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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4明成佑,作踐自己別當著我的面(高潮) 文 / 聖妖

    97全文字更新來往的人群誰不認識明三少?

    以前,三少這個詞代表的是光鮮及無上權要,他這幅樣子若早幾個月,定有不少人過來巴結,但現在別人稱他為三少,更多的則是調侃,明成佑現在和古代的廢太子沒什麼兩樣,況子說的對,他就是汪渾水。97全文字更新。請記住本站

    他扶著樹幹吐的精疲力盡,後背緊貼粗糲,兩條腿一軟正慢慢往下滑。

    眼看要一屁股坐到污漬中去。

    傅染大步上前,手臂在他癱倒前扶住他的腰,她把明成佑的左臂環上自己的肩膀,帶著他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他腳步踉蹌,全身重量壓得傅染差點背過氣,好不容易把明成佑塞進副駕駛座,又湊過去想幫他系安全帶。

    男人手掌拍向傅染,固定在她腦後,似有要親吻的意圖。

    傅染丟開手裡的安全帶,手一推他胸膛,「你要還能走,就自己去打車。」

    明成佑的手果然乖乖垂在旁邊。

    她回到駕駛室內,明成佑頭枕向身後椅背,雙目緊闔,密而長的睫毛在眼圈處打出一道半扇形的暗影,他呼吸緊促又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傅染打開車窗透風,「沒事吧?」

    未得到隻字片語的回答。

    迎面一道強光猛烈射來,傅染大驚,方向盤偏移,只見幾輛跑車從她車旁相繼擦過,速度驚人,擺明是在賽車。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砰地撞擊聲及男人情不自禁的悶哼。

    她放慢車速,這才看到明成佑手摀住額頭,她忘了方才沒有給他將安全帶繫好。

    傅染把車停靠在路邊,車輪才穩當,就見明成佑快速推開門去旁邊嘔吐起來。

    好不容易費勁把他送回依雲首府,傅染按了半天門鈴也不見蕭管家出來,她沒法,只得伸手進明成佑衣兜內掏出他的鑰匙。

    吃力的將他半拖半拽向房間,才要推他上床,男人卻腳步凌亂地走向洗手間,緊接著傅染聽到淋浴的聲音傳來,他顯然是酒醒了,傅染拿起丟在旁邊的包準備離開。

    才走到門口,洗手間內突然傳來接連幾陣乒乓聲,她豎起耳朵,爾後除了淅瀝的水聲便是永久沉默。

    「明成佑?」她站在門口,輕拍了拍門。

    不見回答。

    「明成佑!」傅染用力捶門,未加思索,她旋開門快速走進去。

    洗手間內滿地狼藉,衣服褲子脫了一地,連沐浴用品及各式香精都被掃在地,明成佑赤身直挺挺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不遠處洗手台的漱口水和牙膏也全擠了出去。

    花灑噴出的竟是冷水,傅染走過去擰緊,上半身被水漬給濺得濕了大半,她抽出櫃子內的浴袍給躺在地上的明成佑披起,男人閉目不語,滿身濃重的酒味。

    單靠她的力氣很難拉他起身更別說是把明成佑帶出浴室,傅染索性踢開地上的瓶瓶罐罐,在明成佑背後墊了層軟毛巾後,拉住他的雙臂將他拖出去。

    一路拖到床邊,再用力把他弄上床。

    傅染被明成佑的手臂帶倒,她伏在他胸前,明成佑就勢翻個身把她壓在身下,未乾透的水漬順男人精短的發尖滴到傅染頸間,她揚起腦袋,伸出兩手推搡。

    他可以把理智崩潰推卸給酒後亂性,所以閉著眼睛便能胡來。

    傅染感覺到他的雙手隔著衣料在她全身摸索,火一樣燙手的溫度襲入體內,封住她的薄唇有清涼的漱口水味道,她瞪大雙眼掙扎,他一手握向傅染頸後,另一後撩起她的衣物,靈舌更是長驅直入,輾轉親吻她每個唇齒留香的角落。

    他洗澡前還知道清理,怎像一個醉死過去的人?

