟我女婿吵架也嚷嚷著要回來,等我下班去接她的時候,早被我女婿哄得開開心心的了,」司機笑著又道,「你們年輕人啊,你看,你老公方才追出來我都看到了,小姑娘脾氣還是比較急躁吧?」
傅染無奈地勾翹起嘴角,司機大叔雖然話多,但比較親切,傅染望著內後視鏡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臉,她看上去是個脾氣急躁的人麼?
「師傅,麻煩去南生活廣場吧。」
「想到要給老公買個禮物?」
這都能看出來?傅染不由驚詫,學過心理學的吧?
還有幾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儘管並不是明成佑真正的生日,但她之前給他過得那天,再沒有別的人知道。
況且明成佑早些日子就跟她說起,讓她生日陪他。
尤應蕊乘坐出租車一直在中景濠庭外面候著,明成佑讓她別過去,又沒有旁的見面機會,她本想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進去,沒想到看見傅染大步從裡面出來。
尤應蕊急忙令司機一路跟著傅染來到南生活廣場。
傅染沒想到要給明成佑買什麼禮物,她經過精品店門口,腳步放慢後折進去,服務員親切地詢問,「請問需要什麼幫忙?」
傅染在男裝區轉悠,「我想買份生日禮物。」
「請問買給誰,父親?男朋友?還是一般的同事?」
傅染說出男朋友這三字,還是覺得有些彆扭,服務員習以為常,「男朋友的話,我推薦給您一款新到的皮帶吧。」
傅染跟著服務員來到櫃檯,愛馬仕獨有的標誌,這也是明成佑慣用的牌子。他似乎對它情有獨鍾,家裡的跑車也是布加迪威龍愛馬仕版。
服務員戴著白色手套,從櫃檯內拿出樣品,聲音溫柔親切,「送給男朋友皮帶有特殊含義,綁住屬於自己的幸福。」
說得比較含蓄,這話宋織曾經說過,只不過另有一番深刻含義,「綁住男人的下半身,讓他不敢出去花擦擦。」
黑色的流利線條,鉑金皮帶扣熠熠生輝,有些東西看對眼後不需要再精挑細選,「就要這條。」
「您真是好眼光,請跟我到前台結賬。」
傅染走後,尤應蕊從旁邊的女裝店出來,她走入精品店內,「方纔那人買了什麼?給我來款一模一樣的。」
接待她的恰恰是方纔的服務員,「您好,請問您是送給……」
「少廢話,她買了什麼?」
「是款男士皮帶。」
尤應蕊掏出卡放到櫃檯上,「一模一樣的。」
服務員取過卡去給尤應蕊拿貨品,儘管是服務性行業,但總希望自己推薦的東西能給顧客帶來別樣幸福,女服務員悶悶不樂轉身,這樣的顧客還是頭一次見,完全把挑選東西當成金錢交易。
俗,俗不可耐。
她心裡暗暗罵道,有錢了不起?
傅染找到一家店內,把新買的皮帶交給老闆,「麻煩幫我壓兩個字母。」
老闆伸手接過,「什麼字?」
傅染細想後,挽唇說道,「mr。」
不出一會,傅染拿到皮帶,mr兩字壓在皮帶內側,再加上是經典的黑色,不細看很難發現,淺淡的壓痕,用手指能感覺到。
傅染走出店門口,下樓打了車逕自離開。
尤應蕊提著東西出去,心裡隱約猜到傅染是打算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明成佑的,她走進另一家男裝店,既然送了一樣的,怎麼著還得再選樣。
無精打采回到家裡,范嫻見傅染手裡拎著的東西,「出去逛街了?」
「噢,成佑過幾天生日。」
「怎麼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范嫻接過傅染手裡的袋子,「禮物選得挺好啊。」
「逛的累了,」傅染看到餐廳內的架勢,「媽,你在做點心?」
「蛋撻,才做出來的要趁熱吃。」
傅染從范嫻手裡拿回袋子,「不用了,媽,我想上去休息會。」
包內的手機沒有響過,傅染把袋子塞進衣櫥內,儘管心裡知道,傅染還是拿出手機,打開屏幕,別說是電話,連個短信都沒有。傅染翻出條祝福短信給宋織發出去,手機顯示並未停機。
