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黛玉進了養性殿旁的小院,早有小太監等在那裡,屋子裡暖洋洋的,連床上的被子也提前熏過,拿開斗篷,黛玉的睡顏便露了出來,剛想將黛玉放到床上,突然看見床上預備的枕頭並不是太后宮中的那種,怕她不習慣睡的這麼高,要小太監重新換過,親自動手鋪平,以期黛玉睡的更舒服一些。
望著不遠處的紅燭,水泓微笑著,玉兒進宮都這麼多天了,洞房來的也太晚了些。
放下床帳,將兩人與外間的世界隔離,藉著昏暗的燭光將黛玉看的清清楚楚,黑黑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似的,又直又長,尾端還有些翹,水泓一時興起數起睫毛來,兩隻眼睛上足有一百八十根呢,越數離的越近,近到可以感覺出黛玉均勻的呼吸,弄的水泓心都跟著癢起來。
握住她一隻柔弱無骨的纖纖素手,指尖上的傷痕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手也不像從前那般冰涼,看來確實調養的不錯,黛玉的病越是好的快,水泓對王夫人的恨意就越多。除卻他是皇帝的身份,單單只說是黛玉的丈夫,也絕不能輕饒了她。
嘴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手背,很嫩滑的感覺,順便咬了一口,留下幾個淺淺的牙印,水泓笑了,明兒一早等她發現時,一準兒會發怒的,到時他就有話說了,誰讓你不理我的。
頑皮心起,水泓挪動一下,在兩人之間留出一些空地來,沒多大功夫,就見黛玉朝著自已這面翻過身子來,一隻手還主動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將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或許是硬硬的讓她感覺不舒服,磨蹭了幾下才找到了最佳位置。
水泓得意的望著她的睡容,這個習慣可真好,若不是怕外面值夜的宮女太監聽見有**份,真想哈哈大笑幾聲,側過身子望著她,紅唇近在眼前,並且閃耀著致命的光澤,水泓傾下身子,再也忍耐不住的貼上她的唇。
心裡念叨著,不深啄,只淺嘗就好,就是這樣節制,不大功夫,美麗的唇也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
今晚可以成為洞房嗎?不,那樣美麗的夜晚應該在她清醒的時候才好,如今還拿不準她的心意,怎麼能強迫一個不願意和她燕好的女人呢,可是身體又確實鼓脹的很難過。
指尖一動解了昏穴,黛玉是他珍視的女人,他要留著那一刻與她一同分享,趁著她還沒醒,再吻一下吧,也算是給自已一些補償,剛剛吻上去,就感覺出懷中的黛玉動了一動,似乎有甦醒過來的跡象,水泓連忙向後閃,離開足有半尺的距離。
再看她連眼皮都動了幾下,她要醒了!水泓看著兩人的距離,覺著還是不夠安全,翻身坐了起來,看著她自沉睡中慢慢的醒過來。
黛玉睜開眼睛,望著帳子頂部,龍的位置好像變了,鳳哪去了,一時之間也無暇細想,這兩天總是接連不斷的做著同一個夢,彷彿有人一直在耳邊念叨著母親怎麼樣,弟弟怎麼樣,還有老太太什麼的,只是不管她怎麼拚命去想,也想不出來。
或許是白天太過思念母親吧,才會體現在夢裡,弟弟的模樣早已沒了印象,後繼有人是父親此生最大的心願,才會讓她發誓將來一定要過繼個男孩繼承林家香火。
想到這裡,黛玉又流了眼淚,轉頭想找塊帕子擦掉眼淚,卻一眼看見了坐在一邊的水泓,黛玉驚叫著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原來根本沒在太后的寢帳裡。
看著自已衣冠不整的樣子,黛玉直覺的認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水泓微笑著順著她的眼光向下看,絲滑的睡衣可能因為方纔的活動露出了白嫩的皮膚,伸出手來意欲幫她整理衣服,只聽『啪』的一聲,臉上竟然挨了一巴掌。
「你渾蛋」
這一巴掌把水泓給打蒙了,從小長這麼大,不管是同門比試,還是與侍衛較量極少輸過,更別說被打到臉,看著黛玉氣的哆哆嗦嗦的樣子,水泓心裡也不舒服,他的黛妃連與他共處一室也不肯嗎?