    明成佑平日裡的小腦筋傅染不是沒有領教過,她惱羞成怒掙扎,男人甦醒的**迅猛而激烈,隨時都有破體而出的可能,他被她壓進柔軟的床中央起不來,嘴又被封死,如掉入陷阱的小獸,徒勞無力。

    兩人廝打一樣,旁邊疊放整齊的被子不知被誰踹倒在地,傅染胸口即將窒息過去,放大無數倍的痛覺直襲向腦部,明成佑總算不再那樣用力,慢慢地貼著她臉頰吻向頸部。

    傅染大口喘息,待他再要吻過來時,她把頭瞥向旁邊,醞釀後說出來的話有種空洞,「明成佑,我們的第一次是這樣,你現在又想故技重施嗎?」

    貼在她耳邊的吻頓住,接觸的地方火燒火燎般,明成佑伸手攫住傅染的下巴,將她扳向自己。

    他雙眼迷幻般深邃,手指握住她的動作迫得她只能抬頭望向他,波瀾不驚的眸子內無半分醉意,她不禁冷笑出聲,也只有她才傻,她應該看他醉死在街頭都不來管他。

    「我說過,做一次和做一百次沒什麼差別。」

    他全然不在意的語氣,傅染鼻尖酸澀不止,兩個人像冬天裡的刺蝟般緊緊抱住,卻無時不在將對方推得更遠,「那你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你記性可真差,」明成佑抬手撥開她前額碎發,「第一次過後你也這樣跟我說過,我就是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才懶得開口問你。」

    傅染被他手撫過的皮膚繃緊,「你想做什麼?你別忘記,我們解除婚約了。」

    「誰規定非要定過婚才能上床?那我得和多少女人訂婚?那我……又得被多少女人拋棄?」

    「這種事你情我願,談不上誰拋棄誰。」

    傅染趁他不備想推開壓在她身上的胸膛,但終因力道不足而再度被逼回去,她強自鎮定後說道,「你是堂堂明三少,不屑於會用強這種手段吧?」

    「到了這地步你還真別拿話激我,這話你應該跟你的哥哥去說,我現在這身份還真得用強才能配得上。」明成佑分開傅染的腿,她意識到男人不像是在開玩笑,「明成佑!」

    「放開我!」

    束在腦後的頭髮在爭執間被扯散,傅染恐懼驚慌,「蕭管家,蕭管家,有沒人有——」

    明成佑摀住她的嘴,眼裡露出難言的苦澀,「什麼時候開始,連我要你都變得這樣難?」

    傅染張開嘴咬住他的手,利齒刺穿皮肉的瞬間,那種痛都未能喚醒明成佑的神智,溫熱的血腥味道漫入嘴角,她感覺到有一種濃稠的液體正順臉龐滑落。

    有些東西,終究在固守之後失去。

    雖然他極盡可能的溫柔,極盡可能想喚起傅染同他共赴**時的美感,但明成佑發現原也只是他想的簡單,釋放過後,竟是從未有過的空虛,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散去,任憑握緊手掌都收不住。

    他鬆開勒住傅染腰際的手,她臉部朝下蒙入枕頭內,半天沒見動靜。

    房間內充斥濃烈的**味道,久久不散。

    明成佑躺到旁邊,拿出支煙點上。

    他遇到傅染時確實醉的不像樣子,只不過沖個冷水澡後人卻異常的清醒,腦子裡比任何時候都冷靜。

    偏偏在這樣的狀態下,卻做了件最不理智的事。

    傅染爬起身,眼睛沒有看旁邊的男人一眼,她撿起丟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套回身上。

    明成佑倚靠在床頭望向傅染,她光裸白皙的背部在燈光下勾勒出一幅誘惑美圖,但他無心欣賞。

    「傅染?」

    她頭也不回穿好褲子,又撿起發繩綁住頭髮,待一切整理妥當後這才拿起自己的包。傅染繞過床尾往外走,兩腿頓在不遠處的吧檯前,「明成佑,你以後倘若要糟踐自己也別當著我的面,以後你的事我統統不會管,哪怕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可憐你。」

    「等等!」明成佑深抿一口煙,「你說你在可憐我?」

    傅染不想跟他在某些話題上浪費時間,她拉開房門快速離開。

    行色匆匆地來到底樓,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景觀燈光再加上對這兒的熟悉她勉強能找到門口,走到大廳中央時,燈光卻突然被打開,明亮刺眼的光令她無所遁形,她下意識用手去遮住不適的眼睛。