她失落的把手機丟到床上,自己也陷進去。
不出半分鐘,有短信提示音傳來,傅染急忙拿過手機打開,原來是宋織:留著一毛錢給我兒子買糖吃,浪費。
傅染彎了彎嘴角,又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一下午渾渾噩噩,她捲著被子睡了覺,范嫻在門外喊她起床,腦袋有些暈,傅染隨手抓過手機,還是沒有消息。
確定了戀愛關係,反而有種患得患失,倘若這是在以前,倒也不覺得哪裡不正常。
等了整晚,還是沒有明成佑的電話。
下樓吃早飯,范嫻說起明成佑的生日,「是尋常過還是大肆鋪張?成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你再見見李韻苓?」
「媽,」傅染喝口粥,「成佑之前說不要大辦,見家裡人的事再說吧。」
傅頌庭朝南看著報紙,他摘掉眼鏡,「小染,你們和別人不同,畢竟之前有過婚約,既然打算再開始,李韻苓那關遲早是要過的。」
說到底,還是擔心李韻苓的態度。
傅染語焉不詳地應和,吃過早飯上了樓。
秦暮暮打來電話說要聚聚,傅染開車出去,不過十幾米外,同黑色的跑車迎面對上,明成佑按響喇叭示意她靠邊停車,傅染本來速度也不快,她輕踩油門。
打開窗,看著後視鏡內倒映的人影逐漸放大,明成佑拉開另一側車門坐進來,車身明顯晃了下。
傅染雙手伸直落在方向盤上,「有事?」
別過臉的瞬間,明成佑猛然撲過去,她猝不及防感覺對面像是一隻大灰狼壓得她難以動彈,腦袋撞在後頭車窗上,疼地小嘴微張,也正好遂了他趁人之危的願。
狹小逼仄的空間內唯有兩人曖昧不清的喘息聲,傅染瞅著時機貝齒用力,明成佑摀住嘴唇退開。
力道控制得有失水準,明成佑手掌攤開,見到殷紅。
傅染盯著他被咬破的嘴角,她拉下內後視鏡整理頭髮。
明成佑啪地將鏡子合上,修長手臂伸出去直接摟住傅染把他擁進懷裡,「你好樣的啊,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死命跟我磕是吧?跟我比誰脾氣差?」
傅染沒好氣回道,「我沒你脾氣差。」
結實有力的胸膛把她擠得一陣生疼,傅染伸出拳頭輕捶,明成佑口氣已然轉軟,「就你這脾氣嫁給別人也沒人要,只有我不介意,不生氣了吧,我事後想想又沒什麼事,犯不著。」
「我沒生氣。」傅染如實說。
「那你怎麼幾天不給我電話?」
她輕推開明成佑,「暮暮約我吃飯,你要一起去嗎?」
明成佑扣好安全帶,「走吧。」
傅染進入停車場看到秦暮暮的車早已霸佔著車位,她跟明成佑去前台,報了個名字,服務員直指二樓包廂。
宋織跟何平是最先到的,因為秦暮暮知道她懷孕出行不便特意選了就近的地方,傅染推門進去,宋織嚷嚷著要罰他們酒。
「小染你不夠意思,讓你帶著家屬你說三少沒空,這會倒偷偷帶著了。」秦暮暮笑著打趣。
傅染望向明成佑,「是他自個,一會沒空一會有空。」
宋織跟秦暮暮聞言,越發拉著明成佑,非讓他自罰三杯。
什麼叫被自家人推入火坑,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暮暮的男友名叫顧磊,據說家境也不錯,傅染坐到宋織旁邊,手掌挨過去撫著她的小腹,「顯形了啊,快快出生吧。」
「哪有這麼快,」宋織嘴角軟下,「我天天期待著,想看看寶寶長什麼樣。」
「得了啊,刺激我們不厚道知道不?」秦暮暮吩咐服務員上菜。
「你也生去啊,孩子他爸又不是沒有人選,」宋織扭頭沖傅染道,「你也是。」
目光不經意瞥過明成佑嘴角,「小染,你夠激烈的啊,從來不知道你這悶騷的性子也能幹這種天雷地火的事。」
「咳咳——」傅染喝著椰汁差點噴出去。
明成佑拇指按住嘴角,隱約很疼。
「我很悶騷嗎?」傅染不服氣。
