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被他看破了心思,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嚇的不得了,也顧不上想這些,是冰湖提醒我說狗不對勁的,我想著不管怎樣,先把狗帶回來再說,那隻狗又一次聽到我名字時,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了上來,我的腦中就有了影子,而且純妃親自上來奪它,說什麼都不肯讓我帶走,我身邊除了冰湖,就是一些和我一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們,靈機一動,就叫了貪狼出來保護我。」
「做的好」水泓由衷的誇讚著,一揮手,眾人退了下去,看著她因激動和焦急臉蛋紅撲撲的,分外好看,「雖然咱們都該做個有教養的人,可有人欺負你的時候,也不能過於心慈手軟,我把這件事的決策權交給你,隨你去處置如何?」
「我?」黛玉狐疑的望著他。
「把你的懷疑,你的想法全部告訴我,不管是誰,敢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這件事我希望你自已把他弄清楚,玉兒,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要學會保護自已,照顧自已,當你有了結果的時候,告訴我,由我來收場,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水泓鼓勵著她,也相信她,看從前她對待賈家人的態度,就知道玉兒是個心裡有數,表面卻分毫不露的人。
面對他的肯定,黛玉重新燃起了自信心,水泓看她的眼睛發亮,知道自已的話起了作用,沒有天生的信心,只有不斷培養的信心,她在賈家長期過著極度壓抑的生活,對自已越來越沒信心,也畏懼與人交往,水泓知道,除了靈兒和身邊那幾個人,黛玉與別人幾乎不交談,而太后在她心目當中雖然像母親,卻並不適合做一個可以傾吐心思的對象。
征服畏懼與害怕,建立自信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她去做她一向害怕的事,直到獲得成功。
「第一次見你是在大覺寺的後山,你給我的感覺太新奇了,見了蛇即不跑,也不尖叫著暈倒,你在和雪雁討論著那是條毒蛇,這件事給我的印象太深了,外表柔弱而內心堅強,我需要一個這樣的伴侶,所以才一步一步的接近你,玉兒,你要明白,不管你做什麼,都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你背後的靠山是我。」水泓抓起黛玉的手握成拳頭,朝著自已的胸口捶去。
他的胸膛像鼓一樣堅硬,捶他只會讓自已的手更疼,黛玉笑出聲來,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真好。
「你試試,看靠山硬不硬。」水泓繼續遊說著她。
「好了,我知道了。」黛玉抽回手,說道:「有時也想過,我從小就受到這麼多的困苦,是不是老天有意在磨練我。」
水泓忙道:「那是當然,現在你遇到了我,困苦已經結束,迎接你的只有美好的未來。」
黛玉舉起手腕將傷處給水泓看,說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美好的未來?」
水泓抓住她的手,笑著說道:「這是意外,好啦,咱們現在一起來考慮一下,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黛玉收斂了笑容,仔細的回憶著當時的過程,連一個細節都沒有漏下,過了半晌才說道:「咬傷了冰湖之後,尤其是我說要把小狗帶走交給皇上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出純妃有點著急,可若說那狗是衝著我來的,還真是不能叫人相信。」
「有辦法,我們來試驗一下。」水泓拉起了她的手一同來到外間,哈巴狗好像也知道闖禍了似的,老老實實的蹲在一邊,這時,宮女來報:「稟皇上,娘娘,純妃娘娘在外面請旨見駕。」
「讓她先回去,朕這會子不想見她。」
水泓安頓黛玉坐好,一把撈起小狗,略想了想說道:「林黛玉。」奇怪的是哈巴狗只是瞪大了眼睛望著他,耳朵也豎了起來,卻沒有更多的動作。
水泓有些不明白了,若說純妃故意訓練這狗,聽聲音來咬黛玉,那剛才他明明喊了黛玉的名字,小狗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水泓將狗交給貪狼,說道:「你來試試。」
貪狼接過狗,剛想張嘴,又躬身說道:「奴才豈敢冒犯娘娘的名諱。」
「朕不怪你,儘管試來。」
貪狼將狗平舉到身前,說出了黛玉的名字,還是一樣的,哈巴狗的頭轉來轉去的,並沒撲向貪狼。
水泓長噓口氣,也苦笑了下,從來都是審人,第一次這惹禍的罪犯變成了狗,黛玉走上前來,說道:「我來試試呢。」
「不可」水泓斷然拒絕,雖然黛玉身邊現在有人保護著,但也絕不能再冒這個險。
冰湖受傷的手已經包紮妥當,這時也站在一邊看著,黛玉望著冰湖若有所思,哈巴狗當時確實是在聽到她說出名字時,才衝上來想抓咬她的,要說純妃訓練她的狗記住了黛玉的容貌,這是沒法讓人相信的,那麼純妃是怎麼做到的呢?
