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的話,楚檀畫半信半疑,這世上,誰又能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即便父親真的是罪大惡極,可至少還有生養之恩,血緣之親不可廢【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232章節】。
只是,若換做她是白朗,一定也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白家太過殘暴,幾乎違背了人倫綱常,已經沒有法度可言了,於公於私,白朗的想法是沒有錯的,何況他也說了,他只是想過正常人的日子而已。
他想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得先變強大,只有變的強大了,才可以主宰這一切,才有可能把這一切都給抹去,難怪白朗當初在她質問他的時候,他會說那十年他是為了他的姓命和地位在奮鬥,如若不然,她只怕也見不到他了。
那十年的時間,他一定過得很苦,這樣想來,他也是個叫人心疼的男子。
只是,她這會兒的心疼,也只是因為白朗是她哥哥,她是為了她哥哥的遭遇心疼。
「如今公主已經被送走了,你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你拚殺了十年,也籌劃了十年,也是為了改變白家的一切,不是麼?如今安冉燁攻打進來,不如你們合作啊,這樣好歹能夠避免百姓流離戰亂之苦,還能聯手除掉白老大,改變西域的狀況,這樣不是很好麼?何必要兵戎相見呢?」
楚檀畫覺得,如今白朗的心思說開了,他完全能夠在某種程度成跟安冉燁合作,他要的是乾乾淨淨的白家,他要的是自己管自己的西域,而安冉燁要的不過是她而已,兩個人的目的並沒有相違背,不過,其實她心裡頭也明白,安冉燁除了要她之外,只怕是真的要踏平西域,他要西域臣服於大玄,方才能解了他心頭的氣憤,只是眼下為了勸說白朗,她沒有把這一層心思說出來。
安冉燁此番知道白朗擄走了她,而親自御駕親征,搞了這樣打的陣仗,絕對不僅僅是要回她那麼簡單的。
但是,她希望能夠化解白朗和安冉燁這一段的誤會,等白朗的身世真相大白之後,她希望兩個人握手言和,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的什麼法子了。
若是白朗不同意的話,如果硬要她選擇的話,她也只能選擇站在安冉燁這邊。
「不可能。」白朗幾乎想都不想,直接吐出了這三個字,而且眸色變得極其的冷,一絲溫暖也無了。
「為什麼?」楚檀畫隱約能夠猜到答案,卻非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白朗臉色冷冷的,聲音也冷冷的,雖然屋子裡溫暖的很,他說話的語氣就算是在數九寒天裡聽,也不會有一分暖意,他的眸光落在楚檀畫臉上,望著她道:「他想要你,他也想要西域?三姑娘,就算我現在放你走,他也是不會收手的,你不明白,這一點我倒是明白的很,他是個帝王,若沒有讓西域十六國臣服於他,他是不會罷休的?還有,我是斷不可能放你走的,要讓我與他合作,你就是癡心妄想?」
楚檀畫一歎,白朗比她看的透徹,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因為安冉燁不會讓步的,所以她希望白朗能讓步,現在才發現,讓白朗讓步,也等於白費口舌。
「他來接你,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接到你?我說過要白家乾乾淨淨的,但是沒有說過要白家跟著他,沒有說過要西域跟著他?他既然來了,那這就是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攙和其中?我不只是為了你,我也是為了西域?我不能容忍西域在白老大手裡被糟蹋掉,我也不能容忍西域臣服於大玄?」
提起這事兒,白朗似乎很是激動,她還很少見到白朗這樣激動,看來這件事情壓根沒有商量的餘地的【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232章節】。
楚檀畫想到這裡輕輕一歎,安冉燁是為她來的西域,現在是不僅要她也要西域;白朗是鐵了心要她也要西域的,這簡直是個怪圈,兩個人卯上勁了,自然是誰都不肯讓步,不過她肯定是歸安冉燁的,眼下的,就看西域花落誰家了。
只是,她可以避免白朗再跟安冉燁爭她了,韓青裳是她姨媽的事情其實是可以說出來的,她不是正為著這件事情苦惱麼?只要把這一層關係說明,她就無須再苦惱了,她本心是不想傷害白朗的,可是感情的事情越拖越久,等到那時候再接受這個真相,只怕白朗受不住,不如現在趁勢說了的好,早晚都是要說的。
