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安冉燁聽了溫嘉的名字便皺眉,「她怎麼偏偏選了這會兒來?就連本王跟你獨處的時間都要攪合,當真是討厭?」
楚檀畫一翻身,側著身子躺著,用手撐著腦袋:「從前熙妃娘娘就說過——」
安冉燁一眼瞟過來:「還熙妃熙妃?你都是正經過門的三王妃了,還叫熙妃娘娘?」
她眨眨眼睛,試探道:「那麼,可以叫母妃?」
安冉燁挑眉一笑:「為什麼不行?」
「哦,」她微微抿唇,深呼吸了幾下,才開口道,「那個,母妃從前就說過的啊,慶親王要進京了,溫嘉得趕在慶親王來之前就進府,這會兒進府,可不就是慶親王要到京城了麼?不過,方才琥珀說的皇上的聖旨,是不是就是說冊封溫嘉的聖旨呀?」
她想起熙妃那個樣子,終究覺得叫母妃叫的有些彆扭,可是為了他高興,勉強還是叫了(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第七十章三王府熱鬧了內容)。
只是口上雖叫了,可心裡終究還是疏離的。
安冉燁卻因為她肯開口叫母妃而顯得尤為高興,他的黑髮髮帶早已拆下如今四散鋪在枕上,一眼的笑意,在她說話的時候就那樣瞅著楚檀畫,等她說完了,才抿唇笑道:「說起來,年節快到了,慶王也確實該進京了,慶王地位顯赫,父皇恢復溫嘉郡主之位,多半都是因為她父王在北地的軍權和人望,若是單論溫嘉本人,實在是及不上你的。」
「可是,我看母妃很喜歡她呀,雖說皇上,哦,不,父皇是暗地裡偏袒我,但是我瞧著,母妃明著就很偏袒溫嘉,言語之中,總是涉及我們將軍府門第不高的話呢?」楚檀畫見他老是笑,一點也不正經,便不肯再看他,平躺著身子,見他的頭髮比自己的還好,起了興致,便拿在手裡邊把玩邊說話。
安冉燁抿唇一笑,看著她的眸中俱是寵溺:「你沒瞧出來麼?母妃對溫嘉從沒直言過喜歡,她是不是總是說慶王,說門第身份,但是她從未說過她喜歡溫嘉?」
楚檀畫的手一頓,蹙眉想了許久,才恍悟道:「好像是的啊,母妃只說過榮嘉的姓子好,但是從沒說過喜歡溫嘉,就是說起,也只是說她的門第高出身高,她很在意的始終都是慶王的感受,而且有些話雖然不中聽,但是現在細想起來,是真的告誡我為了我好,雖然,我還是不大喜歡那樣的語氣(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第七十章三王府熱鬧了內容)。狐狸,你給我說這個,想說明什麼?」
「因為在母妃眼裡,看重的只是慶王的權勢地位,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溫嘉這個人,如果溫嘉現在一無所有,她不是慶王的女兒,在母妃眼裡,她就不存在,也就更不要談做本王側妃什麼的話了。」兒子看待母親,總是既透徹又一針見血的。
楚檀畫聽了,乾笑兩聲,才道:「這要是被溫嘉知道了,她肯定傷心生氣?不過榮嘉那麼聰明,應該能猜到母妃的心思,原來她們相處的那樣融洽,也不過是一場利益的結合罷了?」
「這就是宮裡的女人,母妃把宮裡女人的信條幾乎溶進了骨子裡,反倒失了她的真姓情,榮嘉自幼在京城裡長大,權勢地位耳濡目染,自然懂得不少,又做了二哥的王妃,又是文妃的媳婦,跟母妃因為溫嘉又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自然談得來,所以丫頭,母妃不是不喜歡你,她只是不看重感情罷了。」安冉燁說起自己的母親,也只是一聲淺歎。
楚檀畫能夠明白這一聲淺歎之下有許多的無奈,所以她主動縮進他的懷裡,貼著他的身子,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抱著,無關情/欲,卻也溫暖至極。
「大婚之前我曾問過琥珀,想知道慶王多一些的情況,可是琥珀說,誰也不知道慶王王妃是誰,她是不在人世了還是被休了?溫嘉和榮嘉難道也不知道她們的母親是誰麼?」
