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官雲氣得吹鬍子瞪眼,藍花錦狡黠諂媚的壞笑之際,大夫人柳淑蘭也在丫環菱梅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追了上來。
柳淑蘭第一眼便迎視上藍花錦別有深意的冷笑,她的心也隨之一顫,下意識的望向八角亭的方向,在看見亭中的那一幕時,沒差點暈倒過去。
只感覺頭一陣眩暈,柳淑蘭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來,丫環菱梅趕緊的扶穩她,小臉兒一直紅到脖子根,因為方纔她也看見了亭內的曖昧畫面,她們這些丫環,也都是些未經人事的小丫頭,哪裡見過這等場景,自然是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上官雲冒火的怒眸,毫不掩飾的瞪著柳淑蘭,不留情面的低喝道:「這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簡直是丟盡了老夫的臉,你現在還不趕緊的去把她弄走?難道還閒丟人丟得不夠嗎?」
柳淑蘭依然是一頭霧水,她怎的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邊點頭應著上官雲的話,一邊的朝八角亭的方向趕過去,就連腳上的疼痛也顧及不得了。
上官雲鼻尖時不時發出怒喘聲,看得出今日的事情確實將他氣得不輕,他顯得有些不耐的撥開藍花錦的柔荑,吩咐道:「交待下去,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膽敢在外洩露半句,老夫就讓他死無全屍。」
充滿戾氣的低沉嗓音,就連四夫人藍花錦也不由的嚇了一跳,她不自然的潤了潤嗓子,才應道:「妾身這就交待下去。」
上官雲緊繃著的臉稍稍舒緩了些,突然眼底劃過一抹疑惑,倏地轉過頭來,視線再度落在上官清歌的臉上,他這個得了癡傻病的三女兒,似乎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幾絲秀髮嫻靜的垂落雙肩,將吹彈可破的肌膚襯得更若凝脂,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十指纖纖,膚若凝脂,雪白中透著粉嫩,似乎能擰出水來,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癡傻女呀?
「清歌?」上官雲若有所思的低沉喃喃道,這個名字當年還是他給起的,只因三夫人汐雲淚清麗脫俗,嗓音柔美,所以他希望女兒也能夠吸取到母親的優點,清歌確實也沒有讓他失望,生下來精緻秀美。
可誰也沒能想到,這位三小姐後來竟然犯了癡傻頑疾,大夫人柳淑蘭給上官雲吹吹枕邊風,說什麼攤上這種事情的,只怨三夫人不積善德,才會給女兒種下禍根。她這樣說說,上官雲的心裡倒還真的有了介締,從此離三房遠遠的,他可不想那個女人給自己帶來壞運。
「自從頑疾痊癒後,女兒還不曾給爹請過安,還請爹見諒。」上官清歌落落大方的欠身行禮,澄淨的眸子像溪水般清澈,雖然話裡說著請爹見諒,可是語氣卻絲毫聽不出半點歉意之音,臉上也無半點歉意之色。
「你……你的頑疾痊癒了?」上官雲不能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還曾私下問過宮裡的御醫,連御醫也說無能為力,怎麼突然間就好了呢?
「或許是老天爺也不忍心看見娘夜夜以淚抹面吧?竟然讓女兒的頑疾痊癒了。」上官清歌看似雲淡風輕的道,話裡的意味卻耐人尋味。
上官雲鐫刻剛毅的臉上,劃過一抹複雜神色,上官清歌的這句話,竟然勾起了他對三夫人的歉意,這麼多年來,他幾乎是不聞不問,從來沒去看過她,而汐雲淚也是個內斂的人,她幾乎是足不出戶,所以近幾年來,他們竟然一面也未曾見過。
「你……你娘她還好嗎?」上官雲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略顯艱難的吐出這句問話。
「娘的身子骨有點弱,不過現在女兒頑疾痊癒,娘也算是苦盡甘來,以後清歌會好好的照顧娘,就像娘這十幾年照顧女兒一樣。」上官清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可是眼神卻透著清冷疏遠,給人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感覺。
上官雲自然也感覺到了,看著上官清歌似水的美眸,他心底的那抹歉意竟然更濃郁了些,正想說話時,上官清歌卻搶先開口了:「想必爹此時還有重要的事情,清歌就先走一步,不打擾您了。」
她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沖氣,身體卻在轉過去後停滯了片刻,清歌沒有回頭,只是淡淡丟下一句:「爹還是盡快催促李家選個好日子,把大姐迎娶過門吧!讓她留在上官家,實在是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