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崇政睿宸失神之際,上官輕塵已經抱起了上官清歌,旁若無人的朝外走去,只聞房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他這才回過神來,下一瞬便擋在了上官輕塵的身前。
「記住本王說過的話,我會盡快帶著水晶冰棺去接她回來,崇政皇家的祠堂,一定會有她的牌位。」崇政睿宸沙嘎的低沉道,雖然言辭裡透著懇切,可是卻依然難掩他一慣的霸氣威嚴,透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團。幻裁,團裁。上官輕塵只是默默地凝視著他的鷹眸,一句話不說,這也讓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僵滯,他懷中的上官清歌依然安詳的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般。
「不怪香菱,香菱沒有錯……」雪魄望著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女人,無法自抑的將她摟入懷中,香菱在找到一處溫暖寬厚的胸膛後,低泣的聲音愈來愈大,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你若是想登上皇位,恐怕只有哀家能夠幫你,但是……哀家有個條件,想必不用說,你也明白。」
「哀家說過,為了朝陽的幸福,哀家什麼都願意做,朝陽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讓她還如何嫁給其他人?」太后娘娘的聲音很輕,可是心裡的憂愁只有她自己明白,朝陽公主就是她的一塊心病,一日不解決朝陽的婚事兒,她就一天不敢閉眼,真擔心有朝一日,兩腿一蹬離逝,朝陽公主該如何是好?在這皇宮裡可否還有立足之地?
「哼!本王早就說過,就算本王娶她,她也未必會得到幸福。」崇政睿宸的聲音很冷。
「朝陽一定要嫁給三哥哥。」這是朝陽公主的聲音,兩年多來,崇政睿宸不曾看她一眼,對她的態度甚為冰冷,只是因為她曾經合謀著太后和德妃娘娘一起,對他設下了圈套。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太后娘娘還是不死心。」不知從什麼時候,崇政睿宸不再稱呼太后娘娘為皇奶奶了,望著她的眼神,也沒有半點溫度。
「都怪我,都是我太大意了,小姐她原本就不該走上絕路的,是我太大意了……」香菱低著頭,失神的喃喃輕語,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模樣。
一向溫文爾雅的上官輕塵,這也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嶄露出他的倔強,依然是一言未發,抱著上官清歌,一臉冰冷的從崇政睿宸面前走過,這位聲威大震的宣王殿下,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殺妹兇手罷了。
上官清歌靜靜地躺在她曾經深愛的輕塵哥哥懷裡,唇角的淡然笑意,竟令男人一時紅了眼眶,上官輕塵不是個擅於表達的男人,可今天在琉璃宮對著崇政睿宸說出那一番話時,他幾乎連頓都沒有頓一下,一鼓作氣的把胸中的怒所全都發洩了出來,甚至沒有考慮過,會不會為東商國帶來災難,這與平日裡淡定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兩年後,崇政諸顏的暴斃,引起了眾說紛紜,外界傳聞,是大皇子逼皇上改立太子,也有人說,是太子殿下等不及要做皇帝。
在她的面前,崇政睿宸騰升的怒意漸緩消褪,最終緩緩的讓出一條道來,低沉的嗓音再度從他喉嚨裡逸出:「看在你是清歌兄長的份上,本王今日不與你計較。」
她的哭聲,很明顯的渲染了整座琉璃宮的氣氛,所有人都是哭喪著臉,七皇子明顯的紅了眼眶,似乎不想在人前落淚,他突然一撩衣擺,瀟灑的騰身躍起,輕鬆的躍過高牆而去。
崇政睿宸看著他們離開宮門,而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崇政清嵐早已是淚流滿面,藏著樹頂隙間,目送著馬車愈行愈遠,他的心似乎也正一點點的牽著離開……
崇政睿宸鷹梟般犀利的眸,逼視向朝陽的方向,冰冷的嗓音從喉嚨裡逸出:「好,本王娶你,只希望……你們都不要後悔。」
慕容輕風和崇政清嵐對視一眼,眸光竟然不同,崇政清嵐的眸底含藏著悲痛,而慕容輕風則顯得淡定從容許多,他也同樣一言未發,跟著上官輕塵身後離去,香菱拔腿欲追,卻被雪魄一把抓住柔荑:「別走,太子妃她……還會回來的。」
看在雪魄的眼底,不由心疼不已,他上前攬上香菱的纖肩,低柔道:「所有的事情都無法挽回,要怪……就只怪老天爺未開眼,像太子妃這樣的女人,它竟然了也收了去……」
雖然崇政睿宸手裡掌著兵權,可是如今他尚未登基,自然不能失信於民,他要名正言順,冠冕堂皇的登上皇位,所以這一僵持便是半年多,直至老太后突然開口--
近年來,玥璃國的皇位之爭,也讓整個皇宮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太子崇政睿宸,理所當然的要登基,可是就在這裡,大皇子崇政靳羽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張遺昭,上面清楚的蓋著崇政諸顏的御璽,於是,這皇位之爭,成了難免之事。
這一聲『別走』,讓香菱的身體微微一顫,如今眼前的雪魄,便是即將成為她夫婿的男人,這讓她突然想起了三日前的那個夜晚,小姐問她是不是真心喜歡雪魄,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小姐似乎就已經動了念頭。
香菱怔怔的抬起頭,望著雪魄那雙幽邃的深情眸光,迷惘輕柔的反問:「真的是老天爺的錯?不怪香菱嗎?」
那冷冽冰寒的嗓音,猶如從地獄裡冒出來的,令人不寒而慄,太后娘娘這一刻猶豫不決了,可是朝陽公主的聲音卻異常堅定:「朝陽決不後悔。」
這一回,已經再沒有其它選擇,最終由太后娘娘出面,她和大皇子的風格倒是一致,同樣的拿出了一道遺昭,遺昭裡先皇讓三皇子崇政睿宸先迎娶朝陽,再擇吉日登基。
崇政睿宸心裡不由冷笑,看來太后娘娘還怕他會賴帳,急著趕著讓他娶朝陽過門,既然她們都如此迫切,那他就如了他們的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