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蓮面露難色,吱吱唔唔的道:「回皇后娘娘,那些話紫蓮一時也記不清了,天色不早了,咱們都早點歇了吧。」
上官清歌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也不再追問什麼,安排紫蓮到裡面的廂房裡先歇著,她自個兒睡意全無,又拿著兵書繼續研——越喜歡。
近三更時分,上官清歌聽聞長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應該是崇政睿宸他們剛剛散罷,不由站起身來,打開房間走出去瞧瞧。
「你學過兵法?」崇政睿宸低沉醇厚的嗓音從喉嚨裡逸出,不能置信的眼神。
「你怎麼還沒睡?」崇政睿宸關切的道,抬起手臂輕攬上她的香肩。
「已經差不多了,再行走兩日,我們便要和雪魄兵分兩路,各位前往涼州和濟州城,介時你就跟著我一起走。」崇政睿宸一邊說,一邊攬著她屋朝裡走去。
「正在學。」上官清歌莞爾一笑,衝著他眨了眨眼睛,抬起左手,將手中的兵書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崇政睿宸再一次愣住了,看她有模有樣的,竟然是臨時抱佛腳,拿著兵書在啃,枉他還以為她又是深藏不露呢。
「給我一點時間,一定能夠想出好的戰略,將傷亡減低到最小。」上官清歌一臉正色,若有所思的低沉喃喃道。
上官清歌側睨向他,淡淡的道:「你不也還沒睡嗎?今天晚上你們商議得怎麼樣了?」
上官清歌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去往濟州城這一段峽谷想必要格外小心謹慎才是,這裡敵軍若是事先設下埋伏,或是佔據高處,對於我們而言都是不利的。」
網情小言的網言。上官清歌眸底劃過一抹光亮,輕揚起下鄂,淡淡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能想出萬全之策呢?就算是想出來,我也不告訴你,告訴雪魄去,濟州城不是他帶兵前去嗎?」
上官清歌自然聽得出他語氣裡的寵溺敷衍,心裡就更不服氣了,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想出好辦法來,做到無傷亡突破濟州城外的峽谷,讓崇政睿宸驚詫的眼珠子都掉出來。
他的話在上官清歌的心頭激起一陣漣漪,若照他這麼說,這一仗豈不是要死不少人,一想到那些雄赳赳氣昂昂的士兵,指不定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上官清歌心裡不由一陣輕顫發寒。
她的這番見解倒是令崇政睿宸刮目相看,眸底劃過一抹欣賞之色,粗糲修長的指腹輕輕在她臉上摩挲,低沉道:「你還真是一語中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一役的關鍵所在,峽谷戰役比起普通戰役而言,往往傷亡的人數都要高出數倍。」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上官清歌和雪魄都一臉平靜,雪魄恭敬的起身行了禮,崇政睿宸微一抬手,示意他坐下不必拘禮,雪魄這才又回坐到石凳上,眸光再度回落到上官清歌的臉上,面露難色的淡淡道:「皇后娘娘說的這些,聽起來似乎有道理,可是屬下行軍打仗這麼些年,還從來沒有出過這種怪招,覺得……有些不靠譜。」
崇政睿宸怔了一怔,鷹梟般犀利的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眸底又多了幾分疑惑,這顆小腦袋裡究竟裝著什麼?總是感覺她那麼的不一般,丞相之女卻醫術奇高,明明只是一個小女人,可每每說出的話卻不像普通女子的心思,就像是個有理想抱負的男子一般,若是她生得男兒身,想必一定能夠驚煞天下人。
崇政睿宸敷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的道:「好,好,皇后娘娘聰慧,朕相信你還不成嗎?現在都快四更天了,咱們也趕緊歇著吧,過些天打起仗來,恐怕就更難休息好了。」
當他穿戴之時從窗口眺望出去,看見驛站的院子裡,上官清歌和雪魄端坐在石桌前,上官清歌比手劃腳的說著,而雪魄臉上的神情則頗為複雜,時而輕蹙眉心,時而點頭,時而搖頭,這也引起了崇政睿宸的疑惑,匆匆穿戴整齊,從窗口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他們的面前,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利落。
想到這兒,崇政睿宸不禁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看你方才一臉認真的樣子,朕還以為你飽讀兵書,真能為朕分憂,想出萬全之策呢!」
房間內,偌大的桌案上擺著大大的沙盤,上面用各色的旗桿做標誌,上官清歌還是頭一回看見這種人工的地圖,不由感覺新奇,走上前去細細一看,這沙盤上標誌的地點,全是軍機重地,有些是敵軍所處之地,有些是行軍打仗必須小心的地勢。
果不其實,長廊不遠處,崇政睿宸和雪魄站在門口,兩人正細細低語,上官清歌朝著他們的方向走去,二人很快便也注意到了她,雪魄趕緊行了禮先行離去。
第二日清晨,崇政睿宸睜開眼睛,感覺有些異樣,突然發現身旁竟然沒有上官清歌的蹤跡,一下子便從床上跳了起來,他竟然睡熟了,連她什麼時候起床的也不知道。
皇后娘娘讓他成立一個突擊隊,美名曰:特別行動小組,可是雪魄細細的聽她解說,要用這只特別行動小組為主力,來將敵人的埋伏各個擊破,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行軍打仗多數取勝都是以多敵少,他們所帶精兵十萬,就算日後兵分兩路,也各有精兵五萬,取勝照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會有犧牲,但既然打仗,就肯定會有流血犧牲,必須做好這樣的準備,就算是他雪魄本人,也時刻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
上官清歌聽他這麼一說,冷睨他一眼,清冷的開口:「你說這是不靠譜的事情?那就把指揮權交給本宮,本宮會讓你看看,究竟靠不靠譜。」
「清歌,不許胡鬧。」崇政睿宸似乎也聽出了些許端倪,忍不住摻言道:「行軍打仗乃是男人的事情,你隨軍出征的任務是為了救治傷員,不准擾亂戰略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