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然的清冷聲音,如今聽在崇政睿宸的耳底,就像無數根銀針紮在他的心尖,痛得他粗糲的大掌緊握成拳,骨頭喀喀作響。
雪魄不放心的跟在上官清歌和侍衛的身後,一齊朝大牢走去,宣王府的大牢在地下室,陰暗潮濕,就連他們這樣的男人,在裡面時間呆長了,也會覺得陰寒刺骨,可如今王爺卻下令,將自己最心愛的王妃關進去,確實令他有些意外。
上官清歌的餘光感覺到了雪魄的存在,雖然因為香菱的事情,她一直對雪魄都有看法,可是這一刻,她心裡還是有點感激他,方才見他為她挺身而出,她就已經打算原諒他了。
「你……有話對我說?」雪魄不自然的嚥了咽喉嚨,看起來有些小激動。
「可是……」香菱蹙了蹙眉心,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卻在觸到秦風森寒的鷹眸時,給生生的嚥了回去。
「我……我的手扭到了,所以讓秦鳳幫我把被褥抱過來,你帶他進去吧!」香菱不自然的別開臉去,心跳竟不自覺的加速,她發現自己現在說謊的水平確實提高了不少,這一切與小姐有著密不可分的功勞。
「我好像記得她是水雲閣新進的婢女,你怎麼把她帶來了?」雪魄若有所思的睨了秦風一眼,這個婢女給人的感覺冷冷的,而且身材高挑,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秦風一臉肅然冷冷的道,同時粗糲的大掌,蠻橫霸道的將香菱手中的物件一併抽離,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王妃,雪魄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為什麼不向王爺解釋,王爺是因為太在乎你,所以才會如此盛怒,只要你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雪魄苦口婆心的勸慰道,他相信上官清歌的為人,覺得她絕不可能做對不起王爺的事。
「等等--」香菱突然叫住他,只見她一臉難色,其實她此時脫口而出,是因為秦風之前提及,有重要的事情要對小姐說,如果雪魄這時候闖了進去,會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呢?香菱來不及思忖,便脫口叫住了雪魄,她希望自己能夠拖延時間,希望秦風對小姐所說的話,真的是有意義的。
「讓我去。」秦風低沉的聲音,似乎努力壓抑著一股莫名的情愫,渾身透出的冷寒之氣,更是讓香菱暗暗的倒吸一口冷氣。
「雪魄,麻煩你給香菱帶句話,讓她不要擔心,我自己能夠照顧好自己。」上官清歌的聲音瞬間變得柔軟下來,與她方才同崇政睿宸說話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三天過去了,宣王府裡的氣氛分外緊張,誰都知道王爺這幾日心情不好,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踩到火雷,每個人都小心翼翼。
他一邊手,大掌順勢抓起香菱的小手,香菱只感覺整個身子像被電擊一般,柔荑下一瞬便從他的大掌中抽離,倆個人的面色看起來都極不自然,而秦風也就在這個節骨眼下,自個兒抱著被褥進了大牢,外面的守衛都知道她是來給王妃送被褥的,而且雪魄就站在這裡,也沒有人對他進行阻攔。
聽他這麼一說,上官清歌唇角的苦澀笑意,漾得更深了幾分,喉間逸出低低的呢喃:「就連雪魄你都能夠說出這番見地,清歌還有什麼可解釋的呢?」
面尚化和荷面和。她的這句話也讓雪魄怔愣了,原來王妃心裡是這麼想的,她希望王爺是能夠信任她、懂她的男人,她不要解釋,寧願讓他誤會,也不要解釋什麼……
秦風點點頭,沒有說話,一臉肅然的跟在香菱身後,待他們來到大牢前,雪魄已經等在那兒,他看見香菱,眸底劃過一抹光亮,可在看見香菱身邊的秦風時,眸底劃過一抹異樣。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的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雪魄有些不懂了,這個王妃有時候聰明睿智的令人感到害怕,可是有時候卻又傻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雪魄不自然的潤了潤嗓子,不經意間看見秦風不見了,旁邊的侍衛告訴他,說他進去給王妃送被褥了,他這才點點頭,似乎想想還是覺得不妥:「我還是進去看看--」
雪魄略顯詫異,香菱一直以來對他都是冷冷的,就算是王妃被關入大牢的這三天,送被褥時她也鮮少和他說話,態度頗為冷漠,這時突然主動叫他,確實令雪魄有些小小的激動。
雪魄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突然上前兩步,緊張的道:「扭得很嚴重嗎?連被褥都抱不動?拿過來給我看看……」
香菱怔了一怔,突然想起了什麼,慌張的道:「等等,大牢你進不去的,我帶你去見雪魄,讓他帶你進去。」,香菱今日是特意去給被褥和外袍的,因為地下室很潮濕,之前送去的那些,已經都浸濕了,雪魄讓她再送些拿去換,卻不料半路上被秦風攔下來。
香菱抱著厚厚一疊被褥,還有一件外袍朝外走去,突然一抹欣長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抬眸一看,竟然是秦風,心底暗暗一驚,低沉道:「你讓開,我這是要去給小姐送衣袍。」
香菱眉目流轉,只感覺腦子此刻有些不夠用,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感覺頭頂那束灼熱的光線,變得越來越強烈,她依然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你沒有什麼話要說,那我就先……」雪魄低沉的嗓音聽起來有點沮喪,身體稍稍動了下,似乎打算進大牢去看看。
「我有話對你說……」香菱脫口而出,她心裡暗暗的告訴自己,一定要拖住,一定要把雪魄多拖住一會兒,讓秦風和小姐把話說完。
「我聽著呢!」雪魄低沉沙嘎的嗓音,似乎多了幾分柔情,讓一直處於走神狀態的香菱,這一刻回過神來,抬眸間對視上雪魄深邃溫柔的眸光,她臉上的神情又再次變得滯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