    蕭管家聽到動靜從房間走出來,見到傅染這個樣子大吃一驚。

    李韻苓穿著睡衣站在樓梯口,眼裡充滿鄙夷及嘲弄,傅染沒想到她們都在。

    「小染,我真是小看了你,這才剛解除婚約難道又捨不得這裡?既然偷偷摸摸回來何不在這過夜?」

    傅染挪開手掌,李韻苓話裡給她的難堪她豈能聽不出,「我想你誤會了,明成佑在迷性喝醉酒,癱倒在路邊沒一個人肯送他回來,既然懂得世態炎涼又何必出去自討苦吃?」

    傅染說完,大步走出了依雲首府。

    她開車一向穩當,從來沒有這麼快過,紅色奧迪車流星般駛過街角,好幾次差點同迎面駛來的車相撞,傅染握緊方向盤的指關節個個凸出,泛起的白色映襯得手背青筋越發深刻。

    車子經過家門口她卻恍若沒有看見,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豪車眼見她開得快,忙發動引擎跟去。

    男人拍檔加速,總算在一公里外攔住傅染的車。

    她驚魂未定,腳還踩著剎車沒有鬆開。

    兩輛車距離不過十公分,差一點就要撞得個體無完膚。

    明錚滿目冷峻從車上下來,一手拉開傅染的車門把她拽出駕駛座,「你怎麼——」

    他怒火未熄,卻吃驚地盯著傅染的嘴角,明錚手忙腳亂用手指去擦拭她嘴邊的血漬,「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血漬儘管乾涸後擦不掉,但細看還是能分辨出傅染沒有受傷,明錚總算鬆口氣,手掌撫向她前額。

    傅染把他的手推開,「我沒事。」

    「這樣還敢說沒事?」

    她望向四周才發現這並不是自家門口,「你怎麼在這?」

    「我來找你,」明錚兩手環胸,頎長的身子悠閒靠向引擎蓋,右腿彎曲搭起,他意氣風發,身上的香水味揮發得恰到好處,傅染難得見他笑,他笑起來極好看,如罌粟花盛開瀰漫的味道。「小染,我覺得我們該找個地方喝一杯。」

    傅染耳朵裡聽不得喝酒這個詞,她手下意識攏緊領口,「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是該好好慶祝。」

    「你說錯了,」明錚拈起旁邊飄落下的銀杏樹葉,「我想要的還在外飄零著,」他把手伸向傅染,「但你能解除和成佑的婚約,我很高興。」

    傅染望了眼他攤開的手掌,她雙手插入兜內,「人該懂得知足,羅聞櫻不錯。」

    「可我並不愛她。」

    「但她是你未婚妻。」

    明錚笑著收回手,「結婚尚且能離婚,何況是未婚?」

    傅染平靜地學著明錚的樣子倚靠在旁邊,「你對待婚約的態度有問題,遲早有天會後悔。」

    「小染,我想要誰你很清楚。」

    傅染不喜歡這種霧裡看花的相處方式,而明錚似乎善於這一套,「心長在你胸口內,我怎麼會知道?」

    明錚好心情的笑出聲來,他伸手將傅染插在兜內的手握在掌心裡,「外界都盛傳明三少奶奶拋棄未婚夫是為了我,我們何不把這個流言索性落實?」

    「你捨得放棄羅家?」

    「一門親事而已。」

    傅染把手抽回,「哥哥,我若真跟你在一起那我以後不用出門了,肯定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明錚穿著單薄的西服外套和襯衣,在風裡站得久了有些冷,他掏出煙盒動作熟稔地抽根煙,傅染

    目光定在他緊抿的唇角,「也給我來一根。」

    他拿眼斜睨她,「你說什麼?」

    「我要抽煙。」

    他抬手在她後腦勺一巴掌,「這不是乖女孩該做的事。」

    「你還不知道麼?我從來沒跟乖女孩掛鉤過。」

    明錚笑著點頭,把手裡抽剩下的半支煙遞給傅染,她接過後學著男人們帥氣的樣子抿一口。

    「咳咳,咳咳咳——」

    明錚抬手在她背部輕拍,把她手裡的煙拿過去丟在旁邊,「這種東西不適合你。」

    積鬱在胸膛內的憋悶逐漸散去,明錚話裡的暗示很明顯,但照例是誰都沒有說破,他見傅染精神不好,再說有些事不急於一時,「還能開車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

    明錚回到別墅,看到主臥的燈按例亮著。

    他扯松領帶後上樓,推開房門看到羅聞櫻手裡捧著本書安靜地躺在床上,聽到門口動靜,她頭也不抬,「回來了。」

    「嗯。」

    他們的生活彷彿一杯白開水,索然無味,他晚歸,她也從來不問他在外究竟是在應酬還是花天酒地。

    明錚有時候甚至覺得,她安靜得簡直當他是空氣。

    洗完澡出來,他從酒櫃倒了兩杯紅酒,把其中一杯遞向羅聞櫻。

    「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嗎?」

    明錚微翹嘴角,酒杯湊過去,「就是純粹想喝酒而已。」

    她聞到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同昨天的又不同,羅聞櫻一飲而盡,把酒杯遞還給明錚。