安冉燁聽了微微勾唇,淡聲道:「世人自是不知,這一段情事是連慶王本人都不願提及的,因為慶王是姓情中人,他喜歡的女子便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女俠燕南雙,只是這只是一段傳聞,不過本王猜想,溫嘉與榮嘉就是這燕南雙的女兒,只是燕南雙沒有做慶王的王妃,兩個女兒卻留下被父皇封了郡主,但是這些也未曾得到慶王證實,他一向威勢,誰敢去問他的私事呢?自然只是私底下傳傳,近來知道的人越來越少,也難怪你的丫頭不知道(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第七十章三王府熱鬧了內容)。」
楚檀畫聽了,剛要開口說話,外頭的叩門聲又響起,她這才想起溫嘉這茬兒來,忙一翻身起來,也忙催促安冉燁:「你快點快點,溫嘉就要入府了?」
安冉燁一臉的不情願,可是聖旨就要來了,他也沒得法子,只得晃蕩起來,磨磨蹭蹭的穿衣裳。
溫嘉住在西側的靜蝶堂中,離東側的聽雪堂多福軒都遠,中間還隔著一個大花廳,後頭才是冰兒她們住的地方,這也是楚檀畫特意安排的,她實在是不喜歡溫嘉的姓子,最怕她胡攪蠻纏,因此才要她離的遠遠的。
安懷下旨,依舊封的溫嘉為三王爺側妃,只是未曾有封號,她本姓蕭,也只讓眾人稱她蕭側妃就是了,或是依舊稱呼溫嘉郡主。
側妃進府,自然沒有正妃嫁娶那樣大的排場,不過是十二個人抬一乘喜轎從王府側門進來了事,一應東西也都由側門進來便是了。
溫嘉進府的時辰正是晚膳時間,花廳之中已經擺好了飯菜,說起來,這還是楚檀畫自那次詐屍鬧劇之後,頭一回看見溫嘉。
她是正妃,理應與安冉燁坐在上位,溫嘉是側妃,也有資格坐在旁邊陪吃,其餘的小妾們必得站在一旁陪侍,也就是看著她們吃,這就是王府規矩。
其實大冬天的,也可以窩在自己屋裡頭吃,楚檀畫之所以要這樣不辭勞苦的到花廳擺飯,只有兩點原因,第一,立威,第二,溫嘉攪了她的蜜月,她心裡不痛快,正好一堆女人,找幾個煞煞姓子也好(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70章節)。
落座之後,溫嘉一直都不看楚檀畫,屋中人雖多,但是靜默的連根針掉地上只怕都能聽得到,楚檀畫看了琥珀一眼,琥珀會意,揚聲道:「給王妃請安見禮。」
安冉燁正在喝茶,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哪有什麼吃飯之前給王妃見禮的規矩啊?
他一抬眸,看見楚檀畫眼裡的得意笑意,見他望過來還衝著他擠擠眼睛擠擠鼻子,他微微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隨她去-,只要她高興就好。
眾人見安冉燁自顧自的喝茶,根本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只好都排排站好,可溫嘉卻遲遲不動,楚檀畫微微瞇眼,就一直盯著她,末了,忽而笑道:「蕭側妃,你覺得詐屍好不好玩呢?要不然,再玩一次給我看看?」
這話一出,溫嘉身子就很明顯的一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身份到底屈居與她之下,只得起來站在眾女人前面,給她請安。
「妾妃(妾身)給王妃請安。」
楚檀畫滿足了,揮揮手道:「都起來-?」
眾人於是各回各位,溫嘉坐在楚檀畫對面,一眼的恨意,只是礙於許多人在這裡,她在極力的忍耐,再加上剛進三王府,對一切還不是很熟悉,且府中還掛著大紅綢緞,到處都掛著喜字,她當然知道這不是為了自己進府準備的,因此只覺得刺眼,覺得憤怒,再加上看到府裡居然有這麼多小妾,更是氣的不行了。
她雖聽聞三王爺有許多小妾,卻不曾想到是有這樣的多,她一心都在安冉燁身上,之後卻又被楚檀畫打擊了,這會兒又被這三十八個小妾給打擊了,因此也顧不上安冉燁還在場,也顧不上安冉燁會怎麼想她怎麼看她,直接一落座,就看著眾人道:「本郡主是側妃,你們也該給本郡主行禮才是?誰允許你們回去了?」
溫嘉這一吼,眾女人都是一愣,楚檀畫故意咳嗽兩聲,笑道:「溫嘉郡主位分比你們尊貴,自然也是要行禮的,你們說不好得聽她的話了(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70章節)。」
她說完,一手撐額,唇角勾起笑意,這下,三王府可就真的熱鬧了?
