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歌這才看見,赫連思霽右後側的一名黑衣人,正高高舉起利刃,朝著她劈了下去。
「花兒,小心--」上官清歌尖銳的叫聲響起,杏眸瞪得像銅鈴似的,眸底透著懼意,這一刻她感覺心都幾乎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還未等赫連思霽反應過來,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突然一抬手,手中的寶劍飛了出去,只聞「啊」的一聲慘叫,方才舉劍的那名黑衣人痛苦的在上面上打滾,在距離他身體三丈開外,一隻拿著劍的斷臂也同樣輕顫著,鮮血不停的溢出,看上去可怕極了。
「不行,我們現在必須返回醫館,你的毒傷再不能耽擱,還有你……莫公子,你最好也和我們一起回去醫館,否則傷勢若是惡化,恐怕也會危及到性命。」上官清歌清冷的嗓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而就在這時,突聞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有什麼話,等先給他的傷口止了血再說。」赫連思霽冷冷的睨了崇政清嵐一眼,細嫩的柔荑抬起,輕輕的握上劍鋒,只是崇政清嵐稍稍用力,便能夠將她的柔荑劃破。
「滾,否則連你們一塊兒全都殺了。」低沉沙嘎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怒意,同時這熟悉的聲音,也讓赫連思霽和上官清歌同時瞪大眼睛,這個蒙面人竟然是……莫言驁!!
「爺,你這是怎麼了?」雪魄急切的嗓音傳來,額頭更是一條黑色,傍晚崇政睿宸抱著小墨去醫館接上官清歌,他原本要求同行,可是卻被主子拒絕了,可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崇政睿宸他們卻還沒有返回來,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上官清歌將小墨從崇政睿宸的手中接了過來,而雪魄則不問三七二十一,不問崇政睿宸的意思,便一把背著他朝醫館的方向飛奔而去,上官清歌緊隨其後。
下一瞬,一把鋒利的劍刃便架在莫言驁的脖子上,崇政清嵐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說,誰派你來的?」
與雪魄同來的還有七皇子崇政清嵐,見皇兄胳膊上劇毒的烏紫色,他的臉色瞬間也沉了下來,睨向一旁的黑衣人,眸底劃過一抹冷冽鋒芒。
為了救崇政睿宸的這只胳膊,上官清歌還用自己自製的針頭為他進行了靜脈注射,她的行為簡直是驚詫了所有的人,雪魄甚至想要阻止她奇怪可疑的舉止,反倒是崇政睿宸用眼神制止了他,低沉的道:「由著她去,朕信她。」
他這句低沉的話,讓上官清歌不由的抬眸,正好對視上他深邃的眸光,那鷹眸裡閃爍著某種異樣的情愫,像是刻意的想表達什麼,只是這樣短短的一瞬,卻觸動了上官清歌內心的敏感,臉上劃過一抹複雜,下一刻便低垂下眼斂,默默地對他進行治療。
醫館裡的空氣緊張的幾乎凝固,因為崇政睿宸的劇毒比較嚴重,所以上官輕歌全心全意的顧及著他,而莫言驁便交給赫連思霽照顧,莫言驁自然是願意,只是崇政清嵐的臉色冰到了極點,來回的在屋裡踱著步伐,一面是性命攸關的皇兄,而另一邊則是一個礙眼的男人,兩邊的情景都令他的心情焦躁到了極點。
只聞『匡當』一聲響,崇政睿宸右手的劍落了下來,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上官清歌此刻也沒有時間卻關心莫言驁的身份,趕緊的來到了崇政睿宸的身邊。
她雲淡輕風的這句話,卻是如同磐石一般,重重的撞擊在崇政清嵐的心頭,鷹隼般犀利的眸倏地瞪大,睨向地面上的死屍,臉上劃過一抹複雜神色。
她的舉動令崇政清嵐的眸底劃過一抹異樣,原本陰霾的俊顏更是難看,犀利的鷹眸緊盯著上官清歌的容顏,低沉道:「你竟然幫他說話?」
而他的舉動同樣也驚詫的其他所有的黑衣人,其中一人舉劍指向為首那名黑衣人,忿然中透著輕顫的懼意:「你……你這個叛徒。」
面尚化和荷面和。莫言驁一把扯面上的黑布,粗糲的大掌摀住胸口,殷紅的顏色瞬間將他的大手染紅,剛才情急之下,他運功過猛,一時扯到了傷口,鮮血再度溢出。
赫連思霽兩指輕輕的一撥,崇政清嵐手中的利刃便收了回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心情一下子亂透了,看到地面上那具冰冷的屍體,再聯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差一點就成了一具死屍,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遠遠的看見赫連思霽攙扶著莫言驁離去的背影,另一隻大掌不由緊握成拳,眸底快要噴出火來。
赫連思霽淡淡的睨了一眼地上的那只斷臂和那個早已冰冷死去的黑衣人,淡淡道:「如果不是他,此時躺在地上的人--便是我。」
赫連思霽秀眉緊蹙,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難怪她一直感覺這個為首的黑衣人很熟悉,雖是蒙著面,可是那對眸子卻很是眼熟,沒想到竟然是莫公子。z
那幾名黑衣人面面相覷,看似緊張的對視了幾眼,下一瞬間便點點頭,只聞嗖嗖嗖的幾聲風響,他們便一齊消失在這暗夜裡。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一行人就在醫館裡渡過了一夜,幸而這裡還有床榻和被褥,小墨也算睡得安穩,崇政睿宸在注射過藥劑之後,整個人精神也好了許多,他的傷口原本就不深,只是因為劇毒的緣故,所以才險些丟了性命。
如今在上官清歌的精心治療下,劇毒很快便解了,除了一點皮外傷,他整個人並無其它異樣,雖然他的身體狀況恢復了正常,可是雪魄的心情卻好不起來,眾人都在休憩之際,他悄悄地找到了上官清歌--
「屬下有幾句話,想和您說。」雪魄低低的輕言道,如今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上官清歌,畢竟崇政睿宸如今已經是皇上,若再稱她為太子妃,顯得有些怪怪的,可是……皇后的位置也已經另有其人,若是稱皇妃他感覺委屈了清歌,所以實在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