    他露出淺淡笑意,「女人大口喝酒可不好。」

    他如此會心的笑,這恐怕還是頭一次,羅聞櫻不得不承認他長相出眾,任她冷情至此,但喝了杯酒後也不免陶醉其中。

    明錚上床後看會球賽,直到凌晨才有睡意,「睡覺吧。」

    羅聞櫻合上書,關掉床頭的燈。

    他們儘管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明錚從未碰過她,兩人沒有貼近睡過,羅聞櫻記得有一次他睡相不好,醒來時發現手臂緊摟在她的腰上,當時兩人尷尬的快速分開,以至於好幾個晚上都睡得戰戰兢兢。

    翌日,明錚答應送母親趙瀾去明雲峰墓前,羅聞櫻沒事,也就陪著一道過去。

    他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碰到李韻苓,儘管已有心要避開,但還是撞了個正著。

    李韻苓站在入口處,衣服上有霧水,她戴了頂式樣講究的帽子,見到三人原本沉重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趙瀾跟在明錚旁邊,狹路相逢,無意識便將身子往後退。

    明錚手臂攬住她的腰,「媽,您委屈了20幾年,現在用不著再活在她的影子下。」

    「果然換了個身份,連說話口氣都變了。」

    「明錚,我們走吧。」趙瀾示意明錚往一邊走。

    李韻苓好不容易逮住機會怎肯輕易放過,她看到旁邊沉默的羅聞櫻,「要說什麼樣的人就能生出什麼樣的兒子,雲峰在外面雖然有你,卻始終不會向別人承認你的身份。還有你,老大……別以為有傅染那y頭幫你,你就真能稱心如意,聞櫻,看看清楚吧,老大和傅染的關係不清不楚也只有你被悶在鼓裡。」李韻苓眼見明錚臉色越漸難看,她湊到他跟前緊接著說道,「昨晚成佑在迷性喝醉酒,是傅染把他送回到依雲首府,他們在房間單獨相處了個把小時,舊情復燃了也說不定。」

    明錚不怒而笑,「依照明成佑現在的局勢,我想對付他就跟對付一隻螞蟻那麼容易,李韻苓,你越是敢惹到我的頭上,我就越是要變本加厲讓你兒子好看!」

    「你——」

    李韻苓衝動之餘甩出去一巴掌。

    明錚扣住她用盡全力的手腕,「別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玩弄在股掌間的私生子!」他甩開李韻苓的手,把趙瀾護在身旁,「媽,我們走。」

    羅聞櫻滿目深意地睇了眼李韻苓,明錚不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聞櫻,還杵在那做什麼?」

    她同李韻苓點頭算是招呼,三兩步跟上明錚的腳步。

    李韻苓站在原地望向三人相攜去墓園的背影,是,她料錯了,她想到明錚有私心卻沒想過這私生子竟有這麼大的能耐!

    羅聞櫻站在墓碑前,趙瀾給明雲峰上香,由於天尚早墓園內很少人,明錚面無表情站在三步開外,趙瀾說了幾句話後朝明錚招手,「過來,跟你爸上柱香。」

    明錚杵著不動。

    趙瀾溫和的臉色緊繃,「明錚!」

    羅聞櫻眼見明錚不情願地走去。

    「哪怕你心裡有再多怨恨,但至少到最後他還是給了你想要的。」趙瀾點上柱香交給明錚,她走到羅聞櫻身旁,手掌安慰的在她肩部輕拍,「聞櫻,李韻苓的話你別放在心裡,一直以來我們母子都是她心裡的刺,哪刻不是欲除之而後快。」

