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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2水溢的決心 文 / 菁之華

    天!是喜脈,黛玉在欣喜之餘仍不忘方醫正所說的話,十之有八,那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十分肯定,雖然如此,收不住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黛玉坐直身子,問著方醫正說道:「什麼時候能確定本宮確實有孕在身呢?」

    方醫正明白黛玉的心結所在,忙道:「雖然日子尚淺,微臣依然可以確定此乃喜脈,再過個五六日會更明顯些。」

    黛玉忙囑咐方醫正道:「太醫先別把這事稟告給太后和皇上,等再過個五六日,確實診斷無誤再上報,可別……到時太后會失望的,太醫,本宮不是不相信你的醫術,只是為了更穩妥些。」

    「微臣明白,娘娘不必多慮。」對於皇貴妃的想法,方醫正再明白不過,急忙答應下來,接著又囑咐著不能勞累,精神不要過於激動,要保持平和,別做什麼大動作之類的,至於飲食嗎,方醫正說道:「因為日子尚淺,皇貴妃目前還沒多大反應,也不必忌諱什麼,想吃什麼就盡量吃。」

    方醫正走後,雪雁連忙出去囑咐所有內室宮女,不得將此事聲張出去,銀環明裡答應著,等雪雁回到裡屋,連忙尋了個借口奔慈壽宮而去。

    黛玉隨便歪在枕頭上,嘴角始終噙著笑意,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前陣子,有一晚快樂到極致的時候,她就有這樣的感覺,彷彿心靈相通一般,總覺得身上不自在,自打不喝那避孕的湯汁,都盼了多少日子,輕輕撫摸著腹部,心中暗暗祈禱著,如果是雙生就更好了,等過幾日讓方醫正診診看,開心之餘又有一絲憂慮,過繼孩兒可是個大事,水泓雖然答應了,就不知道母后到時會怎麼想。

    銀環到了慈壽宮中,求太后摒退左右,才將方纔方醫正的話講了出來,太后聽了大喜,自打澄知大師提起之後,一直盼哪盼哪,終於盼來了這件喜事,太后忙讓蕊芯等人翻找出好些珍貴藥材,讓銀環拿回去給皇貴妃補身子。

    銀環忙道:「皇貴妃這會兒怕不穩當讓保密呢。」

    太后恍然大悟,剛才光顧高興去了,玉兒可不是想等到有確切消息再公佈嗎,這孩子處事越來越老成了,太后思慮片刻,囑咐道:「這剛有了身孕,不能勞累,她不願公開,你們就時刻提防著點,對了,現在不宜合房,你回去後,只說太醫後來又囑咐過,千萬別磕了碰了。」

    銀環走了足有半日,太后臉上的笑容也沒停止,突然那一晚關雎宮發出的紅光,又一次浮上心頭,算算日子,可不就是那個時候,難道這未來的皇位繼承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太后越來越激動,水朝有後,水朝有後了。

    太后樂出聲來,自趕上水泓兄弟進來,被太后的舉動嚇了一跳,忙上前問著出了什麼事,太后忙收斂笑意說道:「沒什麼,你們兄弟怎麼一起回來了,玲瓏還沒信嗎?」

    水溢笑道:「皇兄,我就說嗎,母后才不擔心玲瓏那丫頭,你還不信,瞧母后笑的多開心,一准覺得玲瓏太吵。」

    太后笑歸笑,聽水溢口無遮攔忙訓斥道:「不許胡說,讓你姑媽聽見成什麼樣子,你姑媽是為了咱們水朝的前途自願和親到旱特的,該給的體面必須要給,玲瓏去哪了,找到沒有啊。」

    「找到了。」水溢悶悶不樂的,要是依著他說,還不如找不到呢,如果母后和哥哥一聲令下,要求他娶玲瓏,那他這輩子可就毀了,不行,說什麼也要拒絕。

    「溢說了姑母提親的事,母后真的要把玲瓏許配給溢。」

    水溢連忙擺手說道:「母后,兒子可沒答應,再說昨兒都說了,兒子心裡已經有意中人,我可不娶她。」

    水泓驚奇的望著水溢,當初信誓旦旦要娶一個能和玉兒相比的,這也沒過多少日子,竟然被他給找到了,不管怎樣,溢娶誰也好過玲瓏,這會兒也心思去細問是誰家的女孩,水泓說道:「玲瓏並沒走遠,估計出宮之後就後悔了,但宮門已經下鑰,只得在京裡尋了間客棧住下,北王帶著人四處搜查的時候,她自已正往回來呢,剛把她送回寧春宮,過會兒就會來給母后請安的。」

    「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等她回了旱特,讓她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去,住在咱們這兒,可千萬別出什麼事,你父皇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子,就算再怎麼不滿,你們哥倆也要忍耐些才好,玉兒那裡我已經囑咐了,對了,泓兒,聽說玉兒這幾日睡不好,白天總是感到睏倦,一準兒是你擾的她不能好好休息,你就先在書房睡幾天吧。」太后有些得意洋洋,這個時候,什麼能比黛玉肚子裡的孩子更重要。

