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奶奶,朝陽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三哥哥說。」朝陽懇求的眸子望向太皇太后,楚楚可憐的眸光令人不忍拒絕她的請求。
太皇太后輕輕的歎了一口長氣,拄著枴杖朝大門走去,剛走到門口,朝陽輕柔的嗓音便隨風逸入她的耳底:「三哥哥,如果當初朝陽沒有設計對你下藥,你……會愛上朝陽嗎?」
太皇太后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傻丫頭,她至始至終,依然還是放不下這個男人,就算是得不到,她依然還想尋找心靈上的安慰。
「不會。」崇政睿宸的回答依然沒有片刻的猶豫,這也讓朝陽頓時心如止水。
「不會。」崇政睿宸的語氣依舊很冷,態度也很堅定,回答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
「不,哀家第一個不同意。」太皇太后微微顫顫的突然出現在寢宮的大門口,從剛才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離開,就站在門口偷聽,朝陽的每一句話,都牽動著她的神經。
「什麼條件?」崇政睿宸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低沉的嗓音更顯沙嘎。
「但是……你必須先養好身體,等你的身體完全恢復了,朕准你出宮。」崇政睿宸接著又補充道,低沉沙嘎的嗓音裡,透著幾分複雜情愫。
「好,朕答應你,放你出宮。」崇政睿宸的回答讓太皇太后的心徹底的死了,朝陽在聽到這個答案的後,整個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整個人全部釋然,身體也隨之完全放鬆了下來。
「宸,你不是派人出去打探大皇子的去向了嗎?此事可有結果?」上官清歌突然轉移話峰,臉色也變得肅然起來。
「放本宮離開皇宮……」朝陽一臉平靜的淡淡道,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她的這個要求,讓崇政睿宸也嚇了一跳,一個從小在皇宮裡長大的公主,離開皇宮對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朕給你安排一門婚事,你成親後自然就會離開皇宮。」崇政睿宸佯裝平靜的淡淡道。
「朝陽不要嫁人,朝陽要出宮……過普通人的生活。」朝陽的語氣異常平靜,如今她已經厭倦了宮中的生活,她想像普通老百姓一樣,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朝陽,你不能離開皇奶奶,若是沒有了你,皇奶奶這日子該如何過才好?」太皇太后拄著枴杖,一步步的走向床榻。
「皇奶奶,你……」朝陽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皇奶奶竟然躲在門口,偷聽她和三哥哥之間的談話,不過下一刻她就立刻又恢復了平靜。
「皇奶奶,您就讓朝陽出宮吧,朝陽會時常回來看您的。」朝陽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看上去無比堅定,從小她就很倔,她做下的決定,是很難改變的。
「謝皇上恩准,現在你就可以下旨廢後了,朝陽從今以後不再是皇后,也不再是公主。」朝陽的聲音很輕很輕,眼睛依然閉著沒有睜開,那嚶嚶囈語的聲音如同夢囈一般。
「這是她的選擇,朕尊重她。」崇政睿宸面色肅然的低沉道,那深邃的眸光猶如兩潭深不見底的泉潭,讓上官清歌也看不透他心底究竟是做何打算。
「那……如果沒有她,你會心甘情願的娶朝陽嗎?」依然透著幾分不捨,朝陽再一次開口道。
上官清歌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開口了:「不如……朝東商國的方向打探著試試……」
太皇太后非常瞭解自己的這個孫女兒,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朝陽的想法了,眸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崇政睿宸鐫刻的俊顏,似乎期盼他能夠開口勸說朝陽。
她的話既出,崇政睿宸的深邃幽暗的鷹眸劃過一抹複雜,眉心緊蹙,低沉道:「說來也奇了,那廝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清嵐派了幾路人馬,也不曾打探到他的蹤跡。」
寢宮裡這一刻變得格外安靜,一根繡花針落到地面,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太皇太后蒼老的大手,輕拭去眼角的晶瑩淚珠,崇政睿宸沉默不語,繼而轉身離去。
朝陽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蒼白小臉的神情無比悲涼,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皇上,若是想讓本宮放棄皇后的位置倒也不難,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便可以。」
朝陽盈盈水眸漾起淡淡的霧氣,在這深宮之中,最疼愛她的人便是皇奶奶,若是沒有皇奶奶,她知道自己在這皇宮裡,什麼都算不上,可是……卻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越是要離開皇宮,她不要永遠活在皇奶奶的庇護之下,她想過自己的生活,倚靠自己的力量活在這個世界上。
琉璃宮,上官清歌得知朝陽的事情後,眼底劃過一抹驚詫之色,朝陽的這個決定確實很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她忍不住斜睨向崇政睿宸,輕問道:「你真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宮生活。」
突然間,朝陽的語氣變得冰冷下來,對崇政睿宸的稱謂又變回了皇上,一下子顯得疏遠了不少,她真的死心了,這個男人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愛,她又何苦還糾纏不休,已經被傷得遍體鱗傷,她也該醒悟了。
團。幻裁,團裁。除了朝陽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令上官清歌掛念在心,那便是慕容輕風曾對她提及的一月限期,讓她盡早的離開京城,如今時間越來越近,她這心裡頭,就像是有一團棉花堵住了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崇政睿宸的鷹眸突然凝視著她,一瞬不瞬的緊盯著,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有事情瞞著我?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麼?」
上官清歌若有所思,稍作沉默才緩緩地開口:「前些日子,慕容太子曾經來過,他給了我一些暗示,讓我離開京城,我估計這事兒……應該和大皇子之間有關係。」
「他們兩個竟然勾搭到一起去了?」崇政睿宸眸底劃過一抹異樣,這個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他看來,慕容輕風和崇政靳羽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們能夠走到一起,也一定牽扯著巨大的陰謀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