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歌莞爾一笑,胸有成竹的模樣:「這件事情清歌已經計劃周全了,只要皇后娘娘肯配合,一定萬無一失。」
她的話讓赫連皇后動心了,她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走出這座宮殿了,也有太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兄長,這種思念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她的神經。
「清歌……你把你的計劃先說給本宮聽聽?若本宮認為……真的妥當,倒是可以一試。」赫連皇后猶豫再三,輕柔的再度開口。
「不必了。」崇政諸顏龍眉緊蹙,他記不得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見她了,只是那張清冷的絕色容顏,卻時時在腦海裡浮現,赫連心瑤,這個傷他至深的女人。
「只要皇后娘娘肯開口求皇上,清歌相信,皇上一定會答應娘娘的請求。」上官清歌點點頭,雖然後宮佳麗三千,嬪妃無數,但是皇上能夠十多年來,為皇后娘娘保留著這一席鳳位,也就說明他的心裡,一直沒有忘記這個皇后。
「奴婢給皇上請安。」清冷的未央宮內,光線雖然昏暗,可是宮女卻依然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門口的那抹高大身影,趕緊上前禮了行。
「好,本宮聽你的,決定試試看!與其在此終老,本宮還是想……回家。」赫連心瑤蓮步倏然而止,澄淨的水眸望向上官清歌,點了點頭。
「想見家人?不知皇后又要見什麼樣的家人?還想與人幽會麼?」低沉醇厚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戾氣,十年前的事情就像是昨日發生的,一切清晰在目。
「清歌,這……真的沒問題嗎?」赫連皇后驚詫的望著上官清歌絕美的臉頰,感覺像在做夢似的。
「皇上若是不放心,可以限制……只允許女眷來探望臣妾。」赫連心瑤緩緩睜開眼,臉上劃過一抹倦意,這一刻她真的放下了,不論這一次的計劃是否成功,生與死她已經不在乎了,她就是要逃離他,永遠的不要再見到他,他這雙犀利鷹眸,含著的鄙夷與不屑,令她憶起太多痛苦的回憶。
「近日來,臣妾茶飯不思,思親之情氾濫,希望皇上能夠枉開一面,應允臣妾的家人進宮探親。」赫連心瑤有要不紊的緩緩道,雖是懇求,可是語氣卻依然是清冷如水,不卑不亢,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已經心如止水了。
上官清歌欣喜的點點頭,二人一齊坐到琴案前,她壓低嗓音,將自己的計劃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赫連皇后聽她說著,水眸越睜越大,櫻紅的小嘴也張得大大的,一臉不能置信的表情。
上官輕歌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溫柔的點了點頭:「那清歌就等娘娘的好消息了。」,赫連心瑤緩緩點頭,眸底的光芒異常複雜,如同她的心情。
夜風習習,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出現在未央宮大殿門前,桂公公小心翼翼的低聲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先通傳一聲。」
崇政諸顏盯著她的看著,大殿的門此時大敞八開,空中皓潔的月光灑入大殿,柔亮的光芒更勝過屋裡的燭火,映襯得赫連心瑤絕美的臉頰更加動人,令他的心微微一顫。
崇政諸顏面上劃過一抹複雜,下一刻卻高傲的揚起下鄂,漠然冰冷的嗓音從喉嚨裡逸出:「聽說你想見朕?不知所為何事。」
推開這扇朱紅色漆脫落的大門,昏暗的燭火也掩不住大殿的落魄,這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崇政諸顏的心竟不由的緊揪成團,當今日她宮裡的婢女代她捎去口信時,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會開口求他?
皇后娘娘低垂眼斂,緩緩的站起身來,在大殿裡來回踱著步伐,看得出她的心情很糾結,正處在兩難的境地,上官清歌沒有催促她,這是關係赫連皇后自個兒的大事,當然得將決定權交給她,讓她自己做決定。
等她開口,他已經等了十年了,甚至他故意遲遲不立太子,就是想讓她這位母后替自己的兒子開口,可是她偏偏不肯屈首,如今……她說要求他,究竟所為何事?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想必還是為了太子之位,即便她再倔強,也應該會為自己的兒子著想。
赫連心瑤放下手中的抹布,款款蓮步而來,在離崇政諸顏五丈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清冷的開口:「臣妾給皇上請安。」
赫連心瑤正在細細的擦拭著自己心愛的古琴,聽聞婢女的呼聲,也忍不住抬起眸來,正撞入那抹深邃幽暗的古潭,再回過神來,仿若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赫連心瑤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心裡暗暗的告訴自己,不能激動,她一定不能激動,十年的磨礪,每當聽見這件事情,她為什麼還是不能平靜。
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竟然私下幽會表哥,而且還有情信為證,人髒俱獲,而且她也供認不諱,令他惱怒的當即下令斬了那個男人,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切都無法重頭再來。
網情小言的網言。崇政諸顏看著她蒼白小臉上錯綜複雜的神情變化,心緒越來越亂,遠遠的出乎他的預料,他自己也不曾料想到,闊別十年,當她站在他的面前,依然如此輕易的便擾亂了他的情愫。
時間彷彿就這樣凝固了,一旁的桂公公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些年,他哪能察覺不出皇上的異常反應,單單就從皇上這些年一直未廢除這位赫連皇后來看,皇上對這位皇后娘娘,就並非完全無情無義,只是這位皇后娘娘未免性子也太倔了點兒,不論日子過得再多清苦,也不見她低頭屈服。
「好,既然皇后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朕就滿足你這一回,只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什麼丟臉的事來。哼!」崇政諸顏冷冷的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看來他今夜的心情已經完全被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