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清嵐攬著赫連思霽的大掌更緊了幾分,低沉沙嘎的嗓音,從喉嚨裡逸出:「兒臣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兒臣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母妃是無權干涉的。」
他的這句話也讓德妃的身體一僵,不過小墨的呼痛聲,再度打斷了他們之間的這番對話,所有人的視線再度回到回到小墨的身上,包括德妃在內,她突然回過神來,話峰又轉了回來:「剛才你說……孩子是四更開始發燒的?」德妃娘娘的眸緊緊地盯著赫連思霽的小臉。
赫連思霽的臉色也顯得極不自然,肩頭的那隻手讓她的心跳莫名加速,說起話來也不利索起來:「是……是的。」
「回太后娘娘的話,還沒有出宮。」那侍衛一臉小心謹慎的輕聲道,因為德妃的心思已經想到其它事情上去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他異樣心虛的臉色。
「太皇太后宮裡來的那個陌生人,出宮了嗎?」德妃娘娘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道。
「您一定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墨是我兒子,我要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上官清歌的聲音很輕,少了幾分清冷,聽起來倒像是懇求。
「來人啊,先去查查夜裡宮外都有些什麼人進來?」德妃低沉的吩咐道,她的話讓崇政清嵐心底一驚,緊接著便應道--
「這件事情交給兒臣去辦,一會兒就把人都帶過來,讓母妃親自盤問。」
一想到之前曾經提到過太皇太后的婢女帶了個陌生人進宮,接著德妃便一臉忿然的來了慈寧宮,難道這二者之間有些某種聯繫?和小墨高燒不退有什麼關係?
一旁的赫連思霽也是站立不安,而就在這個時候,崇政清嵐已經返回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名侍衛,不用說也知道,是帶回來給太后問話的。
上官清歌很快便追上了德妃,德妃冷睨向她,高傲的抬起下鄂,冷冷的道:「你跟來做什麼?」
不容她想太多,上官清歌趕緊的跟上德妃的步伐追了上去,順手將小墨塞到崇政睿宸的手裡,低聲交待一句:「我去看看……」
侍衛耷拉著腦子,顯得有些緊張,低低的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從昨夜到今晨,除了太皇太后宮裡的丫頭帶了個人進宮,就沒人其它人來過了。」
她的話一出,上官清歌眸底劃過一抹異樣複雜,原本她是不喜歡德妃的,可是方纔那一瞬間,她在德妃的眼底看見了某種激動情愫,看得出德妃對小墨還是有感情的。
崇政睿宸和上官清歌似乎也從德妃的臉上看出了些許端倪,還是崇政睿宸先開口了:「母妃,您見過像小墨的這種情況?」
崇政睿宸還未來得及說話,上官清歌急促的步伐便追出了門去,剩下一屋的人都是一臉愕然。
德妃冷睨向跟著崇政清嵐一起折返回來的侍衛,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異樣:「從昨天夜裡到今日早晨,有沒有不熟悉的人出入宮門?」
德妃娘娘的面色劃過一抹複雜,沒有開口回應上官清歌的話,腳步依然朝前,就算是默許了上官清歌跟著自己,雖然她的臉依舊冷若冰霜,可是上官清歌視若無睹,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看著慈寧宮愈來愈近,上官清歌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
德妃娘娘臉上劃過一抹複雜,深邃的水眸顯得深不可測:「這一切還不好說,等清嵐把侍衛帶過來,哀家問過話後再說。」
德妃猶豫不定的眸光,令上官清歌心裡有些忐忑起來,不會真是中了邪吧,以前曾經也聽說過古時候有很多邪門的東西,只是她是學醫的,講究的也是科學,哪能信那些迷信玩藝兒,可如今見德妃這副表情,令她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德妃眸底劃過一抹深邃幽暗,果然不出她所料,太皇太后果然有動作,在這深宮之中,簡直就是個沒有硝煙的戰場,稍不留神,就會被人算計,只是她怎麼也沒料到,太后娘娘竟然出手這麼狠,而且是衝著一個不足三歲的孩子。
德妃緊蹙眉心,若有所思的朝著上官清歌走去,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盯著小墨,眸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心疼,輕聲低沉道:「小墨不哭,皇奶奶一定會把那個搗鬼的人揪出來。」
此刻,眾人似乎也都意識到了什麼,崇政清嵐鬆開赫連思霽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赫連思霽面色泛起絲絲紅暈,只聞他低沉道:「本王去去就來。」
看著德妃的背影,上官清歌再細細回味她方纔那番話裡的意思,搗鬼的人?會是什麼人在搗鬼?難道真的是有蹊巧?也就是所謂的邪門?
看著赫連思霽的臉,德妃的心裡就像有一團棉花堵住了似的,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小墨,小墨的情況……恐怕不是眼下的這些御醫能夠有辦法解決的。
說到最後一句時,侍衛的聲音有些緊張,七皇子交待過,不准將赫連思霽帶著小墨進宮的事情說出來,其它的但說無妨。z
這溫柔的話語,倒像是情人般的低暱,赫連思霽心裡告訴自己,他這是做給太后娘娘看的罷了,演戲,一切都只是演戲罷了,於是低垂眼斂,配合著點點頭,直至感覺到那熟悉的腳步愈行愈遠,才緩緩的抬起眸來。
網情小言的網言。慈寧宮殿門口,德妃娘娘不顧婢女的阻攔,硬生生的衝了進去,上官清歌緊隨其後,她突然覺得,就這樣擅闖進別人的宮殿,有時候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感覺特別的爽。
當上官清歌跟著德妃闖進老太后娘娘的寢宮時,裡面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屋裡只有老太后和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婦人,那婦人一襲黑袍,皮膚黝黑,整個人看上去就顯得有些詭異,她和太后是什麼關係?上官清歌心裡不由的泛起疑惑。
「德妃,不,現在應該叫你太后才是,你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給哀家請安了,今日竟然擅闖慈寧宮,你是越來越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太皇太后蹙了蹙眉心,一臉不悅的低沉道,明顯的先發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