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煙呢?此刻已經懵了,崇政睿宸說從來都沒有碰過她的身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那一夜的事情她確實記得不太清楚了,只是翌日醒來,確是**著身子躺在王爺的床上,細節卻是半點也回憶不起來。
夜魅別有深意的睨了如煙一眼,崇政睿宸不禁大笑起來,伴隨著他的大笑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雪魄和數千精兵,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將這偏殿圍了個水洩不通。
「夜魅啊夜魅,你的城府還真是深啊!潛伏在本王身邊做了十來年的朋友,竟然是如此居心,真是藏得夠深,心也夠狠毒的,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能夠犧牲。」崇政睿宸的大笑聲嘎然而止,深邃犀利的眸底迸射出冷冽鋒芒,猶如兩柄利刃,直刺進夜魅的心臟。
「啊--」如煙的小臉突露痛苦神色,握著夜魅大掌的柔荑,也突然鬆開,捂上小腹處,突如其來的這一幕,令氣若游絲的夜魅整個身子一激靈,鐫刻剛毅的臉頰也露出痛苦神色。
「夜魅,本王勸你不要再做垂死掙扎,若是自己了結,本王倒是可以留你一具全屍。」崇政睿宸一臉慵懶的踱開步伐,反倒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坐了下來。
「好,本王成全你!」崇政睿宸唇角勾起一抹冷魅,就在夜魅拔出腰間的佩劍之際,他亦同時利落敏捷的拔出寶劍,騰空躍起,刀光劍影,鏗鏘有聲。
「如煙--」夜魅艱難的脫口而出,大掌緩緩地撫向她的小腹,卻就在他的大掌落下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見透著暗黑的紅色液體,浸透她的羅裙,滲流到地面上。
「崇政睿宸,你可真夠狠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夜魅這一刻,情緒看上去也有些激動,讓他臨死之前,還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迫害,這無疑是在跟蹤他的驕傲。
「本王從來不信邪,就算是有鬼,來一個本王殺一個,來兩個本王斬一雙。」崇政睿宸低沉醇厚的嗓音,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戾氣,眸底迸射出的冷冽,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一旁的如煙怔怔的盯著自己的小腹,一直以來,她真的不能確定孩子的爹是誰,這一刻,她清楚了,在這般四面楚歌,窮途末路之時,心底竟然還能油升起一抹幸福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她的這句話,觸動了夜魅內心深處的敏感,他一時激動的噗了一口鮮血,望向如煙的深邃鷹眸,多了某些複雜的情愫,或許直到臨死的這一刻,他才發現其實最適合自己的女人,就在他的身邊,而他卻沒有珍惜。
他的話音才剛落,便有侍衛將藥端了上來,不難看出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如煙驚得花容失色,柔荑放至嘴邊,緊摀住唇,她不喝,她要保住這個孩子,這是她和表哥的孩子,也是表哥留下的唯一血脈。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崇政睿宸鼻尖冷哼一聲:「本王做事向來斬草都一定要除根,來人啊,把藥端上來。」
梅白俗九四梅九。只是,當她的眸緩緩望向身側的夜魅時,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似乎在找破突口,他絕不能被困死在這裡,如今兵符已經到手,只要他能夠闖出去,那就意味著他追逐的疆土有可能實現。
夜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算是死,本尊也一定要博一搏。」,他的語氣滿是堅定,眸光依然沒有看如煙一眼,這一刻,如煙的心涼了,因為她在愛人的眸底,看見的確是薰心的權欲,根本沒有她們母子的半點位置,這就是她死心塌地愛著的表哥!
夜魅滿臉殺氣的衝了上去,卻在最後一刻一聲悶哼,重重的倒在地上,後面上三柄赫然刺目的三柄暗器,直直的穿透到他的內臟,崇政睿宸漫不經心的拍拍手,就像什麼時候也不曾發生過。
夜魅的面色痛苦的糾結著,雖然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當看見那個還未成形的小生命,就這樣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時候,內心的那種痛楚吞噬著他的五臟六俯,只見他仰首對著屋頂大聲的咆哮出聲:「啊--」
夜魅的鷹眸瞪得大大的,他恐怕也沒有料到,今日進宣王府,竟然會是他的末日,殷紅的血滲透在他墨色的長袍,將長袍的色澤染得更深了幾分。
如煙的杏眸更是瞪得大大的,整個人都傻了眼,好一會兒才大呼一聲:「表哥--」,下一秒便衝到夜魅的身前,微微顫顫的柔荑不敢碰觸那鮮血淋漓的身體。
如煙被兩外侍衛強行灌藥,夜魅情急之下,狠足了勁兒的從地上一躍而起,如煙瞪大眼睛無助的望著他,眼底滿是驚恐的求助。
如煙被灌了藥,連滾帶爬到夜魅旁邊,此時他氣若游絲,呼吸也變得無比艱難,粗糲的大手緩慢吃力的爬上如煙的小臉,如煙的柔荑緊緊的抓住他:「表哥,你若是死,如煙絕不苟活。就算是陰朝地府,如煙也要和你在一起。」
這一刻,夜魅的眸光總算落在了她的身上,順著下移,直至她的小腹,那裡竟然是他的骨肉,也就是說,他的骨血還在延續,復國的希望還是有的。
雪魄帶著眾人將各道出口死守嚴防,夜魅根本無機可逃,而他的劍術雖高,可是卻也不是崇政睿宸的對手,五六十個回合下來,只聞一聲清脆的聲響,夜魅手中的佩劍已經被崇政睿宸挑落,伴隨而至的是鋒利光亮的長劍,直直刺入他的胸膛。
那撕心裂肺的痛,或許只有他自己明白,崇政睿宸端著青玉杯,一邊茗著熱茶,冷冷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幕,完全一副局外人的姿態,看著這齣戲已經差不多快要落幕了,他才雲淡風輕的道:「本王也算是成全了你們,讓你們到閻王爺那兒去做夫妻。對了,本王還差點忘了告訴你們,讓你們送命的東西……只是假兵符罷了。哈哈哈……」
夜魅抓拽著如煙的手,二人在最後一刻聽見這句話時,眼底劃過的複雜神情,誰也無法猜透,只是也不用再猜,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看著他們二人閉上了眼,崇政睿宸冷冷的道:「割下他的頭,掛在城門示眾,下令清剿幽冥山莊,還有那個撫台,也一併斬首示眾。」
「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