「切,誰不知道我們三當中你最悶騷,別看我話多那叫真性情懂不,你就一小悶騷葫蘆,坐旁邊半晌不吭聲,完了一說話總能噎死別人。」
「這是說你自己吧?」
宋織摀住肚子,朝明成佑道,「管管你家女人,我還是孕婦呢,不帶這樣刺激人的啊。」
明成佑手臂攬過傅染肩膀,「真不是被她用嘴巴咬的。」
傅染縮縮脖子,這話聽著就知道會被宋織抓住把柄。
果然……
「呦,那戰況肯定很激烈,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何平頭疼地搖搖頭,趁菜都是熱的,趕緊給宋織布菜,明成佑搖了搖傅染的肩膀,「怎麼弄的?」
她自顧喝飲料,「我哪知道。」
顧磊起來給明成佑斟酒,面對宋織的好奇心,明成佑笑著湊到傅染耳邊,「被她用牙齒咬的。」
幸好,她這回提前將椰汁嚥入了喉中。
宋織被繞了半圈後才反應過來,秦暮暮和傅染捂著嘴都在笑,何平也忍俊不禁,「瞧你問的什麼話,人除了嘴巴還有哪裡能咬人?」
靠,被這妖孽男給忽悠了。
宋織恨之,咬著筷子直瞪傅染。
因為三人是多年的死黨,彼此之間無話不說,氣氛定然是相當好的。
何平很少參與進他們的話題,更多時候都是在給宋織夾菜。
相較他,顧磊則要熱絡很多,畢竟迎安市誰人不知明三少。
飯後,傅染先把宋織送回家,明成佑喝了點酒,傅染直接開車去中景濠庭。
秦暮暮走出飯店,顧磊在身後喊她,「暮暮,走這麼急做什麼?」
秦暮暮滿臉不悅,一把甩開他的手,「這不是你應酬的地方,我和小染這麼些年朋友,你要找三少幫忙可以憑自己的實力說話!」
「暮暮,你別生氣。」
「顧磊,我不希望你在別人面前唯唯諾諾知道嗎?」
顧磊摟著她回到車前,哄了好一會這才讓秦暮暮消氣。
又過了幾日,轉眼間已是正月十四。
mr高層開始上班,明成佑偶爾過去趟算是比較清閒。
傅染想著明天要怎樣給明成佑過生日,冷不丁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明錚。
她想也不想接起,「喂,哥哥。」
「是,是小染吧?」對面傳來一陣女音。
傅染心裡咯登下,「您是……是伯母嗎?」
「是,小染,我想麻煩你件事好嗎?我雖然知道會讓你很為難,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明錚這孩子不讓我出院,問他話他也總拖著,他說等我身體好了你就會告訴我雲峰葬在哪。」電話那頭傳來啜泣聲,「小染,我想去見雲峰一面,我現在馬上出院,你告訴我他葬在哪,我去找他。」
「伯母,」傅染焦急起身,一手拿起挎包,「您別著急,我現在馬上來醫院,您等我。」
「小染,明錚出去了會,我不想他知道。」
「好好。」傅染邊應承邊掛上手機。
她打開房門走出去,腳步卻已是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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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還記得《暗欲》裡面的高幹純爺們裴琅嗎,當時很多親讓我寫裴琅的續文我沒有寫,現在妖妖的朋友看過超級喜歡裴琅,她寫了裴琅的故事哦。
放心,朋友不是新手,也不會坑滴,以前寫過好幾篇小說哦,我看過前三章,很有感覺看頭哦,關鍵是勁爆啊。
下面隆重介紹:
四四暮雲遮作品《裴公子,吃完請負責》:
他要她的時候狂猛的幾乎要把她碾碎,他不要她的時候連看一眼都不屑。
她唇角染笑,上揚的眼尾處風情嫵媚,修長食指輕點上男人健碩的胸膛,裴公子,下床請埋單。
床頭床尾,不過一夜**間,蘇墨看到他的臉色無情疏冷。明日預告:
96——瞞著他去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