「這麼討厭我?」
「騙子,靈姐姐還說你是個正人君子,絕不會強迫我,偽君子,我看錯了人,她也看錯了人。」
『轟』的一下震住了水泓,看來靈兒真的為他說過好話,那麼今天是他太心急了,天!怎麼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呢。
黛玉起身便要下床,水泓張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說道:「是我不好,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真的,你相信我。」
黛玉這時還哪裡能聽的進去他的話,拚命的撥開他的手臂,可是她的捶打掙扎管什麼用呢,落在身上倒是舒服的很。感覺出黛玉確實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掙扎,水泓抓住黛玉的雙手,看她俏臉漲的通紅,神色淒楚的望著他。
水泓說道:「真的什麼都沒有,我只是想離你近一些罷了,你看我連身上的衣服都還穿的整整齊齊的,你要是生氣,就再打我吧。」
「放開我。」
「不放,盡情的打吧,只要能出氣就好,只別打臉,雖然也沒多大的勁,可若是有了印子,就沒法上朝了,打這裡,使勁打我。」水泓抓著黛玉手用力朝胸口按去。
黛玉用力捶了幾下,硬硬的胸膛,捶上去拳頭像打在石頭上一樣的疼,再看水泓並沒什麼異常,只是緊張的望著她,打了他也不疼,不由得更加生氣。
水泓的衣裳有些凌亂,卻連一粒扣子都沒有解開,而且定下婚期之後,老太太也命鳳姐姐來為她講解過夫妻之道,當時雖然聽的面紅耳赤,但還是記在了心裡,初夜沒了的感覺絕不是這樣輕鬆的。
稍稍動了動身子,連一絲疼痛不適都沒有,黛玉終於可以確定自已還是完璧,可是身上只穿著睡衣見他還是不對的,水泓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似的,撿起被子披到她的身上,說道:「圍好了,屋子裡雖然挺暖的,你剛睡醒不注意些,會著涼的。」
黛玉小聲的嘟囔著:「貓哭耗子。」
「我可不是假慈悲,是真的心疼你。」水泓好笑於黛玉的反應,說道:「白天你有太后和靈兒的雙重保護,想接近你都沒法子,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並沒別的想法。」
「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現在還是一樣,有多少話不能當著太后的面說,非要使手段把我帶到這裡來,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玉兒,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想單獨跟你呆一會。」雖然情不自禁佔了些便宜。「從來沒想過用那種方式來征服你,我要你心甘情願的和我在一起。」
「若是我永遠都不會心甘情願呢?」黛玉反問他。
這下輪到水泓不知所措,水泓問道:「你說過不是為了聖旨的事跟我生氣,那又是為什麼呢,當時隱瞞身份也是情非得已,玉兒這樣冰雪聰明,又善解人意,可以理解的是不?」
黛玉瞪了他一眼說道:「少給我扣高帽子,我才沒那麼聰明,我被你們騙的團團轉。」
望著她漲紅的面孔,閃著淚光的雙眸,水泓後悔極了,溫柔的說道:「實在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忍不住想要接近你,不惜冒著天下之大不違,也要強娶你入宮,再說若沒有我的那道聖旨,你哪能那麼快看清外祖家的人,實際上應該是我將你救出虎口才是。」
「剛出虎口,又進狼窩。」黛玉邊說著也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沒有那道聖旨,可能這輩子我也難已識清外祖母的心思,可識清了又能怎麼樣呢,我一樣沒有自由,一樣什麼都做不了,一樣只能像個金絲雀似的被關在鳥籠裡。」
水泓誠摯的說道:「把你的委屈告訴我,把你的願望告訴我,把一切都交給我,你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記著我的一句話,一切有我。」
再次滴下的淚包含了很多種情緒,其中感動的成分更多了些,這種感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寶玉待她沒說的,放眼賈府也是無人能及,但是卻從來不曾讓她有過可以依靠的感覺。
可以相信他嗎?這個打著喜歡她的旗號破壞了她婚姻的人!
從大覺寺第一次見面,他就救了她的命,而後為她送醫送藥,關懷備至,還為她報復王夫人給她解氣,如果那一晚流連在凹晶館時沒有意外的遇到他,或許真的就投湖自盡了,他又救了她一命。知道她在宮裡跪來跪去的,晚上又跑來給她送藥,那藥也確實靈驗,第二日一早膝蓋上的淤青真的消失不見。
不對,若不是因為他,怎麼會在冰涼的地上跪那麼久,黛玉望著他問道:「那次我進宮,歸途中見到了皇上的轎子,你是故意的吧,在我們面前磨蹭著不肯走。」
水泓有些難為情,說道:「是啊,難得見你一面,還不藉著機會多看幾眼,後來想到為了我的私心,卻讓你跪的太久,有些內疚,才把化瘀膏連瓶子都送到你那裡,用過了嗎?」
黛玉點點頭,哀怨的說道:「原來我的傷都是來自於你。」
水泓卻因著她的話難過起來,是啊,玉兒的話沒錯,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是因為他才會這樣的難過,趁機握住了她的手,黛玉用力抽了回來,水泓也沒介意,而是誠心誠意的說道:「對不起,我保證,從現在開始,你不會再被傷害侵襲,放心的把你交給我,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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