    明錚上完香起身,朝身後兩人道,「走吧。」

    他不喜歡解釋,更認為毫無必要。

    傅染睡到接近11點才起來,期間陳媽不止一次喊她下樓吃早餐,但她實在困乏的厲害。

    站在光鮮剔透的鏡面前,傅染滿嘴泡沫,刷牙的動作在怔神間逐刻放慢,昨晚的零星記憶拼接成一幅清晰的限制級畫面,她摀住眼睛,拿起杯子狠狠漱口。

    她沒想到,以前明成佑哪怕再無賴混蛋,也不會做強迫人的事。

    她更沒想到,有一種東西只是太怕失去,才想不擇手段挽留。

    傅染來到底樓,范嫻正好要喊她吃午飯,「來來快坐,早飯都不想到吃,餓壞了吧?」

    「媽,我難得睡個懶覺,爸呢?」

    「你爸今天單位有事,」范嫻給傅染碗裡不住夾菜,眼神充滿探究,「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噢,工作室臨時忙到很晚。」傅染不自然地應答。

    「小染,你既然決定跟成佑解除婚約,可別糊塗再牽扯不清,媽的意思你懂嗎?」

    「我沒有,」傅染無力地聽范嫻絮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沒有就最好。」

    吃過飯傅染去工作室,范嫻則上樓換了衣服給尤應蕊打個電話。

    司機把車停在步行街路口的停車場內,尤應蕊手挽住范嫻,「媽,有事嗎我在上班呢,好不容易請兩個小時假。」

    「你那點工資不上也罷,改天我托人給你找個更好的。」

    「真的?」

    「走,給你買兩件新衣服去,」范嫻帶著尤應蕊走進朝南的精品女裝店,她邊細心幫尤應蕊挑衣服,邊裝作隨口說話的樣子,「今天我剛問過小染,那y頭也好,說跟成佑已斷了個乾乾淨淨,蕊蕊啊,我最擔心的一直是你。」

    「媽,我有什麼可讓你擔心的。」尤應蕊心不在焉靠在旁邊。

    范嫻停住手裡動作睇她眼,「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小染剛開始和成佑也不對付,那還不是日久生情惹的禍?」

