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去。」香菱挺著大肚子,這已經是她和雪魄的第二個孩子了。
「不必了--」崇政睿宸冷冷的一抬手,鷹梟的眸光卻在香菱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深邃幽暗的眸底,劃過一抹異樣複雜,誰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香菱站在原地,也不知到底該聽誰的,也就在這個時候,香菱與雪魄的長女,年僅兩歲的小念歌搖搖擺擺的從門外探進一顆小腦袋,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饒有興趣的盯著一臉肅然的崇政睿宸,當觸到崇政睿宸冷冽犀利的眸光時,小傢伙怯怯地朝後退了兩步,正想縮回身體時,崇政睿宸卻再度開口了:「雪魄,這是你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不,太子殿下,念歌是奴婢的命根子,恕奴婢不能把她給您。」香菱的反應還稍稍快一點,她開口拒絕了崇政睿宸,雖然她還沒有聽明白,崇政睿宸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你剛才說什麼?」崇政睿宸的聲音依舊輕顫著,坐在旁邊的雪魄都未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方才香菱所說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也很驚詫主子激動的反應,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到主子的情緒這麼不穩定了,上一次還是在三年前,上官府自作主張的焚燒了太子妃的屍體,這件事情令主子暴怒,幾乎差點將上官府上下一百多口滿門抄斬。
網情小言的網言。「叫什麼名字?」崇政睿宸淡淡道,一邊輕輕的為自己的酒杯酌得滿滿的。
「已經兩歲了,爺。」雪魄面上劃過一抹淺淺的潮紅,被主子問到這種事兒,顯得有些尷尬。
「念歌,念歌……」崇政睿宸臉上的表情稍稍僵了一下,這三年來,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那個名字,唯恐會觸碰到他內心的傷痛。
「念歌,過來……」崇政睿宸似乎還沒有死心,鐫刻的冷硬面孔努力變得柔軟了幾分,他似乎還想擠出一點笑容來,只不過看上去卻比哭還要難看。
「過來,讓……本王抱抱。」低沉沙嘎的嗓音從崇政睿宸的喉間逸出,透著微微的輕顫,雪魄怔了怔,香菱也同樣怔了怔,看著他粗糲的大手朝小念歌招了招,念歌水靈的眸子警惕的打量著這位凶神惡煞的叔叔,小腳像是生了根似的,不肯移動分毫。
「雪魄,你這個女兒……本王要了。」崇政睿宸鷹梟般犀利的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小念歌那張秀美的粉嫩小臉,他也說不清心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只是一個『歌』字,似乎便已經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敏感。
不過,他的表情倒是讓小念歌咯咯笑了起來,方纔的怯懦一掃而空,她歪著小腦袋,粉嫩的小臉像蘋果般可愛,櫻唇咧得大大的笑著,一排小貝齒像珍珠般潔白。
他的話令雪魄和香菱夫妻二人面面相覷,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聽明白崇政睿宸的意思,他們的女兒,他要了?要把小念歌帶走嗎?
他的這句話,差點沒讓香菱的眼珠子掉出來,太子要收念歌為義女,那……那豈不是說,念歌日後便是公主了?不管是正牌的還是冒牌的,只要崇政睿宸一旦登基,念歌可就正了玥璃國明正言順的公主。
可能是他平日裡很少到雪魄家中來,再加上每次來的時候,香菱也總是帶著孩子迴避開了,今日算是比較巧合的遇上了。
崇政睿宸的身了也怔了怔,抬眸順著聲音望向香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子,才正色道:「本王沒有要將她從你們身邊奪走的意思,本王是……想收她為義女。」
想到這兒,香菱又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感概萬分的喃喃道:「早知道太子殿下這麼喜歡孩子,小姐若是把有了身孕的事情告訴太子殿下,或許……太子殿下也能早些回心轉意,這樣小姐也就不致於走上絕路了。」
自從崇政睿宸三年前從東商國回到玥璃,性格就變得更加古怪了,話比以前更少了,可是做事的手段卻比以前更狠了,就拿今日來說,大婚的日子,可是他卻把朝陽公主一個人丟在宮中,若是換作三年前,他不會對朝陽如此無情的。
這一幕確實令雪魄和香菱都有些意外,他們兩個都沒有料到,聲威四震的太子殿下,竟然會和他們的女兒如此投緣,小念歌竟然也不怕,外界傳聞中像魔一般的人物,此刻已經將小念歌一把抱進了懷裡。
雪魄頓時沒有了聲音,倒是一旁的香菱,輕柔的嗓音透著幾分清冷,淡淡的道:「念歌,是奴婢自個兒起的名字,若是沒有小姐,就沒有香菱的今天,香菱只是想時時念著小姐的好罷了。」,在香菱說話的時候,雪魄心裡是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香菱驚詫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聲音已經很小了,她不確實崇政睿宸是否聽見,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或許這件事情真的不該再提及了。
香菱的聲音很輕很輕,也就是喃喃自語罷了,她的話只是說給自己聽的,卻沒料到一字不差的落入崇政睿宸的耳底,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鐫刻的俊臉一陣黑一陣白,是他聽錯了嗎?抱著念歌的粗糲大手,微微顫抖著將孩子遞給雪魄,鷹梟般犀利的眸緊盯著香菱的方向。
「奴婢是說……念歌能夠被太子殿下收為義女,實在是她的福氣。」香菱輕柔的應道,眼睛卻不敢對視上崇政睿宸的眸子。
「不,你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說她……她當年已經懷有身孕……」說到最後,崇政睿宸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字迸出來的,喉嚨裡像是被棉花卡住了似的,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麼艱難。
香菱的杏眸瞪得更大了,她怎麼也沒料到,太子殿下竟然聽得如此清楚,他是順風耳麼?當下,她還能瞞得過去嗎?既然他都聽見了,那她就都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