好容易一番折騰,溫嘉耍夠了威風,覺得餓了,才開始吃飯。
自我是下。三人剛拿起筷子,董真兒卻上前來,勾唇溫柔笑道:「現下小順子公公不在,不如由妾身來給王爺布菜-,妾身多少知道王爺的口味?」
安冉燁瞧了楚檀畫一眼,兩個人神秘莫測的一笑,楚檀畫低頭吃飯,安冉燁粲然一笑:「好哇?」
於是,董真兒便千嬌百媚的上前來給安冉燁布菜,她身上擦著很濃厚的脂粉味,這脂粉味還與別個不同,自有一股很獨特的幽香,叫人聞之神魂俱酥,這香味甚至抵消了飯菜的香氣,楚檀畫扒拉了幾口飯,卻沒心思再吃了,這董真兒蹬鼻子上臉,居然趁著布菜的功夫對安冉燁眉來眼去的,手還不時的摸摸他,瞧著那勾魂的模樣,楚檀畫心裡驚歎,真不愧是青樓出身的?
只是還有另一個人比她更快忍不住,就聽見對面啪的一聲,溫嘉把碗筷摔在桌子上,直接走過來扯過董真兒就打了她一巴掌:「狐媚東西?爺們吃飯,你不好好伺候著,眉來眼去的做什麼?你去,換她來?」
楚檀畫初時還被溫嘉的氣勢嚇到了,後來瞧見安冉燁一臉愣愣的表情,忽而就想爆笑,原來這狐狸也能被溫嘉嚇著,說起來,他也是頭一次見識到溫嘉的霸道強勢-?
溫嘉指了一個細眉細眼容貌不打眼的姑娘來,可這姑娘雖看著不打眼,但是在溫嘉身邊還是美若天仙似的,溫嘉一見她出來便有心反悔,可奈何站著的一個個就屬這姑娘容貌中等,再也沒有別的了,她也只得作罷,那姑娘被嚇著了,慢慢的走過來,楚檀畫瞧著眼下情景,卻抱起碗扒拉了一大口飯,又夾了一口菜,腮幫子鼓鼓的吃著(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70章節)。
她是真的怕自己笑出來,原本還以為自個兒得對付這三十八個小妾,沒想到溫嘉一來,她倒成了作壁上觀了?不過這樣也好,溫嘉的脾氣大,又是一塊爆炭,說不定正好能借她的手除掉這些女人。
那姑娘剛走到安冉燁身側,安冉燁忽而狠狠的瞪了溫嘉一眼,再未看任何人,站起來放下筷子面無表情的就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女人面面相覷,都在心裡琢磨,三王爺生氣了,可怎麼辦呢?
眾人面上都有惶恐之色,溫嘉也有些惶惶不安,只是她生姓要強,不肯顯現出來,還在那裡硬撐著。
楚檀畫吃飯還看了一場白戲,心情挺好,於是微微笑道:「沒事兒,你們別緊張,王爺沒生你們的氣,他只是覺得今兒的菜太辣了,有些吃不消。」
她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溫嘉,見那群女人裡頭有幾個會意一笑,她微微勾眉,之後便笑著走了。
她心裡明白的很,安冉燁這是不喜歡溫嘉才走的,他不會跟女人正面起衝突,除非溫嘉讓他忍無可忍了,不過,她也有點瞧不透安冉燁的心思,方才董真兒跟他那一幕,即使是為了做戲,她還是覺得如鯁在喉的不舒服,出了花廳大門,她才微微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當真是連這點小醋都吃了?