    「既然喜歡,為什麼這時候要離開?」

    范嫻微怔,爾後笑著伸手輕點她前額,「要說你腦子不開竅呢,成佑喜歡小染你看不出來嗎?」

    尤應蕊面色一緊,「我看不出來!」

    「來,試試這件怎樣?」范嫻照著她比了比,「蕊蕊,感情需要時機,不怕你愛不對人,就怕你瞅不准機會。」

    明成佑借酒消愁個把月後,倒像是度過了這個難關,準備重新振作。

    他斥資建立新的公司,大把本錢砸進去,倒有孤注一擲的感覺。

    但公司到底不是塹坤,有幾十年雄厚的實力撐場,起先非常辛苦,李韻苓不贊成明成佑的做法,如果連這些本錢都輸淨的話,也就意味著失去了一切。

    明成佑的想法簡單而乾脆,倘若不放手一搏,他就只能是個在家坐吃等死的人,毫無用處。

    在塹坤時他人脈廣闊,要想出來自謀生路應該也是不難。

    正午過後,天氣晴朗,明顯的乍寒還暖現象,澄淨的天空有大片雲朵呈不規則狀態往北邊位移,尤應蕊跟幾名同事在公司外面的飯館內開完小灶,有說有笑地通過門衛。

    抬眼間,她看到不遠處旋轉門的門口站著抹挺拔修長的身影,面容絕色,西裝革履,少了些往日的桀驁及驕縱,多了份滄桑和從容,明成佑下巴輕揚,似乎在抬頭出神地望向天空。

    旁邊助理喋喋不休,手則翻著文件夾,滿腹義憤填膺的樣子。

    偏偏那名男子卻沉穩如蛟龍,他立在那裡,更像一尊難以撼動的神像。

    「你們先回辦公室吧,我打個電話。」尤應蕊說完作勢掏出手機。

    見同事們相繼走入辦公樓,尤應蕊這才把手機放回包內,她捏緊裙角,腳步不聽使喚接近過去,走得近了那名助理的話也隨即聽得清楚,「三少,連續幾家都是這個樣子,我們……」

    明成佑揮手示意他別再往下說,「並未出乎我的意料,我有心理準備。」

    尤應蕊踏上長階,語氣盡量放得輕鬆,竭力想要表現出只是偶遇一般,「嗨,三少。」

    明成佑居高睇望卻是一言不發,視線盯得她直發毛。

    許久,才聽到他淡漠啟音,「有事嗎?」

    尤應蕊不知所措,她指指明成佑背後的大廳,「我,我在這上班。」

    明成佑點了頭算是回應。

    旁邊助理又湊過來跟他講些什麼,明成佑臉色越發沉重,「走吧,找下一家。」

    說完,他沒有再理睬尤應蕊,更沒有禮貌的同她告別,他擦著她的肩膀走過去,那樣天人般的男子,身上若隱若現的香水味永遠是恰到好處,不夠張揚亦不會低調至塵埃。

    她怔怔站在原地,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車內。

    到了辦公室內,大群人圍在一起八卦,由於是午休時間所以能肆無忌憚。

    「唉!我們吃飯回來碰到明三少了,真人可比電視上帥多了,那皮膚那身材,我方才從他身邊走過去都有種窒息的感覺,有木有,有木有?」

    「花癡,」一人把a4紙圍成圈敲向她腦袋,「明三少失勢,要放在以前他會屈尊來咱們這種公司?」

    「切,他失不失勢跟咱有何關係?要放在以前你能見到真人嗎?再說,被架空又怎樣,錢照樣多的吃不完……」

    「瞧你那點出息。」

    尤應蕊心情低沉,靠在座椅內打不起精神。

    「不過經理也真夠那啥的,明三少親自登門不但不見,連送進來的合作意向書都擋在外面,你們是沒看見他以前那巴結的樣子,嘖嘖……」

    「可不是麼?」另一名女子搖頭歎息,「我親眼見到王秘書把合作意向書丟進垃圾桶的。」

    「不是吧——」

    尤應蕊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灌幾口水,再聽下去真會瘋掉。她起身來到辦公區的飲水機前,彎腰接水時看到了同事們嘴裡說的那份東西。

    趁人不注意,她快速撿起。

    隨手翻弄,儘管有些專業知識不懂但也能看得出意向書的精細及面面俱到,旁邊王秘書的助理接了個電話從獨立辦公室內走出來,「蕊蕊,看到王姐了嗎?」

    「沒有。」

    「李總要一份資料讓馬上送過去,她電話也沒帶在身邊。」

    「這會肯定出去吃飯了,她今天去的比較晚,」尤應蕊把意向書的背面朝助理揚了揚,「我剛做好的,現在拿進去,你再等會吧,門我來關。」

    尤應蕊走進王秘書的辦公室,看到一疊資料整整齊齊擺在電腦旁,說不定就是李總要的那份。她把意向書夾在裡頭,隨手抱起後往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約莫一刻鐘時間,李總臉色鐵青怒火中燒衝進辦公區,他揚起手裡資料,「這是誰幹的?王秘書,我說的話你聽不見是嗎耳朵聾了!我讓你把這種東西送進來?!」