    水泓剛想反駁,因有水溢在跟前又不能多說什麼,玉兒哪裡有睡不好,每天一挨枕頭就能睡著,睡眠比他還好,早上走的時候,又睡不醒,是玲瓏讓她感到疲倦吧,水泓開始冥思苦想,怎麼能讓她盡快離開呢。

    這時宮女來報,長公主帶著玲瓏來請安,兄弟倆不約而同的站起來朝後門走去,太后苦笑著看著哥倆的背影,看來因為婚事,這長公主必定要得罪了。

    水泓兄弟來到後門,眼看著長公主母女進去,才繞著走出慈壽宮,水泓邊走邊問道:「你看中的是哪家閨秀,要是果真不錯,就快些娶回來,免得姑母打你的主意。」

    「嫂子認識的女孩,哥哥只管回去問嫂子就好。」水溢知道晶綠一定已經稟報了黛玉,他相信對於這門親事,黛玉一定是樂見其成的,到時還要靠嫂子在母后跟前說話才好。

    「哦。」水泓點點頭,玉兒熟知的女孩必定不錯,聽水溢這樣一說,水泓也放下了心,也沒在問,剛想回關雎宮看看,小桂子上前稟報說前面有人求見,水泓便往御書房去了。

    水溢雖然心裡認為黛玉會支持他,心裡並不穩當,來到了關雎宮求見,黛玉正躺在床上沾沾自喜,一時之間什麼事都拋在腦後,滿心沉浸在身懷有孕的喜悅中,聽說水溢來了,忙叫快請,自已也起身換了件見人的衣裳。

    黛玉知道水溢必定是為著湘雲來的,正好想和他說說這件事,看水溢滿面春風的,臉上很有光采,給自已請了安後,雪雁那邊也上了茶,黛玉先問道:「找到玲瓏了嗎?」

    「找到了,我來的時候,她正好去給母后請安,什麼事也沒有,嫂子別擔心。」

    黛玉笑著問道:「你沒有什麼事想跟我說嗎?」

    水溢未開口,臉先紅了,半晌方道:「晶綠回來已經提過了吧,聽說嫂子出嫁前跟湘雲姑娘是最好的朋友,我想你們那麼熟悉,也不需要我多說,嫂子比我還瞭解她呢。」

    「水溢,湘雲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昨天都知道了,她是史候家的小姐,去年嫁到衛家,沒幾個月那個男人就一命嗚呼,是嫂子把她從衛家接出來安置的,我昨天晚上已經打聽過她離開衛家的原因,正想感謝嫂子呢,若不是把她接了出來,我根本也碰不上她。」

    原來水溢都知道了,黛玉有些感動,還擔心著水溢知道真相後,會嫌棄湘雲,沒想到,黛玉笑了笑,今兒可是一順百順事事順,一眼瞥見水溢似面有難色,連忙問道:「湘雲是個什麼意見?」

    「她不肯答應,自從知道我的身份,我們說話就沒那麼隨意了,她把自已關起來,後來讓丫頭傳話說,彼此尊卑有別,讓我別再去了,嫂子,雖然只見了她幾面,但我心裡對她總有一種憐愛之情,雖然有賈璉夫婦做伴,但她始終是一個人,她的才情,她的所有想法全部被埋沒,嫂子,你會幫我吧。」

    黛玉說道:「水溢,你確定是想娶她為妻嗎?永遠都不會去計較她曾經嫁過人,曾經是衛公子的未亡人,這個身份是她永遠都擺脫不掉的,再有一點,你考慮過母后知道這件事的反應嗎?」

    這一句話就把水溢給難住了,黛玉看他垂下頭,過了好半天才說道:「母后一向對我很寬容,不會反對的吧?」

    「聽你這話,該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你要想到,湘雲的身份,她現在所處的尷尬地位,不容許有人說閒話,你這樣自由出入她的小院,不怕給她惹是非,你們才認識幾天哪,不過見了幾次面,說過幾次話罷了,母后確實開通,可你要是不敢保證說服母后,我看還是算了吧,這樣做只會讓湘雲受到更深的傷害。」

    「母后那邊我會想辦法,這事兒也急不得,再說她還要為先夫守孝呢,我想先在母后那裡留個印像,免得她總琢磨著想給我娶王妃,等湘雲姑娘的孝期滿了,再議婚事。」水溢鼓足勇氣說出自已的心裡話,又道:「嫂子也不贊成嗎?」

    「做為我來說,當然希望湘雲有個好未來。」

    「眼下她雖然不能接受我,可我想過了,只要能靜靜的在一邊看著她寫字,繡花,做什麼都好,我會去努力的,嫂子,你一定要支持我。」

    黛玉答應下來,心裡卻很為難,太后幾次談起水溢的婚事,都說雖然選擇權給了他,但女方必得出身大家才可,本人不容許有一點瑕疵,湘雲別的方面都沒的挑,只是這再嫁之婦,太后能不能接受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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