「貪狼,你抱著狗站到雪雁面前,讓雪雁說我的名字,可要小心她的安全。」
「奴才明白。」
貪狼抱著狗朝著雪雁走去,黛玉也一同過去並示意雪雁小心,冰湖連忙走過來說道:「娘娘,還是讓奴婢來試吧,奴婢雖然傷了一隻手,但自保沒問題。」
這時,水泓已經完全明白了黛玉的意思,也走上前來說道:「照冰湖的意思做,玉兒退後點。」
貪狼面向冰湖,雙手掐住哈巴狗的脊背,舉了起來,冰湖大聲的說出了黛玉的名字,只見哈巴狗仿若有什麼在呼喚著他似的,瞪大了眼睛,張開大嘴,全身緊迫,手腳並用的朝冰湖使勁咬去。
水泓氣的拎著小狗就往牆上摔去,突然腦中閃光,一個空翻抓住了險些被摔死的小狗,揚手丟給了貪狼,果然是這樣,純妃訓練這條狗就是專門來對付黛玉的。
混蛋!
當初是因為她搭救太后有功,才允許她在宮內養狗的,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腸這樣狠毒,若不是黛玉身邊有冰湖,還不就讓她的奸計得逞了。
千防萬防的,也沒想到純妃能使這種陰招,突然水泓想起了一件事,前幾天偶然在御花園見到純妃的時候,她身邊有兩個宮女的腮旁能明顯見到血痕,看來純妃平日就是用宮女來做試驗的。
轉過頭來卻不見了黛玉,進裡間看黛玉正在用帕子拭淚,水泓走到身邊說道:「怎麼哭了,手指疼嗎?」
「我是不是一個不祥的人?」
聽了這樣的話,水泓只覺得心都要碎了,拉著她一同坐下,安慰道:「為什麼這麼說,你不知道,你的出現帶給我多大的欣喜,自從身邊有了你,每天忙到半夜,都不覺得累,和你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是多麼開心的事。」
「王嬤嬤和春纖為了我被舅母趕了出去,冰湖這又受了傷,都是因為我。」
好容易這幾日她的笑容多了些,絕不能為著這事讓她沉悶下去,水泓說道:「我很後悔,如果能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那樣你就不會吃這麼多的苦,也能早點擺托賈太君往你腦子裡灌輸的思想,她確實是一個不簡單的人,這些年來,我看她在你身上別的事沒做,倒是讓你學會了委曲求全。王嬤嬤和春纖的事,那是王淑人欺你年幼,又沒父母可以依靠,故意來為難你的,至於冰湖,保護你本來就是她的責任。」
有他的安慰,黛玉覺得心裡好過了些,水泓又道:「純妃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既然知道她的故意的,你還自責什麼,我會處置她的。」
「她是你的妃子。」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黛玉的嗓音明顯低沉了許多。
水泓看出了黛玉的落寞,她是因為嫉妒嗎?嫉妒他身邊還有其它的女人,嘴角微微向上翹起,水泓悄悄的握住她的一隻手,說道:「雖然咱們還沒圓房,可有一點你要牢牢的記著,這輩子你只能是我水泓的女人。」
黛玉抽回了自已的手,側過身子不看向他,聽他在耳邊又道:「自從瀟湘館的那一吻之後,你自已算算,這都多少天了,我從來都是獨寢,她們現在只是名義上的妃子而已,在我心裡,只拿你當妻子看,我在等著你,等你接受我,接受這一切。」
黛玉的俏臉更紅,在他身邊恍若坐在烤爐旁邊似的,全身發熱,想要站起,可不知何時他的手臂已經纏到了她的腰上,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只覺他眼中滿滿的都是深情的目光。
黛玉與水泓對望著,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已,突然手指一陣疼痛,黛玉將手指含進唇裡,深深的體會到了十指連心的痛楚,剛才一直在為冰湖擔心著,根本記不起自已的手指上也有一道劃痕。
他說她們只是名義上的妃子,可如果把心整個的交給了他,將來被他無情的傷害呢?
不能擁有完整的他,那麼就放棄他,黛玉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望著水泓,說道:「我答應你,從這一刻起接受你,你也要答應我。」
「你說」水泓有些意外,一直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做他的女人,才不給她壓力,本想著兩人一同出遊的時候,沒有外人的干涉,再加深與她的感情,沒想到黛玉自已倒提了出來。
水泓的眼睛亮晶晶的,笑意忍都忍不住,玉兒想通了,從此以後,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了。
黛玉抿了抿唇,看著水泓的眼睛閃著光,堅定的說道:「從今以後,我屬於你,而你也只能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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