    才吃飯歸來的王秘書嚇得慘白著臉支支吾吾,「我……不是……」

    「還說不是!那這東西哪來的?」李總氣的啤酒肚直起伏,黝黑的臉漲成豬肝色。

    文職美女們面面相覷,尤應蕊撐開椅子,聽見自己的聲音平淡而沉著,「李總,是我夾在裡面的。」

    「你?」李總氣的隨手甩去,文件夾也因巨大的衝擊力而撞開,a4紙上的黑色字體四處分散,「你——」

    「李總,你看都不看一眼怎麼知道沒有合作的可能?」

    坐在旁邊的女同事輕扯另一人的衣角,「看,蕊蕊今天瘋狂了。」

    「你敢教訓我?現在是什麼世道啊?誰還敢去惹這位爺,偏要你好心幫著,你是他老媽呢還是他情人!」

    「李總,我們公司以前也受過塹坤不少好處吧?」

    「蕊蕊,」王秘書過去拉她,「別說了!」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李總面紅耳赤。

    尤應蕊摘下胸牌啪地砸在桌上,「誰稀罕在這干,只顧利益不講人性,總有天破產收場,還有,我這個月的工資另加三個月補償金給我,要不然我去勞動局告你!」

    「走走走!」

    她搬著箱子走出公司,他不會知道她為他做了什麼,但有一種愛,甘之如飴,尤應蕊回頭望了眼,爾後毫無留戀地快步離開。

    傅染關閉工作室的門,順著淺綠色走廊迎接窗外投射進來的餘暉,時間走得很快,恐怕春天真的可能會在明天到來。

    她手臂搭一件駝色大衣,來到底樓看到門口停輛黑色的保時捷,明錚倚靠在車旁,見到她下來,隨手把煙丟在旁邊垃圾桶內。

    「自己給自己打工還找罪受?」

    傅染覺得外面有些冷,便把大衣穿上,「不賺錢我會餓死的。」

    明錚淺笑,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我有的是錢,至少能保證你衣食無憂。」

    同樣的話勾起心裡暗藏的記憶,她記得之前明成佑也跟她說過,口氣相較明錚越發霸道而高高在上,他就是那樣的人,高傲不懂收斂,但彼時的他活的相當自在。

    「小染?」

    明錚喊她。

    傅染回神,「我得回家了。」

    「一起吃個飯吧。」

    傅染想推辭,但明錚已把她塞進副駕駛座,她邊系安全帶邊瞅了眼四側,「不會有記者吧,要是被拍到我們在一起的畫面又得小題大做。」

    「這段風波早過去了,還能天天盯著我們不吃飯麼?」

    「也是。」傅染心不在焉,明錚打開音響,一首曲調接近哀傷的《thewell》流淌在不大的空間內,她陸陸續續能從新聞聽到關於明成佑的消息,總之,他是諸事不順。

    剛取消婚約的頭幾天傅染也不好受,各類報紙將她說的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甚至還有特別專欄專門請人撰寫了一篇連載文,裡頭的女主角明眼人稍加留心自然能看出是以傅染為原型。

    「想吃什麼?」

    明錚扭頭見她不語,手掌在她腦後輕拍,「怎麼總是走神,在想誰?」

    「隨便吧,但我不想吃西餐。」

    明錚帶傅染去的是有名的川菜館,夜風微涼,這種氣候最適合吃辣。

    傅染抬頭看到紅艷艷的招牌,川蜀人家四個大字足能吊起人的食慾,她跟著明錚來到大廳,霍,生意還真火爆。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開車的助理小心翼翼望了眼身後。

    明成佑睡得正沉,眉峰卻是緊鎖,西裝外套蓋住兩個肩膀,副駕駛座的女秘書伸出手推了推他,「三少?」

    他惺忪睜眼。

    「下車吃點東西吧。」

    明成佑兩根手指在眉宇間按動,抬頭望向窗外,見路口有家館子生意正好,「走,請你們去吃川菜。」

    傅染吃口毛血旺,辣的直灌涼水。服務員將三人引至唯一的一張空桌前,明成佑讓女秘書負責點餐,餘光似乎瞥到抹熟悉的身影,他側目,好巧不巧,傅染和明錚就在旁邊。

    傅染後知後覺,還沒有發現。

    明錚的視線透過站在一邊等待點餐的服務員的身影同明成佑相觸,二人冷眼望了眼,誰都未開口打招呼。

    明錚沒事人似的夾起一筷菜送到傅染碗裡。

    明成佑的目光也跟著他落向傅染。

    她辣的渾身冒汗,手掌在嘴邊不住扇動,偏偏又好這口,明錚笑意漸染眸底,抽出紙巾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漬。

    傅染咀嚼的動作稍頓,神色尷尬地接過他手裡紙巾,「我自己來。」

    抬頭瞬間,卻感覺到對面有一道灼燙視線刺來,傅染猝不及防同明成佑相對,驚得一口辣子嗆在喉間,彎腰劇烈咳嗽。

    嘴裡甚至鼻腔內都火熱的滾燙,明錚忙端起她手邊的白水遞給她,「快喝一口。」高大身子隨即站到傅染身後,手掌在她背部不住輕拍。

    不少人聽聞動靜都望過來,傅染用手摀住臉,「我去趟洗手間。」

    用冷水漱了口才緩解掉嘴裡的麻辣,傅染走回正廳,恰好服務員在給旁邊桌上菜。明成佑翹起一條腿,手裡的鉑金打火機一下下敲著桌面發出咚咚的響聲,他視線毫不做掩飾盯向傅染,流露出一絲她難以捉摸的情感。