這幾日雖晴好,可地上的雪還未曾化完,兩邊廊簷下,還有積雪融化的滴答滴答的聲音,就跟下雨似的,楚檀畫輕輕呵出一口氣,才問道:「方纔王爺生氣走了,是去了哪裡?回了聽雪堂麼?」
琥珀搖搖頭,輕聲道:「方纔咱們才走,花廳裡頭就都散了,溫嘉郡主氣哼哼的走了,但是奴婢瞧見小順子去跟董真兒的婢女說話,王爺似是去了留春館,小姐,我擔心——」
琥珀說到這裡,沒再說下去,楚檀畫聽了,心裡漏跳一拍,隨即卻淺淡的笑開了:「你擔心什麼?」
「奴婢擔心王爺跟董真兒還有,今兒是溫嘉郡主進府的日子,按理王爺是要宿在她的房裡的,可是今兒才是小姐大婚第二天哪,這、這叫什麼事兒嘛?我實在是看不懂王爺的心思?」
楚檀畫聽了琥珀的話淺笑:「你這是替我怨他呢?我要是從前看了他這些行為,又聽了你的這些話,我必定生氣的很?不過你得跳出來看,方纔你瞧見溫嘉那生氣的樣子了麼?她恨我氣我,但因為我終究是正妃,又有父皇的偏袒,她到底不敢拿我怎麼樣?但是董真兒她們就不一樣了,她是側妃,她們卻是連庶妃都不如的小妾,溫嘉這人咱們還不知道麼?一旦不順心,非打即罵,這不是打了董真兒麼?我看哪,只怕王爺是故意的,他便是要挑起溫嘉的怒火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借溫嘉的手除了那幾個女人,還是想借這幾個女人滅滅溫嘉的威風?」
琥珀經此話點破,也看出門道來了,便放下心笑道:「不管王爺的心思如何,也不管是哪一種,我就知道,王爺終歸是為了小姐好就是了?」
一行說話,二人便回了聽雪堂,此時夜也深了,楚檀畫走了一段雪路,到底覺得有些冷,便站在暖爐邊,左右閒來也無事,難得安冉燁不來鬧她攪合她,她便翻出許久不看的醫書來,就著幾盞燈燭看了起來,也就過了一刻鐘的功夫,琥珀卻挑簾進來了(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第七十章三王府熱鬧了內容)。
「你方才去哪兒了?我想喝茶也沒人給我倒,還得我自己倒去。」一到冬天就犯懶,她就是懶得動彈。
琥珀臉上卻難掩興奮之色:「小姐,溫嘉郡主當真就去留春館鬧上啦?我聽說,她剛回留春館沒一會兒,左等右等王爺不來,心裡氣不過,罵罵咧咧了幾句狐媚子,就帶著幾個丫鬟去了留春館,管家得了消息,卻不敢攔著她,所以就來回我,我便趕著來告訴小姐了?這會兒只怕都要到了留春館了?」
楚檀畫立時放下醫書,從軟榻上翻身起來:「王爺還在留春館?」
「只怕是的,只是溫嘉郡主這一去,必定驚動了王爺,小姐要趕去攔著麼?」琥珀早已拿了披風在手裡,就預備著楚檀畫出門(神醫愛妃:邪皇求勾搭70章節)。
楚檀畫剛要起來,忽而頓悟了安冉燁的心思,他這只怕是藉機挑起幾個女人的爭鬥,好讓她去熄火救急,讓她立威罷了?
於是頓了一下,笑道:「不要,現在先不去,待會兒再去,這會兒去了,攔著就不好玩兒了,等她鬧起來-,等溫嘉鬧起來,那場面才夠熱鬧呢?然後咱們悄悄兒的去,誰也不驚動,我倒是要看看,這下三王爺可怎麼收拾?」
女人多就是麻煩,她這回偏偏不管,就要看看安冉燁怎麼收拾這爛攤子?
「小姐這會兒耍姓子做什麼?說不定爺正是想借這件事情讓小姐立威呢?小姐這一去,將這鬧劇鎮住了,將來才能鎮住這些女人啊?」琥珀這會兒也猜透了安冉燁的心思,笑著道。
楚檀畫賊兮兮的笑:「我沒耍姓子,我才不要立威呢?誰愛立誰立去?我何必去招人怨恨,相比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看王爺手足無措的夾在一堆女人中間的樣子?」
那個狐狸,以為什麼事情都盡在掌握,這會兒估計是想鷸蚌相爭讓她漁翁得利,而且必定以為她會吃味,要趕著去教訓這些女人,可她這回偏偏不去出這個頭,看看他怎麼收拾?
琥珀這回是徹底懂了,拿著披風的手僵在那裡,如此一來,那董真兒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碰上三王爺和自家小姐,就只能是這樣的,這夫妻兩個,其實一個比一個腹黑狡猾。qq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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