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雲淚怔了怔,這……這怎麼能成?讓他搬進去閬苑,那不是放虎入羊圈嗎?而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一旁的崇政清嵐也不疾不緩的開口了:「想必閬苑再小,四個人還是住得下吧?」
他的這句話,無疑是將他自個兒也算進去了,而且讓汐雲淚毫無拒絕的餘地,未等她給出答覆,崇政睿宸冷冷的睨了崇政清嵐一眼,像是帶著幾分警告之意--
「有時候位置大,並不代表能容納多餘的人。」
「咦,皇帝叔叔,七皇子叔叔,你們倆個怎麼來了,我娘親不是說,讓你們離開嗎?」小墨歪著腦袋,水靈的大眼睛在崇政睿宸和崇政清嵐身上遊走,眸底滿是疑惑,望向崇政睿宸的眸光多了幾分打探,這個男人究竟和自己是什麼關係?他長得還真是很像自己……
「婆婆--」小墨看見汐雲淚,便即刻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反倒是上官清歌,依然躺在吊床上一動未動,從他們的腳步聲踏進來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是他來了,三年過去了,她依然能夠聽得出他的腳步聲,人的感覺確實是個奇妙的東西。
「就讓他們都住進閬苑,老夫的前庭需要寧靜。要鬧,就讓他們離得遠一點去鬧吧。哪怕是吵個底朝天,老夫也是眼不見為淨。」上官雲突然開口了,低沉的嗓音透著濃濃的不悅。
「究竟誰是多餘的,恐怕現在還不好做出判斷,皇兄應該多一點耐性才是。」
不遠處的上官纖芷更是一個羨慕妒忌恨,她怎麼也不明白,當年的那個傻子,怎麼就突然間變得聰明起來了,而且還是好運連連,曾經以為她死了還暗暗的高興了一下,可如今看來,她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充滿著火藥味的對話,聽在汐雲淚的耳底,這內心更似一種煎熬,女人有人愛原本是好事兒,可是遇上這種事情,想必誰家也高興不起來。
聯們保我能聯我。小墨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爽快的大聲應道:「放心吧,婆婆,小墨最會招呼客人了。」,說罷,他往崇政睿宸和崇政清嵐兄弟二人中間插了進去,小手一邊牽一人,拉著他們便朝著庭院的另一角走去,小大人似的語重心長道:「她們女人說話,我們男人就不要聽了。」
崇政睿宸和崇政清嵐對視一眼,兄弟二人的眸底沒有半點退讓之意,最終都跟在汐雲淚的身後,朝著閬苑的方向走去。
當汐雲淚一行三人走進庭院時,正看見上官清歌輕閉著眸子,愜意悠閒的躺在吊床上,身旁還有小僮為她搖著吊床,看上去享受極了,小墨立於一旁,一個勁兒的討好著娘親,替上官清歌搖吊床且不說,還一臉諂媚的笑意。
想到這兒,汐雲淚低垂著頭,偷睨向走在自己後側的崇政睿宸兄弟二人,他們二人的面色都冰冷到了極點,稍稍離他們近一些,便能感覺到那股渾身透發出來的寒意。
汐雲淚不自然的潤了潤嗓子,低聲道:「小墨,你先招呼兩位叔叔,婆婆有話和你娘親說。」
汐雲淚走在前面,對於眼前的局勢,她實在是很無奈,若是憑心而論,她真覺得這兩個男人都是做女婿的上乘人選,可是這個卻也不是她說了算的,這得看清歌自個兒的意思,一想到三年前看見女兒屍體的那一幕,她整個人都暈厥了過去,醒來便是抱著女兒的屍體,不吃不喝,整個人幾近崩潰。
直至三年前,上官清歌突然在玥璃國暴斃,這才讓大夫人柳淑蘭的內心稍稍得到了一點安慰,和女兒為了這事兒,還暗暗慶祝了一番,都說那女人一看就是命薄福淺之人,真以為她自己能坐上玥璃皇后的位置嗎?看看宣王剛被立為太子沒多久,她就一命嗚呼了,不正說明了她沒有做皇后的命嗎?
近幾年來,柳淑蘭可是一直等著看三夫人的笑話呢,想想這幾年來,三夫人在上官丞相府,也算是風光夠了,自打三小姐和親嫁去了玥璃國,這位三夫人在府裡的地位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爺拿她當寶貝似的,大夫人在丞相府的地位,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還是慕容太子給了她一些暗示,雖然當時不明白究竟,可是她卻依然是支走了靈堂裡所有的人,說是想和女兒單獨呆在一起,就這樣又過了一日的光景,上官清歌竟然醒了過來,當母女再訴衷腸時,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汐雲淚這一輩子也不能忘記。
這一回汐雲淚是無話可話了,大夫人的眸底劃過一抹複雜,唇角微微一勾,揚起一絲壞意,她倒是想看看那位三小姐這一回該怎麼辦?雖然有兩個身份顯赫的男人深愛著,是一件很該得瑟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若是稍稍處理的不得,恐怕就會惹來不盡的麻煩。
閬苑的大門敞開著,偶爾上官清歌和小墨來丞相府時,也會來這裡,所以這裡一直都有人打掃,收拾得很乾淨,與上官清歌出嫁之前,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庭院裡依然綁著吊床,而那張吊床,依舊是上官清歌最喜歡休憩的地方。
崇政睿宸和崇政清嵐的鷹眸同時睨向他,看著那張粉嫩小臉上透出,出他年紀不相符的老練成熟,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笑,可是卻又笑不出來。
汐雲淚看著被小墨連拉帶扯走遠了的兩個男人,無奈的歎了口氣,將目光緩緩的移至清歌身上,上官清歌清澈的水眸,此時也睜開了,她盯著眼前的汐雲淚,眉心不悅的輕蹙:「娘,您怎麼把他們給帶來了。」
「清歌,娘雖然不知道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娘知道,他一定是傷了你的心,否則你也不會選擇走上絕路,只是這一回,娘仔細的看了個清楚,覺得……他們倆個對你都是真心的,就算是為了孩子著想,難道就真的不能回頭了嗎?」汐雲淚語重心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