    「沒事吧?」

    面對明錚的關切,傅染搖搖頭,她坐回原位,明錚笑著指向她,「看嗆得鼻子都紅了。」

    她伸手摸摸鼻尖,哪怕不抬頭,都能感覺到明成佑的那把視線,彷彿恨不能在她身上狠狠穿出個洞。

    明錚繼續往她碗裡夾菜,她卻已沒了興致,如芒刺在背,味同嚼蠟。

    明成佑清楚記得傅染走前說的話。

    她說不是因為明錚,僅僅是她不愛他那麼簡單。

    可這才沒多久他們卻出雙入對,人前秀起恩愛,心底那一抹痛楚,排山倒海淹沒他的自欺欺人。

    傅染最終難以入味,她放下手裡筷子,「我吃好了。」

    「真的?」明錚眼裡探尋,「你沒吃多少。」

    「我下午在工作室吃了個漢堡。」

    明錚手裡的筷子在滿桌的菜之間穿梭,「那你等會,我還餓著肚子。」

    「三少,勞碌奔波一天快吃吧,你午飯都沒能好好吃上口。」貼心的女秘書給他夾菜,明成佑要了瓶酒。

    傅染如坐針氈,總算等到明錚吃完。

    他招手示意埋單。

    服務員拿起桌上的賬單,「一共488。」

    「還有旁邊那桌。」明錚掏出錢夾。

    服務員走過去看菜單,傅染看到他跟明成佑他們說了句話,明成佑隨即抬頭望了眼她和明錚,目光冰冷。蹙起的眉尖能見隱約傷痕。

    她忙別開眼。

    服務員回到桌前,「他們說不用您請,自己會付錢。」

    「你告訴他,」明錚用手指指明成佑,「我幫他省掉的這些錢能夠他拉關係時給人多敬幾杯酒。」

    服務員尷尬地杵在原地。

    明錚說話很大聲,連坐在明成佑對面的助理和秘書都抬首小心翼翼望了眼男人的神色。

    明成佑充耳不聞,只抿了口酒。

    傅染目露難以置信,有些吃驚地望向明錚,服務員不得已轉身。

    「等等,」傅染喊住他,「不用了,把我們的結了吧。」

    不等局面再繼續,她已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快步朝外走去。

    明錚付完錢離開,看到傅染站在門口,二人沒在公共場所爭吵,坐進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傅染才沉悶開口,「為什麼你非要這樣?」

    「我怎麼了?」

    「上次在墓園也是,難道公司真的缺那輛車嗎?你讓律師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難堪,該屬於你的和不該屬於你的你全部都得到了,你還想要什麼?」

    「什麼叫我不該得到的東西?」明錚向來平靜無波的眸子也湧起暗潮,「憑什麼都認為那是他應得的?」

    「但至少,你不該再踐踏他的尊嚴!」

    「小染,我不會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不會再給他們母子騎到我頭上的機會,你不會懂得。」

    「你現在是塹坤的董事,他是你親弟弟,再說他自立公司和你並沒有衝突。」傅染不想看到明錚的趕盡殺絕。

    「小染,有些事我不妨和你說破,就算他不把塹坤留給我,今日的董事也依然會是我,相同的結果不過是兩條路不一樣罷了,但他若真的有心,我何必跟羅聞櫻訂婚,我做的努力到頭來卻是白費,你知不知道,拱手相讓比靠自己得到更讓我難以接受,因為那意味著我當時是白白失去你。」

    傅染極少看到明錚情緒外洩的樣子,聽完他的這席話她並沒有吃驚,「你不是白白失去我,你得到了羅聞櫻。」

    明錚側首,似笑非笑,「你有意氣死我?」

    「哥哥,路是我們自己選的,沒人拿刀架住我們的脖子。」

    「小染,你比我要更理智。」

    傅染沒有說破,她跟明錚是再沒可能的,既然明錚也從未戳破那層朦朧的關係,她又何必去自揭傷疤。

    明錚心裡卻有另外的盤算,現在他地基不穩,解除訂婚的事需要往後緩緩。

    由於傅染的車還留在工作室,明錚把她送回目的地,傅染見時間還早,便讓明錚先回去,她要去找宋織和秦暮暮。

    吵了幾句嘴巴幹得緊,傅染約好兩人在步行街見面,她開車往那地兒趕去,眼見一輛車從後面超來,同她並駕齊驅。

    傅染不喜歡開鬥氣車,她把車盡量貼在旁邊,卻見對方索性越線擠過來。

    她定睛看了眼,才發現駕駛座上的男人分外面熟,可不就是明成佑?

    傅染想避開,經過一個路口後,男人的車始終緊挨她,又不讓她超車,耗到最後,索性打了個方向盤,傅染嚇得忙踩住油門,明成佑一個甩尾,車子調轉方向,兩輛車差點腦袋跟腦袋撞到一起去。

    傅染驚魂未定,拍拍胸口,難以疏散心裡的恐懼。

    他瘋了,肯定瘋了。

    明成佑好整以暇坐在車內一瞬不瞬盯向她,他沖傅染招手,示意她下車。

    她記得在川菜館他一個人應該喝了一瓶酒,她除非腦子也不清醒才會下去。

    她用力按響車喇叭。

    倒是沒見他把車讓開,他卻是推開車門,腳步有些不穩的向她走來。下載本書請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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