楚檀畫想通之後,便微微一笑:「你身上有傷,這麼激動做什麼?小心牽動了傷口又疼起來。——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又沒有強迫你去做,你何苦這麼激動?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會攙和你們之間的事兒。」
「不是我激動,三姑娘,是你的話戳人心,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得很,何必說些話來試探我騙我呢?三姑娘你對在下也用心機才是最叫在下傷心的。在下說過,在你的事情上,是沒有什麼商量餘地的,在下知道在下是遲了許多年,可是,若能補回來,在下是一定要找補回來的。」
到了這個份上,白朗不能認輸,不肯認輸,更是不願意認輸的。
單戀她十年,最後一份勇氣和底氣,他要好好的維持下去。
那些畫已經不在了,他不想好不容易帶回來的人也會失去,他之所以肯告訴她他的身世,肯告訴她白家的事情,是希望她瞭解他,瞭解他的世界是怎樣的,不是有人說過麼?想要一個人愛上你,就得讓她瞭解你的世界,明白你的內心。
這會兒陷入執念的白朗卻偏偏忘了這話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人心裡頭得沒有愛的人才行,像楚檀畫這樣的,難。
楚檀畫聽了白朗的話,微微斂眉,垂著眼皮靜默了一會兒,再抬眸眼中有著淺淺的歉意:「白朗,你說我對你用心機你傷心,那好,我不對你用心機,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實話實說,」楚檀畫頓了一下,才緩緩的問道,「你知道在大玄是什麼身份麼?」
「寰櫻公主啊,是勝景帝的第三女,勝景四十七年來鄔善和親的。」
他娘雖不肯提及這些過去,可是他悄悄的問過,他娘也悄悄兒的告訴過他的。
楚檀畫淡笑:「那只是皇家讓你們知道的這些,如今鄔善已滅,再不復當年的情景了,因此就算說了也沒什麼關係。當年鄔善前來請求和親,勝景帝膝下沒有適齡的公主出嫁,也不願意因為這件事而損害雙方的關係,於是就找了當時跟皇族關係親密的韓家來,挑了他家的二女兒,抹掉這個女孩子的一切,然後將其冊封為寰櫻公主,說公主是在佛寺裡頭秘密祈福了二十年的,然後出嫁到鄔善。——這些,都是可以從皇家的秘密卷宗裡查到,根本就不是勝景帝的親生骨肉,她不是公主,她只是韓家的二女兒韓青裳。」
白朗皺眉半晌,才道:「我娘不是皇家的女兒又有什麼關係?如今鄔善已經沒了,我娘是誰都沒關係,反正她就是我娘?——三姑娘,你究竟想說什麼?」
楚檀畫淺淺一歎:「你知道我娘叫什麼名字麼?」
白朗狐疑搖頭:「在下不曾細細打聽你家的事,只知道死了許多年了,你有個孿生哥哥就是楚暘,你是楚將軍家的三小姐,別的就不知道了,在下要的是你這個人,與你家又有什麼關係?」
關不燁會。楚檀畫咬唇半晌,看著白朗的眸光有淺淺的歎息淌過,輕聲道:「我娘就是韓青裳的孿生妹妹,她其實也沒死,當然了,這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我現在想說的是,這樣算起來,你其實是我的表哥,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就算沒有安冉燁,也壓根是不能是在一起的,何況現在我有了安冉燁,我們更是不可能的。」
安冉燁和血緣關係,將他們橫亙開來,白朗若要,他們就是姨表兄妹;白朗若是不肯承認,那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她希望白朗能夠認清這一點。
「那又怎麼樣?在下不在乎?」白朗沉默半晌,忽而望著她急急的道。
什麼血緣關係?他不要,他也不肯信?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楚檀畫一歎,咬唇半晌,才沉沉的道:「可是表哥,我在乎。已經十年了,已經足夠了,我很謝謝你的錯愛,但是,請你不要再繼續了,你放手-,那樣,也是放了你自己。——何況,我心裡頭只有他,這生生世世,都只有他。」
白朗沉默不語,他在十年前遇見她,從此心花兒開了,十年之後,心花兒在她的一聲表哥裡凋謝了。
開花無果,原來早就注定了。
「你出去。」
「表哥——」
「出去。」
楚檀畫無奈起身,出了門來,替他戴上了門,望著天上清冷的月淺歎一聲,但願他能想通。
無端端的,她想起在洛河的烏篷船裡見到的那一輪圓月,這輪彎月之下,狐狸在做什麼呢?——
u3al。
哎,冬天快來了,親們要注意保暖啊,話說紫好想冬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